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之二十九.祓煌
焦黑的棟樑、半倒的屋舍、空氣中瀰漫著狼煙與大火無情吞噬一切的黑煙及令人幾欲窒息的濃嗆味道。
殘陽似血的黃昏夕晚,伴隨著晚風輕送,迎面撲鼻而來的卻是一陣蓋過一陣,噁心到讓人足以三天嚥不下任何食物的屍臭味。
爆裂的頭顱、扯斷的四肢、被刨挖拖出體外的內臟…以及,為數眾多且大大小小無從辨認是何處部位的屍塊,零零散散的分布在慶東國這塊曾經繁榮一時的國土上。
這不是戰場。
這只能稱之為單方面的屠宰。
是的,不是戰爭,也不是襲擊,此刻呈現在這片荒涼死寂大地的,正是一開始便相差懸殊,不曾平等過的人類獵殺行動。
一名身材瘦高的少年正帶著一抹輕蔑的冷笑立於遍地的屍首上,髮長及臀,被鮮血所濺染到的長髮隱約可窺見原先的漂亮靛青色,獨臂的右手自然垂下,上頭新鮮猶未乾的艷紅液體,正遵照地心引力的定律而滴答滴答的汨汨下墜。
遠處,一名白銀髮,左眼綁上眼袋,只露出一隻噬血紅瞳的高大冷冽男人,與那名正沉浸在殺戮快感中的少年不一樣的是:他身上太過乾淨純粹,別說鮮血,甚至一粒飛沙塵土都彷若不曾沾染到他身上。
祓煌雖然是黃泉身邊備受重用的心腹高手,但是嚴格說起來,他自己卻不是很喜歡讓身體沾染上血腥的氣味,所以,除非必要,不然他一向絕少親自動手。
就連這一次的消滅慶東國計劃也是,他將大部分的殺戮行為通通交給那個極度自負傲慢又極度殘暴狂妄的獨臂少年。
看著他享樂般的將脆弱的人體開膛破肚、挖心掏肺、拆骨離肢…甚至將人從腦袋到腳底像切西瓜般縱向剖半,或是攔腰橫斬,五馬分屍、大卸八塊……
種種極盡不人道的凌虐方式,卻在青髮少年一臉愉悅中一一進行。
而他,只需要負責將極少數的漏網之魚解決掉便行了。
遠處的天空彤雲似火,但席捲漫天的黑煙似乎也無法遮掩那血染的帷幕。
祓煌面無表情地凝向某處,面對著黃海蓬山的方向,一直冷靜喜怒都不形於色的他,卻在這時,右眼腥紅的血瞳隱隱多了些跳動的光芒。
半响,一陣腥風吹動了他的衣袍,連帶引起他銀燦髮絲在夕陽餘光下熠熠生暉。
「───謝利。」
雖然聲音平板到毫無抑揚頓挫,但那猶如出自永凍冰壁的絕冷語調,仍舊是成功的讓幾乎陷入極致屠殺快感中的謝利回過神來。
微微側頭,一頭柔順平直卻染上腥紅的青髮也隨著主人的動作,繫在一側髮辮上的鈴鐺,發出了與這刑場絲毫不搭的細微悅耳鈴聲。
「…幹嘛?」
「後續就交給你了。」
「啊?!」
表情生動豐富的少年馬上不悅的攏起眉,抗議般地吼道:
「你這傢伙…打算違抗黃泉主上的命令嗎?!還是說你想單獨跑去哪邊快活消遙啊你!?」
對謝利惡行惡狀的指責,祓煌既沒辯解也沒去理會,只是一逕的交代對方好好將剩餘的雜碎收拾掉,而他則自己有一些事必須要親自到雁國去一趟……
語畢,也不管謝利是否答應,祓煌已在瞬間便轉化為獸型,剎時間,一隻全身透體漆黑幽暗如墨的獨角獸帶著雪白銀亮的鬃毛已取代祓煌原先所站立的位置。
僅剩單眼的血色赤瞳隱隱散發極度壓抑過後的漠然狂氣,而位於牠頭頂那隻尖銳帶著螺旋圓錐型態的獸角,更是傲然挺立尊貴到宛若站在世界頂端睥睨天下蒼生的霸主!
