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山龜/輔all龜]《獸王》 - 19
建檔時間: 7/18 2008 更新時間: 07/18 2008
(19)
「這傢伙確定還能活嗎?」
黑暗的世界裡,傳來極為陌生的交談聲音。
「誰知道。反正他傷得很重,如果熬不過今晚,他一定會死!就算熬過了今晚,他活下來的機率也不到50%。」
「不過將軍不是下令說無論如何一定要救活他嗎?還說這傢伙要是死了,咱們幾個也別想活了…」
「靠!我們幹軍醫的又不是神仙,誰敢保證一定能活啊?!有沒有搞錯啊,他媽的!真是衰斃了!」
「就是…不過,將軍幹嘛執意要救活這傢伙啊?聽說這傢伙不是《獸》那邊的什麼四天王其中一人嗎?幹嘛浪費人民的血汗錢去救出身自《獸》的人渣垃圾啊……」
「欸,肯定是有用處的啊。救活他,
再對他逼問《獸》的一些機密情報……四天王什麼的聽說在《獸》裡頭不是僅次於獸王的高級幹部嗎?所以肯定知道很多貴重情報嘛~」
「這麼一說也是喔…果然是被眾人當作救世主般存在的將軍,想得確實既長遠又周到!」
「可不是!不然怎麼那麼年輕就當了革命軍的領導者。現在我們也只能祈禱,這傢伙最好爭氣點,求生意志強一點,別年紀輕輕的就葛屁見閻王去了!」
「啐!《獸》出來的人哪一個不是染滿血腥跟罪惡的,如果不是他還有利用價值,死一萬次都不足以償還他所犯下的深重罪孽!」
「唉,
你這傢伙又開始了……喂,先將他拖出去冷靜冷靜,
不然我怕他激動起來,
會失手直接掐死這個已經一腳踏進棺材的傢伙。死了那廢物事小,
要是連累我們被將軍問罪,那才倒楣!」
「哈哈哈哈哈……」
滿室的哄堂大笑刺激著中丸的耳膜,吃力地掙扎著,還也僅能維持短暫清醒,很快,疲倦、疼痛和無盡的黑暗便瘋狂襲來,全然無力抵擋的中丸隨即又再一次的陷入昏迷。
當中丸再次清醒已是不知道幾天之後的夜晚,
小小的病房裡微弱地亮著一盞暈黄的燈。
朦朦朧朧的,中丸模糊地注意到有兩道人影正背對著自己分別站在窗前和門邊。
極度陌生的身影,高大而寬厚的肩背,代表軍部與光明正義涵義的純白軍式長風衣……
低沉又緩慢的嗓音隱隱透著冷酷無情的意味,似乎正在質問著穿著同樣軍裝,
卻背倚著門,瞇眼微笑,讓人完全猜不透其想法的年輕男人。
「……在《獸》的南方天王營地裡頭,真的只有發現這傢伙?沒有其他人?」
「啊啊。」
側著頭,
相葉弘樹一臉玩味地回答。
「雖然將軍您宣稱無論如何要生擒《獸》的南方天王…不過,
屬下到達現場時那邊已經是滿目瘡痍,
而且除了這傢伙外,所有人皆已沒有任何生命氣息……怎麼?這傢伙不是《獸》的南方天王嗎?」
「…………」
面對相葉明知故問的刻意套話,
優沒有做出任何的回答,僅只是以極為冷漠的目光淡淡瞥了門邊的相葉一眼,續道:「───繼續監視著這傢伙。只要他一醒來,立刻向我匯報!關於《獸》的南方天王營地遇襲真實情況,我要親自審問他。」
瞇眼,
相葉不可置否地答應了。
讓開身邊的位置好讓優開門出去,面對優在與自己擦肩而過的瞬間仍不信任地望了自己一眼,相葉也只能無奈地聳肩以對。
「…弘樹,
你應該知道,和也對我而言代表著什麼樣的意義。」
刻意壓低的嗓音只有他們彼此近距離接觸的兩人能聽見,優的低語並沒有讓對方的表情產生任何的動搖與變化,相葉依舊是維持著和煦如風的溫暖微笑,禮貌而謙恭地小聲回應。
「是的,將軍。屬下當然知道……」
「…加派人手,
無論如何,都要找到他的下落!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一定…要將和也找回來───」
最後的交代言猶在耳,相葉還不及作出任何回應,優的身影便已經如同一陣白色旋風般地走出了病房,
獨留仍維持相同表情的相葉,以及,仍處於半清醒半昏睡狀態的中丸。
「龜梨和也…對您而言,不過是留著無用,
棄之又可惜的一顆舉無輕重棋子罷了。不是嗎?」
相葉的笑容仍舊優雅無害,但是,他的眸光卻倏然冷厲了起來。
「…如果不能親眼確認他的生死,對您而言,可能會是件麻煩又棘手的事吧。…城田優…將軍……」
深邃的眼眸淺淡地浮現輕蔑的笑意,相葉一邊自大衣內側口袋拿出香菸點著,一邊緩步靠近躺在病床上動彈不得的中丸。
「…既然已經醒了,再繼續裝睡下去不是顯得太沒禮貌了嗎?───元南方天王副官‧中丸雄一。」
「!!」
正驚訝於對方是如何發現自己已經清醒過來的事實,
中丸卻在睜開眼的瞬間,忽地感覺到咽喉被對方單手狠力掐住,
氣管遭受壓迫,被迫強制地中斷了以呼吸獲取氧氣的權利。
仍吊著點滴的雙手無力地想要扳開對方強而有力的右手,
然而對方雖只有單手,那力道卻不動如山般的沉穩蠻橫,任虛弱的中丸本能地想要因求生而反抗,卻還是僅能望著上方宛若惡魔般的黑影籠罩著自己,
主宰自己卑微而渺小的性命。
「……雖然搞不懂那個一直以來都傲慢無比的傢伙為什麼會低聲下氣的求我務必救你一命…但,
如果讓你繼續活著的話,也只會對那傢伙帶來無盡的後患吧。」
意識已經開始漸漸模糊了起來,中丸逐漸失焦的雙眼再也看不清楚眼前男人的模樣。
……那傢伙………?
