稻荷狐神社

《十一》

来自于始祖魔，挟裹浓重魔气侵蚀的音波攻击随著始祖魔的咆哮响彻于整个光明野间。

犹如末日来临般骇人心魂，无比浓郁的魔气几乎遮蔽了整个光明野的天空，始祖魔的咆吼更引得整个光明野间的鸟兽妖族惊慌四散逃逸，树梢叶片及水塘积水也都不断地颤动难以平息。

与天鹿城大阵互相有所感应的玄戈可以清晰地感觉到，始祖魔现出真身后也开始召唤无数的低等魔不断地撞击在天鹿城大阵所形成的结界上。

庆幸的是，城内尚有岚相为首的辟邪族战士守护；幼崽们也有霓商等人帮忙提供庇护与协助……即使有几只冲破大阵防护的魔族侵攻，也不至于令他担心。

他此刻唯一需要担忧的是──他能否拼上性命，在却邪之门被始祖魔强硬撕开之前，率先重创始祖魔使他先行退却返回魔域深处？

眼看始祖魔巨翅一扬，狂风掀起无数飞砂走石，甚至始祖魔还藉著视线受阻的掩护，爪子抓起一块若小山高的巨石便是狠狠朝玄戈所在方位抛掷过来。

“────”

随手撕开一道空间裂缝，玄戈身形一闪，眨眼间已然瞬移到始祖魔上空，手中王剑以雷霆万钧的强猛气势劈裂斩下。

“呵……你们王辟邪这种撕裂空间来去自如的伎俩真是令我等又爱又恨啊。”

始祖魔似讥讽又似钦羡的嗓音未歇，下一秒，玄戈身边周遭已经凭空冒出五六名只实力远超一般的飞行低等魔。

虽说那些低等魔并无法对玄戈造成任何严重伤害，但很显然始祖魔也没指望那几只低等魔能派上任何用场。

只见玄戈身法如电地以灼涛击落三只低等魔，一个纵身踩踏又踹落一只同时以后空翻的姿态避开了正欲自他背后偷袭的低等魔，手中王剑斜劈，区区下等魔哪挡得住附加了破邪妖力的天鹿王剑，连血液都来不及溅出便已消散成无数飞灰。

然而，未等玄戈松口气，马上又一道夹杂无数强横魔气的劲风自一旁袭来，如电光雷火一般，玄戈甚至只来得将王剑架于胸前用于抵御，下一秒玄戈只感觉有一股极强猛的力道撞击在王剑上，震得他持剑的双臂隐隐发麻之馀，攻势更是犹如疾风骤雨般，一次又一次，快到连肉眼都来不及捕捉的强猛攻击不断地与玄戈手中王剑碰撞交错。

远远遥望，只见一袭白衣身影不断在黑雾中若隐若现，金石交错铿锵之声始终不绝于耳。

只能说玄戈真不愧是天鹿城近千年来天赋最高的王辟邪，那些寻常辟邪根本连肉眼都看不清的攻势全然被玄戈一一以王剑挡下。

可惜，纵使玄戈天赋再高，如今也不过未满三百岁。累积的妖力并不能和从蚩尤时期便存活至今的始祖魔相比拟，更遑论这只始祖魔奸险又狡诈无比。

忙著抵御始祖魔攻势的玄戈根本无暇去分心注意周遭外在环境的变化，远方传来却邪之门被魔气浸染强硬破开一丝缝隙的轰隆声响，与天鹿城大阵息息相关的玄戈也因却邪之门被破受到影响，一时气血翻腾上涌，那怕只有0.1秒的失神，也让始祖魔抓住了玄戈那一瞬间露出的破绽，张口随即又是一道无差别的声波攻击正面直冲玄戈而去。

玄戈只感觉到前方有一道无形的巨大能量团朝自己袭击而来，根本无暇再分心撕裂空间进行瞬移闪躲，只能凭藉本能往一旁闪躲偏移。

只是玄戈虽成功避开那道声波攻势，不过眨眼瞬间，整个人便自背后遭受到一股不明的巨大力量冲击，利爪狠狠撕开玄戈后背的王服直达血肉骨骼，其蛮横力道更将他整个人自高空狠狠击坠至地面。途中甚至撞碎无数林木巨石，没入地面深深陷入地底两三公尺处。

“噗咳！”