雖然不是不曾看過妖魔中也極為稀少罕見的獨角獸,但全身帶著如此純粹毫無摻雜到一絲異色的黑,美麗到就連已見過多種妖魔轉化原形的謝利還是看得有些出神,還在恍惚間,對方便已蹬足一躍,以著那不輸給麒麟一日千里的腳程,轉眼間便消失在天空彼端了……
「……嘖!」
像在表達不滿之意般的啐了一口,謝利捏緊了從剛剛便一直握在手中沒有放開,從最初的跳動漸趨緩和的心臟,卻在謝利的指掌之間輕鬆地被捏了個爆碎。
扔下手中的殘渣,謝利一手拂過散落頰邊的青髮,鮮血在他看似稚嫩的臉龐上留下了數道代表罪惡的血印子。
「明明是個冷冰冰又一點變通都不會的石頭腦袋,偏偏卻是天地間獨一無二僅有一隻的墨黑獨角獸……」
如果不是看在你過去曾經是妖魔王所持有,號稱能殺神斬仙除妖滅魔的最強兵器份上,你這跩個二五八萬的傢伙,黃泉主上才懶得理你!
「───也好,少了一個傢伙在身邊礙手礙腳的,本少爺才可以盡情享受屠殺這些弱小人類的樂趣!哈哈哈哈哈~~~」
張狂的笑聲久久未歇,伴隨著夜幕降臨,更多慶東國的無辜子民生命,又開始逐一殞落………
───────
雁國.武鬥大會初賽會場
「哇啊啊啊啊─────」
此起彼落的慘烈叫聲分別從各個不同的擂台上傳來,緊接著,各個擂台上擔任裁判的人也依照當時狀況而判別了這一局的勝負。
位於東南角擂台上的利廣,依舊是笑的一臉溫和燦爛,面對連自己衣角都還沒摸到便被自己一腳踢出擂台場外的參賽者,利廣雖然口中不斷的說著抱:抱歉,下手太重了…之類的道歉話語,但他的表情卻完全不是這麼一回事。
俊美無雙的英挺外表已經是讓場外觀戰的女子們個個心動不已,而他連兵器都沒拔出更在短短瞬間便分出勝負的瀟灑俐落身手,更是惹來底下一陣陣幾乎直衝天際的高分貝尖叫;最後神態更是溫柔有禮的朝著戰敗者伸出手,笑得眼睛幾乎都要瞇成一條縫的模樣,底下已經有女子更是心臟不堪負荷地當場昏厥過去…
這場意外的插曲小小的引起了武鬥大會上另一種形式的騷動及注目。
另一邊位於西南角方位的絕冬也沒讓利廣專美於前,雖然他沒有像利廣誇張到眨眼間便迅速分出勝負,但也在不到十分之內便成功的將對手那個足足高了自己個頭三倍高的大漢給撂倒在地。
而且他劍未出鞘,應是以這樣的方式接下了來自對方不少次的巨斧攻擊。
縱使力道上絕對落後那個大漢一大截,但絕冬依舊憑藉著自身速度與靈巧上的優勢,再配合偷偷運用一些稱不上光採的小手段(絕冬怒:那叫戰術!!),縱使過程絕對稱不上光明正大,但也沒有違反武鬥規則,所以絕冬也總算是有驚無險的擊敗眼前那個從一出場介紹時就十足具備冠軍相的玉米鬚頭大隻佬。
反倒是底下圍觀的群眾看到竟然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毛頭戰勝,跟利廣那邊的女孩子尖叫歡呼聲比起來,絕冬這邊卻是喝倒采的居多。
「搞什麼?!怎麼會是這種看起來一點都不可靠的小孩子勝出!!」
「喂!小子,這不過是你一時好運,後面的比賽可不是每次你都能那麼好運的!」
「媽的!我將全部的積蓄都押注在剛剛那個魔斧悍將身上啊!結果全部都被這小子給搞砸了啊啊啊啊───」
