稻荷狐神社

章之二十五．歌妓

從離開清漢宮的那一天開始算起，也差不多已經有二年多的時間了吧…？

在這二年的時間內，絕冬一行人幾乎跑遍了週遭所能夠求助的國家，從才國開始拜訪采王…在四神獸方面並沒有任何收穫，提到結成同盟一起反抗黃泉勢力時，采王卻以國家希望安定祥和不宜動蕩戰亂為由婉拒了，任絕冬等人說破了嘴仍只願意採中立觀望未來十二國情勢發展。

無奈之餘，絕冬等人接著將希望再轉到範西國，氾王似乎也沒聽說過什麼有關被封印的四神獸和黃龍的事，但倒是聽說恭州國的供王曾經提過類似的傳說，於是便建議絕冬一行人去拜訪供王，而同盟一事，氾王只是以扇子掩口，一臉神秘莫測地輕笑著說：該當做什麼事的時候他便會去做，在那之前他並不會給予任何承諾與保證。

再度吃了閉門羹的絕冬一行只好再將目標上移，歷經千辛萬苦好不容易見到了供王，卻只看見那小女孩模樣的供王一臉盛氣凌人的將自己的麒麟當傭人在使喚…

加上之前就曾聽說這供王雖明事理又識大體，但某些方面又意外的刁鑽難伺候，見面之前絕冬曾擔心了好一陣，就深怕受她刁難。

幸好她和利廣似乎是舊識，兩人見面後談得意外熟絡，所以供王很爽快地將自己所知道的有關四神獸的消息全數告知，並答應和奏國結成同盟，一同反抗黃泉的勢力。

而且也在絕冬等人離開之前，利廣又向供王借了數名有過實戰經驗，且武藝都不錯的武將。

事後絕冬問起借武將要幹嘛時，利廣卻只是笑了笑，說能利用的東西就要盡量利用，況且這解除四神獸封印的一路上不知還要歷經多少危險，加上又有個始終對絕冬糾纏不休的謝利…光靠他們三人體力也有限，所以目前能增加越多戰力自然對我方越有利。

而後，利廣又以對抗重新復活的妖魔之王為晃子，開始在各地號召志願兵加入…一些對十幾年前妖魔之王所作所為仍心有餘悸的民眾，為了不再讓慘劇重演，為了保護好不容易重建起來的家園，紛紛響應加入以絕冬為首的義勇軍。

同時也在利廣的計策之下，利用絕冬身為天帝契約者的身分，對外宣稱絕冬乃是天帝所指定的人類使者，讓絕冬在一夕之間莫名其妙的被拱上為了打倒妖魔之王而存在的“勇者”寶座，而當事人本身卻還不知道自己已經遭到利廣設計…

等到他發現事情不對勁時早已為時已晚，他也已經是騎虎難下了……

＊＊＊

自回想中回過神來的絕冬，低頭朝樹下望去，敵人早已全數被擺平，利廣和唯君二人不知在說些什麼，指著東方的方向似乎在商量些什麼。

既然下面的混戰已經結束，也差不多該下去了吧…？順便問問他們兩個今晚要吃些什麼好了……

絕冬抓住一旁的枝椏想站起身來的時候，眼角餘光似乎捕捉到一抹似曾相似的艷紅，連忙轉過頭去，雖然只是一瞬間，但絕冬確確實實看到了！

是陽子！自從在奏南國青碧樓一別後，便從此消聲匿跡二年多的陽子。她騎乘在一隻騎獸上，一身錦緞華衣，朝著東北的方向前進而去……

除了陽子外，她身旁也跟著另一個同樣乘坐在騎獸上的紫髮少女，以極近的差距跟隨在陽子身旁。

「陽───」

絕冬猛地跨出一步，正想大吼呼叫陽子引起她的注意，絕冬卻忘了他還站在樹上，下一秒，只見他一腳踩空，整個人失去了重心平衡慘叫著從樹上摔了下來…

「哇啊啊啊啊啊～～～～～～～～～」

「絕冬？！」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絕冬的慘叫引來一旁正在商量事情的利廣與唯君的注意，連忙聚攏到摔到樹下，四腳朝天兼灰頭土臉的絕冬身邊來。