…誰?
………是指,龜梨大人…嗎?
「───不管是《獸》還是革命軍,都已經沒有那傢伙的容身之處了。雖然我也很討厭那傢伙,討厭到他自願到《獸》去送死時都覺得他白痴到無藥可救…但,他同樣是不能夠停留在原地的人。」
他必須前進,必須變得更強大才行………
不然的話……
最後彌留在中丸腦海中的,是一片黑暗,
同時伴隨著相葉所叼著的微弱香菸火光,留給他最後的一絲希望。
「…………」
撤開手,確定中丸已經昏迷過去,相葉這才伸出左手拿下自己一直都叼在嘴邊的香菸,彈了下煙灰,
也沒回首,
開口便是朝著背對自己的病房門口輕聲喚道:
「上田,將這傢伙處理掉。不許驚動任何人,也不能讓將軍知道,
秘密的處理掉他!───連蛛絲馬跡都不能留下。」
虛掩的房門再度輕輕開啟,
門外走進一名穿著白色醫師袍的蒼白俊美男子。
冷峻的面孔看不出任何的情緒波動,對於剛剛相葉所有舉動他應當也是全部都看在眼底,但他卻絲毫不為所動。
只是靜靜的,冷冷地掃視了一眼病床上已經昏迷半死的中丸,然後朝著正等待自己回應的相葉微微點頭表示明白後,相葉這才重新叼著香菸,繼續戴上一貫優雅微笑的假面具,轉身揚長而去。
而那個明顯一身醫生裝扮名喚上田的漂亮男人,
則在目送對方離去後,也跟著靠近床邊,並在仔細端詳中丸的面孔後,
那張妖豔魔魅的臉龐,竟詭異地浮現一抹森寒冷虐的笑意……
***
莫斯科
隻手托著下顎,《獸》的西方天王‧生田斗真正狀似悠閒地翻閱著放置在桌面上的雜誌。
佇立於他面前的,
除了正在幫他倒上新的熱騰騰黑咖啡的參謀‧長谷川純外,還有身為西方天王副官的風間俊介。
為了溫暖室內而運轉的暖氣讓眼前的風間有點熱到額上都冒出細細的汗珠,他緊張地望著不遠處斗真依舊優雅閒適的俊美面容,
對方仍然是不發一語地翻閱著雜誌,彷彿甚麼事都沒發生過一般。
靜謐的氣氛沉重到幾乎令人窒息,雖然風間早有心理準備必須承受來自對方盛怒之下的壓力,
但,從剛剛自國際新聞中獲知革命軍大獲全勝且生擒了《獸》的南方天王這一消息後,身為西方天王的斗真卻是將自己叫來問了幾個問題後便開始維持著看雜誌的動作,不發一語。
其實,不管他要罵也好,要揍自己也好,甚至立馬殺了自己這個違抗命令,還隱瞞南方天王軍最新動向的不盡責副官…不管是哪一項,
風間都絕不會有任何的怨言。
然而,斗真卻甚麼話也沒說。
也許他早猜到了自己並不是很贊成他過分關心並干涉那個名叫“龜梨和也”的南方天王的事…但自己畢竟還是違抗了他要自己時刻注意南方天王軍動向並隨即匯報的命令……為什麼他不怪罪自己?
又為什麼只是不發一語而不對自己生氣發怒呢?