「………」
「………………」
聽見底下喝倒采的人一個比一個大聲,絕冬額頭上的青筋也一條接一條的冒出。
雖然他已經不斷的在心底催眠自己不要跟一般死老百姓計較,能贏得比賽拿到白虎靴比什麼都還重要……但是,想歸想,知道歸知道,真要絕冬當作啥都沒聽到般的不去理會,對於這個年紀才只有17歲,性格又衝動血氣方剛的熱血笨…不,少年來說,還是勉強了一點。
所以,正當絕冬忍無可忍即將發作跳下擂台痛毆一頓那群不識貨的死老百姓時,遠方竟同時傳來為數眾多的龐大抽氣聲。
順著聲音方向望過去,絕冬因為同樣站在擂台上,所以視線並沒有被黑壓壓的人潮給遮擋住,相反的,他清楚的看見了來自正北方擂台上那個連動都沒動,光只是站在那便以無比冷冽的氣勢及超乎常人所能承受的威壓迫力,使得他眼前跟他對打的參賽者還沒開打便雙手雙腳猛發抖,連手中兵器都快要握不住。
彼此都沒有動作的僵持了30秒左右,另一名參賽者已經再也承受不住這樣強烈的鬥氣,雙膝一軟,整個人跪趴在擂台上瑟縮著求饒。
別說裁判看傻了眼,就連那附近圍觀的群眾也都看傻了眼,直到裁判終於回神,喊出勝利那方的名字時,底下群眾也都一陣鴉雀無聲。
沒有歡呼,沒有喝采,也沒有任何評論般的竊竊私語,只因為對方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勢太過冰冷無情,眾人原先高漲的情緒也像是受了對方影響般,渾身透體冰寒,彷彿置身走不出來的冰原雪漠當中,只能絕望地顫抖。
不只絕冬,連另一邊的利廣和底下躲在陰涼處等待他們的唯君都注意到了,那名有著銀白長髮,深褐肌膚,腥赤血瞳的獨眼男子。
那外型,隱約中可窺見往昔戴國君主.乍驍宗的影子。
不同的是,對方身上沒有任何的兵器,衣著打扮也不像是一名武人,高大修長的身材雖然有著不錯的體態,但他給人的感覺,比起武者更像是一名超脫凡塵的霸主,眼神睥睨、指掌流轉間便能操天下重生之性命於帷握的王者。
「…………祓煌…」
遠處,最靠近這個武鬥場的酒樓窗台邊,有著最佳觀賞視野的位置上,正座落著二名同樣俊美無雙,高挑出眾的美男子。
一名有著髮長垂腰的翡翠色長髮,那張找盡天下也顯少有人能相比的精緻容顏上,那雙燦亮的黃金之眼正微瞇,連同端著酒杯卻不自覺用力的手,隱隱流洩出在乍見武鬥場上那名獨眼男子時的激動情緒。
金眼翠髮男子的正對面,一手撑頰,側著一邊頭同樣在觀望武鬥場上比試情形的紅髮男裝儷人,卻是面無表情,看不出任何心緒的平靜無濤。
除了她剛剛彷若低語般的唸出一個名字導致眼前的翠髮青年同樣往她目光所在之處望過去外,她的神態優雅漠然的看不出曾經有過絲毫的感情波動。
壓低聲音,金眼男子有些焦躁地開口:
「主上…為什麼祓煌會出現在這裡?那是祓煌沒錯吧?明明早在第一次大戰之前,您便已經將牠封印了不是嗎?!」
紅髮的男裝儷人沒有作聲,除了妖魔王的力量外,連同記憶也一併繼承了的她,自然是不會忘記有關祓煌的相關記憶。
像是有些疲累般,赤髮女子緩緩閉眼,腦海中關於那名銀髮男子的記憶,瞬間便像浪潮一般地不斷朝自己腦海撲湧過來。