「好痛……」

簡直是新傷加舊傷，雖然痛到都快飆淚了，絕冬還是沒忘記正經事，推開擋住自己視線的利廣，再往空中一望，哪還有人影？

清朗的晴空除了冉冉白雲飄動而過外，就只剩下幾隻正欲歸巢的鳥兒劃空而過。

「…………」

不見了…？剛剛…真的是陽子嗎？如果是，那她到底要去哪兒？

她好像是朝東北方去…東方…是慶東國，東北的方向除了慶東國外還有雁州國和戴極國……陽子是想去哪？

「絕冬…絕冬！你在幹嘛，是去撞傻了嗎？」利廣見絕冬不知在恍神啥，便動手推了他一下。「喂！剛剛我和唯君說的話，你到底是聽進去沒有？」

「啊？什…什麼？」

猛然回過神來的絕冬有些尷尬地搔頭笑了笑，問：「不好意思…我剛剛在想事情，怎麼了？」

「想事情？！」

利廣聽見絕冬這麼說，當下像聽見什麼奇珍異事般，誇張地鬼叫著。

「你這小子當真是剛剛從樹上掉下來時撞到了腦袋是不是？」

就連一貫清冷的唯君在聽見絕冬說他在想事情時，眼睛都忍不住瞪大了。

「嗯～真難得你也會自己主動去思考事情…那我可以請問一下你剛剛都在想啥啊？」

居然會想到從樹上跌下來…

利廣笑的一臉別有居心，壓低了聲音問道：「比如說…女人？」

「什…」

絕冬一愣，也對啦，陽子雖然總是粗魯野蠻外加暴力的樣子，但也算是個女人吧？

「呃…應該算吧。」

此話一出，再度驚得利廣與唯君差點石化在原地。

幸好利廣好歹是見識過大風大浪的人，雖然對絕冬居然沒有否認自己的猜測而感覺到晴天霹靂，但下一秒利廣已經換上一副詭異曖昧的目光四處在絕冬身上打量著。

兩年的時間，稱不算長，也說不算短，說真的，絕冬在這兩年其實並沒有多大改變，除了以往身材矮小的個子有了明顯的長高，膚色也比以前來的黝黑許多…輪廓漸深的臉龐添加了屬於男人的英氣，卻又仍未螁盡少年的清澀稚氣。

相對的，隨著十二國之間情勢的不穩定，絕冬眉宇之間卻開始散發出一股不服輸的衝勁，那種始終直視前方勇敢面對任何困難的氣質，讓絕冬所到之處，皆讓他身邊周遭的女孩們個個皆心動不已。