幾乎是畏縮恐懼的,風間有些猶豫地試探呼喚著:「…斗真大人……?」
專注在雜誌上的眸光隨著眼睫的輕輕搧動而流轉,略微抬頭,目光的焦點終於自雜誌上頭移轉到已經跟隨自己多年的忠誠副官身上。
嫣然一笑,那充滿貴公子風範的舉止,連只是伸手端起咖啡杯都帶著讓人無法直視的尊貴氣息。
「…俊介,
去幫我訂明天返回日本的最早班機。」
「斗真大人?!」
別說風間當場傻眼,就連一旁的長谷川也幾乎三魂飛掉了七魄。
「您在說甚麼?!跟科普爾達頭目的會面就是後天了,您趕在明天返回日本到底是想幹甚麼……難道,是因為南方天王軍戰敗全滅的關係嗎?!」
咬牙,雙手猛然拍擊在斗真面前的辦公桌上,風間幾乎是難以置信地對著長年服侍跟隨的長官提出質問。
沒有對風間所提出的質問做出任何回應,斗真只是微微瞇起雙眸,比以往略低沉的嗓音,猶如浸在冰水中的絕冷漂浮感,
令在場的兩個人都不自覺地打了個寒顫。
「…沒聽見我剛才說的話嗎?俊介。───還是說,你現在不只是違抗我的命令,更打算拒絕我所有的命令了嗎?」
身軀剎那間劇烈地顫了一下,風間慘白著臉龐,
凝視著眼前那個一直以來都比誰還冷靜強大勇敢,連一次落敗都不曾有過的西方天王。
忽然間,他卻有種眼前這個只因一點小事便產生動搖的男人究竟是誰的錯覺?
───那不是生田斗真。
不是他一直以來認可追隨的西天王,不是《獸》裡頭擁有深謀睿智且不曾落敗的傳說人物,
更不是連獸王本人都要對他客氣三分的生田斗真!
「……是………一切,
遵照您的命令辦理………」
緊緊咬著牙關,幾乎連說話都要費盡全身所有力道般的吃力,風間幾乎是絕望般地回應著,然後便狼狽地別過頭,離開了這房間。
「啊,俊介!…斗真大人,您明明知道俊介身為您的副官,
所做所為都是為了您做最好的打算,為什麼您還要…───」
沒來得及說完的話語被硬生生截斷,
長谷川怔怔地看著眼前斗真正用著極為陌生森冷的目光瞪視著自己,那不帶任何情感的語調,讓他忍不住想起,或許,自己從來沒有真正了解過“生田斗真”這個連獸王都要忌憚的男人,在螁去冷靜外殼的偽裝之後,究竟將會是多麼凶暴恐怖的存在。
「出去。在明早出發前往機場之前不要讓我看到任何人!───相同的話語也別讓我重複第二次。」
「……………」
不自覺地倒退了一步,長谷川幾乎是倉皇地,幾近失態般的逃出了這裝潢溫馨的家庭套房。
隨著房門緊緊關閉,
斗真極力想維持冷靜的面具也隨即崩裂。
拿著雜誌的雙手微一使勁,那本原先還嶄新亮麗的雜誌卻瞬間皺成了一團...
沉痛地閉上雙眼,斗真也明白自己在部下面前這種態度已經是太過失態,但他就是無論如何也無法相信龜梨所率領的南方軍竟會像不堪一擊的散沙般,不但戰敗還落得全滅的下場。
這不可能也太不尋常!
就算彼此之間的戰力再懸殊,
以龜梨的聰明才智跟好勝心,就算是輸,他也不會讓自己輸到如此淒慘的境地。
除非…他是故意戰敗?
但在獸王還沒全盤信任他之前,就算他真是革命軍派來的臥底,
故意戰敗這種行為也太過輕率,像這種一眼便能看穿的把戲,龜梨不可能會冒險打這沒把握的仗。
若不是的話,那麼,唯一的可能性便是龜梨身邊出現了內奸。
將他南方軍的情報散播到革命軍裡頭,
並趁其不備進行奇襲……
又或者,這根本就是來自獸王所下的命令?
一想到在龜梨接獲攻擊革命軍關西領地時,那個被山下派來,負責擔任輔佐任務的特別副官.名叫“赤西仁”的男人,他雙眸中充滿了狩獵與嗜血的下流眼神,
都讓斗真當下曾經莫名感覺極度的不愉快。
倘若真是獸王讓那個叫赤西仁的男人藉著與革命軍交戰期間暗中解決掉龜梨,再將罪名扣押到革命軍頭上…以山下那種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性格,
確實是存在著這種可能性。
但,只是為了解決掉一名尚不確定的隱性叛徒,有必要犧牲到整支南方軍上下近萬人的性命嗎?
山下不是那種會草菅部屬性命的人,他期望中的勝利是藉由他人之手來幫他剷除掉前方所有的阻礙,而他縱使滿身罪孽,卻依然能夠滴血不沾地得到最後的勝利………
然而,
赤西又身為直屬山下的禁衛軍第三分隊長…沒有來自山下的命令,他應該不可能擅自行動……
倘若不是赤西,
那麼,又會是誰?
是誰對龜梨抱持著如此之深的恨意?恨到不只他,連他所率領的南方軍都非要跟他一起陪葬的地步………?
雙手交握放置唇邊,斗真緩緩睜眼。
有限的情報實在不足以釐清事實的真相,現在只能期望,返回《獸》裡頭後,能親自從獸王口中問出一些蛛絲馬跡……
再者,
若龜梨真的是被革命軍生擒俘虜,
那麼,
就算要動用到自己手邊的所有的力量與資源也無所謂。
只要能救出龜梨,付出再大的代價都在所不惜!
一定…要救出他來。
絕對!
留言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