早在千萬年前,妖魔王為了黑麒麟而即將掀起討伐天帝,同時血洗十二國的第一場天地大戰前夕,那個名叫“祓煌”的男子還是妖魔王一直帶在身邊片刻不敢離身的天地間最強兵器。
是的,身為世上唯一碩果僅存的黑獨角獸,牠能自由的幻化為人形、獸形以及兵器三種型態。
比起當時堪稱是妖魔王身邊左右護法的蒼龍和饕餮,僅能變化成人形與獸形的他們,在戰鬥力上雖然本身已經擁有足夠實力,但那頂多只能成為妖魔王身邊主動攻擊的劍和主動防禦的盾,並無法帶給妖魔王自己本身更強盛的力量。
但黑獨角獸不一樣,既不屬於慈悲的神獸也不屬於殘暴的妖魔,完全超脫在這兩種族群之外的牠,不像其他妖魔或神獸是由里木結果而誕生,牠是結合了天地間所有負面的戾氣而自冰雪中孕育而生。
牠不受任何仙人或妖魔的控制,沒有人可以壓制馴服的了牠,所以,當妖魔王登基之後曾經去找過牠,要牠歸順自己替自己效力。
黑獨角獸縱使是自由不受約束的存在,但也甚少去管凡塵俗是間的惡鬥,雖然有著類似神獸般厭惡鬥爭的本性,但潛伏在牠體內渴望殺戮的凶性卻更是當時的妖魔王所覬覦。
原因無牠,正因為獨角獸的尖銳利角可以是最慈悲的救贖,也能是最恐怖的毒藥,任何生命力再強的生物,也禁不起被牠的角給畫出一道傷口,更遑論牠那可以無視任何防禦刺穿所有阻礙的銳角總是可以準確無誤的穿過對手的心臟,給予最迅速慈悲的死亡。
妖魔王承諾,只要牠願意成為她的力量,那麼,她會將自身的性命交附在牠手上,也只有牠,擁有能夠殺死自己的資格!
不論是仙人還是妖魔,只要被冬器所斬到並砍下頭,不論是誰都會死亡。
但身為不老不死的妖魔王不一樣,足以和天帝相比擬的強大力量並不畏懼這世間的任何神兵利器,即使是昔日十二麒麟聯手重創了她也頂多只能將她魂魄分離並加以封印,並無法真正實質上的殺死她。
然而黑獨角獸所幻化而成的兵器卻不一樣,牠不但會隨著持有者的心境不同而隨意變化任何型態,更重要的是,一但被牠所傷,刺穿了心臟,沒有任何生物能再存活下來。
別說屍體,連靈魂都會被淨化而煙消雲散,再也無法藉著輪迴重生,直接回歸成虛無。
也因為這樣,黑獨角獸成了妖魔王身邊唯一的一件兵器,也是天地間最強的一件兵器。
妖魔王替牠賜名為“祓煌”,取代原先最親近自己的蒼龍和饕餮,讓對方成了自己片刻不離身的唯一伴侶。
再加上妖魔王本身自己便擁有的力量,放眼天下,哪怕是十二麒麟,就連舊時和妖魔王是死對頭的黃龍再加上天帝只怕都不是她的對手。
然而,黑麒麟的出現卻改變了一切,打破命運原定的軌道…
妖魔王戀上身為神獸的黑麒麟,更為了想將他留在自己身邊而逆天討伐天帝。
初時,擁有祓煌這個無堅不摧的神兵利器的妖魔王,加上為數眾多且數量龐大的妖魔大軍,十二國和眾仙人們只有等著被迎頭痛擊的份。
可是,深知祓煌是個連靈魂都能加以摧毀消滅的恐怖兵器,妖魔王雖不在乎自己以及其他人的生死,卻深深恐懼著黑麒麟會不會有昭一日被祓煌所傷,化成了連轉世再生都沒有辦法的灰燼……
縱使她自己有再多的自信有把握能掌控祓煌,但她卻無法真正信任其他反對自己為了黑麒麟而欲逆天的臣子們。
她害怕的是,那些一直以來便不斷處心積慮想除掉黑麒麟好讓妖魔們唯一的君王能徹底醒悟的愚魯忠臣!