利廣還記得，不久前也才私下對唯君說過：『絕冬這傢伙怎麼感覺越來越有女人緣了？以前明明只是個傻裡傻氣的笨小子而已……』

但利廣也明白，雖然在那之後絕冬始終隻口未提，但他其實對於紫鳶的背叛十分的在意，更因為自己錯信紫鳶而使巧國陷落黃泉掌控而自責不已…

為了不讓舊事重演，為了守護自己所重視的人們與家園，絕冬告訴自己不能逃避，自己所犯的錯必須加倍的彌補回來……

就這樣，將自己逼到無路可退，逼到精神緊繃…雖然他還是總在他們面前不斷偽裝出堅強的一面，但也不過都是強顏歡笑罷了。

而今這小子居然也已經到了會去思考女孩子事情的年紀了啊…果然是思春期到了嗎？

感覺到利廣不斷掃視在自己身上的怪異目光，絕冬被看的渾身不自在，連忙出聲打斷利廣那看起來像是在給自己秤斤論兩好隨時拍賣出去的邪惡眼神，高聲道：

「你看夠了沒啊你？你該不會又在想一些下流事了吧？！瞧你那眼神邪惡的……」

「嘖嘖嘖，絕冬小弟你這麼說就不對了。」

伸出食指在絕冬面前晃了晃，利廣露出一看就是不懷好意，充滿心機的笑容。

「我怎麼說也是你人生的前輩啊，放心，我都了解了。」

「啊？」

了解？

「了解什麼？」

見絕冬仍是一臉狀況外的表情，利廣像個鄰家大哥一樣，一手搭在絕冬肩上，另一手同時用力拍打著他的胸口。

「別擔心、別擔心！你什麼都不用再說了，我都知道的。」

「所…等等！所以我問你到底知道……」

被利廣的力道給拍得感覺快要吐血，絕冬連忙閃躲開來，以免再這樣繼續下去自己將會有二度內傷的可能。

無視絕冬的問話，利廣接著轉身朝唯君道：「唯君，那就照我們剛剛所討論的，先到雁國去吧！」

雁國…？　

絕冬才又想問話，還沒開口便已經被利廣一手將他的臉推到一旁，然後繼續若無其事地和唯君說話。

「雖然不知道延麒有沒有遭受黃泉那幫人的毒手，不過以延麒那僅次於昭彰的長壽與智慧，如果真能順利見到他，相信必定會對我們在尋找的四神獸有很大的助益吧。」

唯君沒有答腔，只是默默地頷首點頭，召來使令，要使令先去探路好確保往雁國途中的安危後，便一個人逕自地走上前去了。

而利廣也笑得一臉桃花燦爛，勾住絕冬的脖子，便將他朝唯君離去的方向拖走…

「吶，小子，別說我對你不夠好啊～雁國可是個好地方呢！因為上一位君王的關係，雁國境內可是有不少既豪華又高檔的酒樓與青樓，雖然在妖魔之亂時雁國一度損傷慘重，不過後來我去巡視時還是有發現不少好地方的…到了雁國後，咱們就找一天空檔瞞著唯君，我帶你去見見世面吧～」

可說是整個被利廣拖著走的絕冬幾乎快要喘不過氣來，有高檔的酒樓和青樓又怎樣？這關自己什麼事啊？！還有，既然要見世面，為什麼又要瞞著唯君大人啊？

滿肚子的疑問還來不及詢問，絕冬已經開始覺得，在得到答案和見世面之前，自己可能會先死在自己人手上吧？

原因是被活活勒死……（合掌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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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弓。

自古以來便是雁州國首都王城的所在地，更是十二國當中僅次於奏南國隆洽的商業大城，加上位置正處於通往雁國王宮．玄英宮的唯一必經之路上，因此更加造就了關弓的繁華與無盡商機。

雖然說十幾年前的妖魔之亂曾經重創了雁國，但憑藉著雄厚的國力與睿智的雁國三公，加上舊日友邦巧州國與奏南國的援手相助，使得雁州國縱使失去了君王，但人民依舊得以安居樂業…除了因君王不在位而偶爾引發的妖魔四處危害做亂之外。

一進入高聳巨大的威嚴城門，通道兩側的商家處處都是販賣南北雜貨的店家。加上聽說近期雁州國固定的三年舉辦一次的武鬥大會即將展開，出城進城往來的人潮更是多到可用車水馬龍來形容。

走在街上，幾乎三兩步便可以發現一名佩帶兵器的劍客或武人。

從利廣口中得知，原來上任的延王，也就是已故的蒼帝，本身也是一名劍術超群的達人，同時也在十二國中享有“劍聖”這個異名的封號。而會舉辦這個大會的起源，是在於因為想挑戰蒼帝的人實在太多，每個人都想藉著打敗蒼帝好追求武藝上的登峰造極，為此，蒼帝便下令每三年舉辦一次武鬥大會，在大會中獲得冠軍的人不但能享有大筆賞金，更能得到與蒼帝單獨比試的機會；如果實力不錯者，更有可能受到推薦而在直屬君王的禁軍中任職…