那怕身体素质强横如王辟邪，遭受始祖魔如此重击的玄戈亦无法遏抑地吐出好几口鲜血。卷缩趴伏于地底，眼前阵阵的发黑，连耳膜也都传来嗡嗡的耳鸣，全身上下更是泛着彷佛全身骨头都被拆架了般的激痛……

＊＊＊

另一边，尚不知道玄戈与始祖魔激战命悬一线的北洛，在玄戈吐血负伤的同时，他也跟著感觉到自己后背传来一阵锥心蚀骨的激痛，顿时眼前一黑，惨叫一声地单膝跪倒于地。

“北洛殿下？您怎么了？！”

眼前的羽林身影有些模糊，北洛紧紧抓住羽林朝自己伸出来的胳膊藉此稳住重心，同时用力一咬舌尖，强逼自己回复神智集中精神。

“玄戈……出事了。”

“什……”

还来不及细问，羽林身上所携带的回音符已然响起。

“岚相？真难得你会透过回音符找我……”

不等羽林说完，岚相已急急打断他：“快回天鹿城！！始祖魔率领魔潮来袭，王上本在却邪之门独自力抗始祖魔，如今却邪之门被破开缝隙，王上生死不明，你快回城援护！！”

回音符那头岚相语音方落，下一秒羽林已然感觉胳膊一轻，抬头便看见北洛一脸惨白地起身施展裂空，跌跌撞撞地扑向此刻正位于却邪之门前的战场。

“北洛殿下！！”

慢了一步，来不及阻止北洛的羽林重重怒捶了一下地面，起身也跟著撕裂空间想追上去之时，本应该已被他们所包下的小饭馆，此时恰巧有一名身著地界幽都灵女装扮的女子推门而入，也令羽林暂时止住了施展裂空的行径。

“──冒昧打扰。我乃女娲后人，名为风晴雪。听闻此处有辟邪族出没，因此特来请教如何前往辟邪一族所居住的天鹿城──”

说著，女子也跟著揭开覆盖于头上的斗蓬帽子，露出一张巴掌大的精致秀丽脸孔，唯独她的一双眼眸透著沧桑，仿若早已看尽了世间众多悲欢离合……

＊＊＊

“玄戈！！”

当北洛穿过空间裂缝扑进早已成为激烈战场的却邪之门前时，映入他眼底的不再是往昔熟悉的景色。几乎充斥在整个天地间的浓重黑雾及几欲令人窒息的污浊魔气，以及黑雾中不断传来金属硬物碰撞的铿锵声，每一声都撞击在北洛的心上，令他心颤不已。

魔物们似乎感觉到又有生物闯进这片战场，不需始祖魔驱使，便纷纷放过骚扰玄戈的行径，改调头一窝蜂地朝北洛群涌而来。

双子之间的感应令玄戈也发觉到了北洛的存在，纵使对于弟弟如此不知死活的擅闯这片战场又急又气，疲于应付始祖魔攻势的玄戈也抽不出空档闲暇去赶对方离开，只能尽力将始祖魔往弟弟所在的反方向引去，力求不让对方注意到北洛的存在。

在群魔朝自己扑过来的瞬间，北洛眼前迅速地闪过好几道既熟悉又陌生的场景，恍惚之间，北洛的身体却像有了自己的意识般，以超越过往任何一次拔剑的速度，在群魔碰触到自己的前一秒，剑已出鞘，刹那间北洛身上妖力迸发，裹夹无数剑光，一步向前，群魔已然灰飞烟灭。

然而北洛却像完全没感觉到自己方才是如何眨眼间便消灭群魔的，在他眼中，无数的画面与声音交错著，战火为笔、鲜血为颜料、大地为画布……勾勒出一幅幅让人追悔莫及的油彩。

心痛如绞的死别……

满城的丧钟……

被迫承担的责任……

两难的抉择……

故人的再会……

不死不休的局面…………

「孪生子？这样也能叫兄弟的话，那天底下大概没有比你更莫名的兄长了。」

「弟弟，我将天鹿城交给你了。」

「蒼天之下，黃土之上，凡我妖族，死生莫能幸免。生於此間，必定要戰！」

「你叫北洛是吗？我会送你一份永生难忘的大礼。」

「生而在世，既不是嬉戏玩乐，也就不能轻易斫杀、轻易取舍，当是如临深渊，如履薄冰。」

「命？你只要痛苦就可以了。看着老迈的陨落，看着新生的死去，看着所有一切化为灰土，面对催绝而悲鸣无力。你只需要这样。虽然总有一天我也会令你们全数死去，但你我都很清楚，这样的交战，还不足以让辟邪和魔族真正灭亡。」