她的擔憂與多疑,曾經讓妖魔王不只一次的想全數殺光那些企圖對黑麒麟有所不利的妖魔們,可是,及將全面展開的大戰卻是讓妖魔王不得不顧忌接下來的戰力是否足夠。
因為,反對的聲浪中以能化作人形的高級妖魔佔絕大多數,低等妖魔向來只會服從命令行事,鮮少會有自己的想法,所以不會對黑麒麟構成絲毫的威脅。
可是高級妖魔不一樣,先不提牠們擁有自己的意識與高度的智慧,一路成長至今的殺戮經驗及龐大的戰鬥能力更是在接下來的大戰中極不可缺,尤其自己左右手之一的蒼龍.聖柳,更是不只一次的進諫要她放棄黑麒麟…如果真要將這些反對聲浪都一一盡除,那麼在正式開戰之前我方便已經先損失慘重了。
但妖魔王又害怕臣子們會利用祓煌的特性去將黑麒麟徹底抹滅,所以,為了保護黑麒麟,兩相權衡之下,妖魔王決定在即將大戰的重要前夕,親手捨棄並封印了祓煌。
妖魔王當時的癡情與多慮害了她自己在十二麒麟所共同設下的陷阱中無法脫身,更慘遭被抽出靈魂精魄且被封印的後果。
而妖魔王當時破棄契約捨棄了祓煌的行為舉止,對於為自己命名更將自身性命交托給自己的祓煌來說更是一種不可原諒的背叛。
她因為祓煌長年以來都是以兵器模樣陪伴在自己身旁而忘了祓煌自己本身也是擁有思想可隨意幻化人身或獸形的黑獨角獸,因此忽略了或許祓煌不會聽從自己以外的其他人命令,更不會允許非自己以外的生物掌控使用牠…
妖魔王的錯誤判斷讓祓煌懷著無法理解且滿腹恨意的心情,在妖魔王被封印後便因束縛之力減弱而自行掙脫重獲自由的黑獨角獸,和聖柳等人一樣,潛伏在這個世界的某個角落,靜靜沉眠等待有昭一日妖魔王復甦,而自己得以親自一雪前恨的時機到來。
───時至今日,直到前一陣子陽子在黃泉身邊與祓煌擦身而過有著那麼一面之緣才又再次回憶起來。
見女子神態疲累的閉著眼睛不發一語,眼前的蒼翠髮男子不免有些擔憂。
畢竟,從上古之時,那柄曾經讓天地為之變色,就因為其窮凶惡極之昭彰之名,而換來《凶劍.祓煌》之異名。
如今牠竟重現天日,而且還出現在妖魔王所轉生的陽子面前,無論原因為何,於公於私,聖柳都相信那絕對不會是一件好事。
再次將視線轉往窗外的武鬥場上,祓煌的身影早已不復在,然而因承受其身上過度殺戾之氣而驚嚇不輕的群眾卻是久久未能平復。
聖柳略嘆一口氣,這也難怪,凶劍.祓煌可不是一般的等閒之輩,在牠面前,任何神兵利器都只有吃鱉低頭的份,若不是牠還特地壓制了身上的凶狠戾氣,只怕底下週遭的那群人類早受其影響,理智全失的和身邊所有生物互相殘殺起來了。
再回首,正對面的男裝儷人已經睜開雙眸,一雙碧茵蒼翠的眸子正帶著若有所思的光彩,緊盯著自己的身後。
剎時間驚覺情況不妙當下跳起正欲回首的聖柳,下一刻,一柄隱隱散發絕冷寒氣的刀劍已經架在聖柳脖子上,自身後傳來的恐怖強烈威壓由剛剛什麼也感覺不到,頓時一股腦的從腳底直竄上腦門。
連回頭都沒有必要了,如果那把劍是一般的兵器那聖柳或許根本不放在眼底,但那不是一般的兵器,而是在後世被稱作是《凶劍》的祓煌身上所分裂出來的一部分。
雖然殺傷力比不上祓煌自己所化身而成的凶劍,但能直接給予靈魂傷害的本質卻沒有變。
所以,陽子以眼神制止了聖柳的輕舉妄動。
緩緩放下撐頰的左手,掌心按在桌面借力優雅站起,凝視著眼前不遠處散發凶殘殺氣的高大男人,曾經屬於妖魔王的身軀依然帶著男子遙遠記憶中曾有的熟悉,朱唇微啟,如同初次賜名那般,堅定有力的嗓音帶著不知名的力量,略沙啞但柔和地喚出對方的名…
「……祓煌………」
<b>後語:
存貨到此結束,後面都是萬年大坑...囧
我的填坑計劃正一個個補完中|||||||||||||
不過,會先以BL向的腐文先灑土補坑,BG向的就請等我想轉換心情時再來灑土吧orz
畢竟,我的正職是腐女,BG向的文只是兼差娛樂罷了~(粉碎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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