意外的，武鬥大會的舉辦竟受到前所未有的熱烈歡迎，到了後來更幾乎已變成雁國傳統節慶之一，從創辦至今也已經有將近三百年的悠久歷史了。

而且，據傳聞說前代的戴極國泰王．乍　驍宗在登基即位前也曾參加過雁國的武鬥大會，並且與蒼帝在擂台上一較高下…聽說有幸親眼目睹那一幕的人都覺得那真是一場前所未有、精采絕倫的比試呢。

一聽見利廣這麼說，絕冬腦海當下立即浮現和來自各國的各路高手比試的場景畫面，而且得到冠軍的話另外還有賞金說…

對了，陽子也是用劍的嘛！她的劍術那麼好，說不定也會參加這一次的武鬥大會呢！

回想起稍早之前曾看到的陽子身影，雖然不知道她是要去哪裡，但也有可能來到雁國了也說不定，而且如果幸運的話，說不定還能在比賽會場遇到她，到時再邀她一起參加尋找四神獸的旅行吧！

一想到此，絕冬便一臉躍躍欲試的興奮模樣。

但另一方面的唯君則是對這種打打殺殺的暴力殺戮行徑難以茍同，蒼白美麗的容顏當下便浮現了嫌惡之情。

打斷那兩個正在討論要不要也去報名參加武鬥大會的絕冬和利廣，唯君一邊小心謹慎地避開週遭的人潮，一邊拉緊覆蓋在頭臉上的厚重斗篷，冷聲道：「我們來雁國的目的是要向延台輔詢問有關四神獸的事，並不是來參加武鬥大會的吧？」

「找延麒當然是一定要的，武鬥大會可以“順便”參加一下嘛～」

利廣當然知道麒麟不喜殺生與血腥之類的話題，因此對唯君不耐煩的表情也不在意，嘻皮笑臉地道。

雖說是順便，但要是獲得冠軍的話，除了賞金外，還有祕寶當獎賞可以拿，而今年的獎賞聽說是一項名叫“白虎靴”的傳說祕寶…目前是還不知道那到底跟四神獸有沒有關係，但說不定也是線索之一，所以無論如何一定得拿到手不可！

「吶吶，唯君大人，參加武鬥大會冠軍的話會有很多賞金耶～有了那些賞金，我們就不必總是擔心資金不夠用，也不用老是跟宗王陛下借錢了～」

絕冬的一雙眼睛幾乎都變成了＄＄的形狀了，看得唯君當下臉上掉下一排黑線。

「就是啊…老是跟我父王伸手拿錢我也會拿到不好意思，況且奏國為了重建，也在需要龐大的資金，我們還老是跟人家拿錢，只是增加人家的負擔和拖累人家重建的進度而已……」

利廣一邊拿著武鬥大會公告的羊皮紙當扇子搧，一邊涼涼地說。

絕冬無心的話起先已經像一塊巨石砸在唯君胸口，利廣後面的話更有如利箭穿心，直接給予致命一擊。

「…如果不會妨礙到拜訪延台輔的行程，你們要參加便參加吧。」

沒有注意到一旁的絕冬和利廣交換了一個作戰成功的眼神，唯君臉上明顯出現了動搖，雖然語氣依舊漠不關心，但誰都看的出來他也不得不向現實屈服妥協…

就這樣，由利廣先去武鬥大會的報名處替自己和絕冬報完名之後，三人隨後便先找了個旅店打算先歇息一晚，等明天一早再去拜訪目前十二國中壽命僅次於宗麟的延麒，拜訪完延麒後，接著就是等待一個星期後正式進行預賽的武鬥大會開始了。

