「我說風漢…我只是建議你可以去看看,但可沒說你可以將人家誘拐回來啊。」

「什麼誘拐!這八成都在你的盤算之中吧。」大步上前,風漢一把奪過利廣手中的酒杯,仰頭將杯中美酒一飲而盡。

「什麼盤算啊…我可沒你心機那麼深,你是不是因為看人家可愛才誘拐回來的啊?」聳肩裝蒜,利廣又從桌上另外拿一個空酒杯,並以眼神示意一旁的女侍倒酒。「都一把年紀了,別對未成年的孩子出手啊~」

「別跟我提年紀,你是最沒資格跟我說這種話的人!」青筋暴突,風漢毫不客氣地反擊回去。「誰會對這種發育不良的小鬼出手,況且又是個男的…我可不是你,我還沒“饑渴”到這種程度!」

「男…?」利廣的表情瞬間微微一怔,再看了看站在門邊完全被風漢遺忘了的陽子,瞬間明白了。「原來…你還不知道啊……」

沒聽清楚利廣的喃喃自語,風漢又問了一次。「什麼?你剛說了什麼?」

「不,沒什麼~」微微一笑,利廣打定主意不揭穿真相,擺明了到時等著看好戲的表情。「嗨,陽子~好久不見了。」

忽然被點名的陽子有些不知所措,但一看清原來跟自己打招呼的正是前些日子自己所放過的其中一個名叫“利廣”的旅行者,頓時讓陽子覺得又驚又喜。

「你是……利廣先生!」

「嗯,不好意思啊~風漢這傢伙沒對你做出什麼失禮的事吧?」無視一旁風漢一臉不悅地質問“你是什麼意思?”,利廣仍是笑容明媚的繼續道:「啊,對了~長途跋涉來這裡你也累了吧?讓她們先帶你下去梳洗並休息一下,有什麼問題我們晚點再談吧。」

「耶?但是我……」有些困窘地低下頭,紅頭髮的少年難以啟齒自己身上並沒有錢,加上這裡一看就知道裝潢高級,要價不菲,在這住宿一夜恐怕都要花去一般人一兩個月的所有薪資吧?

看出了陽子擔心的問題,利廣輕輕地笑了笑:「別擔心錢的問題,帳都算在風漢頭上,再不然也還有我呢,你就別想那麼多,先好好安心的休息一下吧!」

本來心中確實存有很多疑問想詢問的陽子,一聽見利廣這麼說,加上自己的確也有些累了,但因為顧及帶自己過來的人是風漢,而且花錢的人好像也是他,所以便望了一旁沉默飲酒的風漢一眼,徵求他的意見。

「你就聽利廣的話先去休息吧,而且我和利廣有些私底下的話要談,你也不適合在場。」

利廣聞言也跟著附和,並要一旁的女侍先帶陽子到另外的房間休息。

「這位公子,請跟我們往這邊~」收到指令的女侍們紛紛上前將陽子團團圍住,並親熱地勾住他的手臂,半強硬的將他推出這個房間,拉著他往另一個方向走過去。

「耶?等等…那個…請不要抱得那麼緊…呃,胸、胸部碰到我的手了……」陽子滿臉通紅兼驚慌失措地想掙脫女侍們熱情的手,卻反而被她們噗哧一笑,摟抱的更緊。

「呀~這位公子好可愛喔~~~~~」

「真的耶~臉全都紅了!」

一直到女侍們的聲音漸漸遠去,風漢這才挑起一邊眉,斜起一邊嘴角,對著身旁的利廣綻出一抹譏諷的笑容。「原來你們兩個早就認識了嘛,那你那時候幹嘛不自己將他帶離那個村子?」

「那時我剛好有急事趕著回奏,況且我也不方便帶他回去,會被利達和文姬罵死的。」攤開雙手,利廣一臉無可奈何的可憐模樣。
風漢露出一臉“你給我少來這套”的表情,但也是笑笑沒再多說什麼。

「最近奏的邊境還算安穩嗎?」話鋒忽地一轉,風漢收斂起玩笑的神態,目光倏然深沉了起來。

「才國近幾個月來剛結束一場內亂,但我想那應該只是暫時的現象,過段時間可能會爆發更大的隱憂吧。」

同樣沒了笑容的利廣,像在思索些什麼般地玩著手中的玉瓷酒杯。

「至於巧國…塙王計長是個聰明人,雖然目前都是呈現按兵不動的狀況,但他肯定有著什麼樣的計畫吧…」

「看來有野心的不只是珠晶而已啊。」

「嗯,恭的傳聞我也時有耳聞。倒是你,不要緊吧?雁週遭的柳跟慶好像都處於極不安定的狀況。」

「柳的確挺糟糕的,因為恭的頻頻進犯,整個國家土地都荒涼貧瘠了,加上沒有君王在位,妖魔出現頻繁…簡直是民不聊生。光是這一年,進駐雁的柳國難民就不知 暴增了多少倍……」微微蹙起了眉,風漢的表情看起來的確有些傷腦筋。「至於慶…我很擔心它的問題一但爆發擴散,雁必定也會受到不小的影響吧。」

「慶國嗎…?」

利廣也微微瞇起了眼。

「慶長久以來好像一直都是採取鎖國政策,不只自國人到別國都要進行嚴格盤查外,連經商貿易的外國人都不得其門而入…而且,就連前幾年剛即位的慶國新王也都 極為神秘,據說他從不與其他十一國的君王進行交流,所以至今知道慶國國君真面目的人除了蓬山那些仙女外,恐怕就連慶國本國的子民也都不知道吧…」

「慶國景王是什麼人並不是重點。重點在於…」風漢冷銳犀利的眼神隱隱包含著足以凍結人心的冷酷。「據傳聞,景王暴虐無道,不得民心。所以有臣子高舉叛旗,將景王給殺了,並幽禁被封印了角的景麒,拱塚宰為偽王,豎立了假朝……」

「但是,景王真的死了嗎?白雉並無啼鳴的跡象,不是嗎?」

「或許被殺只是個對外放出的假消息,真正的景王有可能和麒麟一樣被軟禁在某處…但,也有可能這一切都是假的。」

「你的意思是說……!」頓時明白了風漢話中含義的利廣微微睜大了眼。「慶國動盪不安的消息…這一切都有可能是那個景王所故意虛設並捏造的假消息,真正的景王說不定仍安穩的坐在金波宮的王位上,與眾臣子策劃不為人知的陰謀?」

「並不是沒有這個可能性,我只是提出這樣的假設罷了。」伸手攏起額前散落的瀏海,風漢仰頭凝視著裝飾繁複華美的天花板,不知在想些什麼地接續著道:「只是,如果方才我的猜測是真的,那麼…景王的用意就真的是居心叵測了。」

嘆了一口氣,利廣伸手替風漢面前那空了的酒杯再度斟滿香醇的美酒,同時一臉同情地拍了拍一旁友人的肩膀,「真同情你這傢伙啊…雁的週遭盡是一些慘不忍賭、心機深沉的國家。」

苦笑著,風漢不著痕跡地撥掉利廣表示同情的手。

「…你真的是同情嗎?我怎覺得你是在幸災樂禍似的。」

利廣聞言抿著嘴輕輕地笑了起來,舉起自己的酒杯與風漢的碰撞一聲,接著便將視線轉往已經燃起夜燈的優雅庭園。

「欸,所以不是我在說…而是真的狗咬呂洞賓啊。」

「去你的!」

這下風漢是真的毫不客氣的將空了的酒杯朝利廣扔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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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稻荷狐太郎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