然後，很快地便到了夜晚。

華燈初上，利廣向唯君編了個理由，宣稱見延麒之前要先去申請手續，也沒等唯君點頭，拉起一旁捧著飯碗，晚餐才剛吃一半的絕冬便往外走…

「對了，這小子順便借我一下～晚上不用等我們兩個了，累了你就先睡吧。」

「喂！利廣，你幹什麼…等等，我晚飯還沒吃完……」

右手拿著筷子，左手捧著飯碗，臉上仍沾有一些飯粒的絕冬，就這樣被利廣扯住後衣領，以這副極可笑的姿態強硬的拖出下榻的旅店。

一到旅店大門口，利廣才鬆開絕冬的衣領，並轉身奪過他手中飯碗和筷子扔到人家旅店的櫃檯桌上。

「你是餓死鬼投胎啊？竟然還將飯碗和筷子給一併拿了出來…」

一邊搖頭嘆氣，利廣一邊催促著絕冬把臉擦一擦，同時不斷叨唸著明明又不是長得很差，幹嘛老是將自己給弄成跟幼稚的小鬼沒兩樣…

絕冬不甘心地抹去臉上的飯粒，同樣一臉不爽地抱怨著：「你這傢伙才奇怪咧，你急什麼勁啊？晚餐吃飽再去見世面是會怎樣嗎？」

一記爆栗從絕冬頭頂敲下來，「所以我說你沒常識！想吃東西的話，等一下多的是美食給你吃，不急在這一時半刻。況且一會不只有美食，還有香醇的美酒與溫香暖玉的美女坐陪，那才是享受你懂不懂？！」

「…啐。」

吃東西就吃東西，幹麻一定要有美女陪你才吃的下啊？莫名其妙的傢伙…

「你那是什麼眼神啊…要不是為了你，我還真寧可自己一個人去還輕鬆快活些……算了，跟我來吧！」

見絕冬一臉毫不茍同的懷疑模樣，利廣也不再多說，再次拉了絕冬便往外走，同時帶著他朝城鎮中心的繁華街走去…

跟著利廣一同走近一家富麗堂皇且四處都漆著綠柱子的豪華樓閣，雖然規模和華麗程度比不上先前在奏南國所看到的青碧樓，但它的水準與等級之高，也絕非一般青樓所能相比擬。

經由一名提著燈籠的小廝引路，絕冬和利廣繞過許多曲曲折折、雕工精細的高雅迴廊，絕冬邊跟在利廣身後，一邊好奇地四處打量週遭環境。

雖然先前便已見識過青碧樓的裝飾與擺設是如何的極盡奢華，相較之下，這裡雖沒有青碧樓的氣派與宏偉，但大量運用自然景物與充滿異國風情的典雅擺設，卻別有一番情境。

不管是用紙所糊成的紙門也好，穿著裝扮也都充滿異國情調的遊女也罷，在這裡所看到的一切，對絕冬而言都是充滿驚奇且新鮮的。

突然，絕冬發現庭院中央居然有一株光禿禿的大樹，與週遭翠綠雅致的情景一點都不融合。

扯住前方利廣的衣服，絕冬壓低聲音小聲地問道：「為什麼這裡的花草都那麼漂亮，只有那棵樹是死的？」

死樹？

順著絕冬所指的方向望過去，利廣不禁啞然一笑：「那是櫻花樹，是蒼帝特地從蓬萊拿了種子移植過來的品種。每年春天開花，花開時因為像雪花紛飛、細雨輕舞的情況，所以也有人稱它為夢幻之花。因為現在季節正值隆冬，所以這櫻花樹也正處於休眠狀態，並不是死了。」

夢幻之花啊…不知道它開花的時候會是什麼模樣？

聽利廣的形容，應該是很美吧…？

絕冬將視線轉回來，正想追上前方利廣的身影時，卻突地聽見利廣朝一名看起來明明已經上了年紀，卻還濃妝豔抹的老太婆交代著：

「…那就麻煩妳幫我身後這個少年安排一名各方評價都還不錯的姑娘吧。要是伺候的好，打賞是絕對少不了的，知道嗎？」

耶？等等…姑娘？

不是來見世面的嗎？為什麼還要叫姑娘來？

直覺其中一定有問題的絕冬連忙衝上前制止：「等等，利廣！你在幹嘛？！」

「幹嘛？當然是叫姑娘啊。」

利廣回答的一臉理所當然，「別擔心，等一下我會先讓你選的，你就儘管選擇你喜歡的類型就好。至於技巧和服務方面…我敢打包票一定可以讓你留下一個永生難忘的美好回憶的。」

畢竟是第一次嘛，第一次的感覺可是很重要的…

「你…你你你你的意思是說，要要要要做那種事嗎？！」

像是終於明白利廣帶他來這裡是要幹什麼，絕冬當下整個臉瞬間爆紅，連退數步直到背貼上牆壁才停止。

「…你該不會到剛剛才明白吧？＝　＝」

看到絕冬這種反應，利廣就知道自己的猜測八九不離十。

「那，絕冬你仔細聽好。作為一名男人，除了要勇敢負責任有擔當之外，學習跟女人上床藉此培養男子氣概也是很重要的！」

「你在說什麼鬼話！不用跟女人上床也能有男子氣概吧？！」

覺得臉上的熱度持續加溫當中，絕冬真想一拳打死這個盡只會出些餿主意的夥伴。

「所以說你還太嫩了！」

搖頭否決絕冬的話，利廣微微勾勒出一道充滿挑釁意味的淺笑。

「照你這樣子看來，恐怕連跟女人一起上床睡覺的經驗都沒有吧？嘖嘖嘖，你已經十七歲了吧，在十二國中，男孩子平均第一次性經驗的年紀多半在12~16歲，而你居然到了十七歲都還沒有跟女人上床的經驗？傳出去是想笑死人嗎？」

絕冬已經開始覺得連耳朵都變得滾燙發紅，面對利廣的嘲笑，卻一點反駁能力都沒有…

「誰、誰說我沒有跟女人一起睡過覺！我以前曾經和陽子在同一張床上一起睡過！」

「但也只是單純的各睡各的，啥都沒做不是嗎？」

想也知道，以陽子的性格和這小子的脾氣，那時候會擦出啥火花那才有鬼，更別提那時陽子根本是將他當小孩，而這小子則更是把陽子當男人看了吧。

雖然被一針見血的揭穿真相，但絕冬仍試圖做垂死的掙扎…

「總、總之我對這個沒興趣！要玩你自己玩，我要回去了！」

扯住絕冬轉身就要離開的衣領，硬是將他給拉了回來：「你在說什麼，我可是為了你才特別帶你來這裡的！況且這也是訓練的一種。越是沒經驗的人越容易對女人著迷，掉進女孩子所設下的陷阱之中…而且我們人都已經在這裡了，姑娘也都叫了，你卻突然說不要女人，這對人家專門靠身體吃飯的遊女可是相當失禮的一件事！」

說著，也不管絕冬反應如何，硬是將他推入一間房間裡。

「這裡姑娘的技巧都很棒的，你只要放鬆心情去享受就好了！」

「痛…喂，等等！」

利廣朝跌坐在地的絕冬瀟灑地揮了揮手，左手懷抱著一名貌美如花的歌妓，隨後便當著絕冬的面關上房門，將絕冬單獨留在空無一人的華麗房間中。

「我都說了我不要了…利廣這傢伙…」

一邊喃聲咒罵著，絕冬剛想從地面站起來時，忽然聽見身後傳來布料與地面互相碰撞摩擦的聲音，轉過頭去，這才發現原來這房間裡還有別人存在。

「哎呀，好可愛的客人～而且長的還十分俊俏討人喜歡呢★」

對方是一名看起來約二十七、八歲的成熟美艷女子，身上少的可憐的布料更是將她原先就玲瓏有緻的身材給襯托的更加呼之欲出，那高聳飽滿的胸部和纖細如水蛇般不斷扭動的腰身…

過度刺激的畫面更是讓原本臉上就熱度不斷的絕冬，當下有了腦充血的危機，鼻血已經不由自主的緩緩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