「他说，他先走一步去找玄戈大人了，请您不用挂心。还有，以王上您的性子即便不说出口，心里也一定会愤恨自责到无以复加。此事并非是您的过错，请您释怀。请您释怀……」

「可是，您不是我们的王吗？您是天鹿城的王啊……您为什么不先来救我们……」

「沒能幫上任何一件事我覺得後悔。我想我今後一生中永遠都不要那麼無力，永遠不再有那樣的心情。」

「辟邪，只能有一个王。这并非由我们自己来决定。他是很好的王，而我却没能尽到自己的责任。」

「可惜，竭力而为还是不能胜你。然而胜负又岂在当下？」

「且看来日。」

龙渊剑出，三界震荡──

“…………”北洛以剑撑地，另一手紧紧抓住自己胸口衣领，此刻的心跳快得让他简直无法呼吸。

尚来不及厘清方才涌入自己脑中那些话语和画面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北洛一抬头便看见玄戈又受了始祖魔一击，整个人冲破重重黑雾与魔气，自高空中直直坠落下来。

直觉第一反应，北洛本能地便是踉跄起身冲过去想要接住他，只是玄戈毕竟妖力远胜此刻的北洛，且也已渐渐习惯跟上与始祖魔战斗的节奏步调，因此当北洛扑上前去时已是慢了一步，玄戈早已藉助其他被双方交战所击碎飞散的石块掩护平安落地。

反而是北洛因为太过急躁而剎车不及地整个人扑进他怀里，将玄戈撞得往后踉踉跄跄退了好几步后才稳住身体重心。

“北洛……快走。回天鹿城中去！”

“什……我怎么可能丢下你不管！！”

猛一抬头，北洛正欲反驳兄长的提议，冷不防在面前极近距离放大的漂亮面孔令北洛不禁一愣。

距离似乎……有点太近了吧？近到连对方的呼吸鼻息都能清晰感觉到的距离……

不等北洛意识到自己跟对方这种半搂抱的姿态是不是有些过于亲昵之时，下一秒北洛已感觉自己被兄长推开，并在他怀中塞了个东西后便将其护于身后，同时目睹玄戈变回辟邪原型以身上硬甲硬是扛下了始祖魔附带著魔毒的勾爪。

低头看向方才玄戈塞给自己的东西，是王剑天鹿──然而，北洛的注意力却更多聚集在自己方才拥抱过玄戈后，满手的黏腻艳红鲜血。

猛一抬头，玄戈背上一条几乎将他撕裂成两半的巨大伤口，令北洛当下瞳孔剧颤、喉头一甜，尚未有意识做出任何反应之际，他额间辟邪王印已然金光大盛。

不过一眨眼，北洛已瞬移自始祖魔仍压制著玄戈的那只爪子上方，手持天鹿王剑，以精湛而又迅猛无涛的剑术挟著摧金断玉之势，狠狠斩下了始祖魔的右爪──

“────”

从未受过如此重创的始祖魔发出一道响彻天地的咆叫。

本以为后来闯入战场的那只王辟邪妖力微弱到他喷个鼻息就能轻松碾杀，谁料对方却在方才一瞬间爆发出远胜于当代辟邪王的强炽破邪妖力，甚至伤到了自己可说是不惧水火、刀枪不入、堪称铜皮铁骨的原型。

“该死的王辟邪……今日我非啖尽你等王辟邪的血肉不可！”

眼看始祖魔因受伤而发狂，玄戈也被北洛爆发出来的妖力所牵引，额间王印也同样大放光芒开始与胞弟产生共鸣。

出自同源的金色妖力在兄弟之间流转，当北洛也化作辟邪原型，双方同时引颈长啸释放全身妖力的当下，伴随著天地颤动、风起云涌，周遭的空间也跟著扭曲晃动。

紧接著，一道道被王辟邪间共鸣吸引而来的空间裂缝不断在却邪之门上空破开，并从中走出一名又一名、昔年自天鹿城中退位，远赴魔域深处，几乎销声匿迹的王辟邪先王们。

“……老子还真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始祖魔。跑到我辟邪族地盘撒野，还欺负我辟邪族不满三百岁的辟邪王……这么想打，老子我也正好手痒的很！”

“哟荷，瞧瞧，居然是始祖魔耶！向来只会龟缩在碑渊海足不出户的始祖魔居然来我天鹿城挑事，这是想搞事是吧？”

“嘿，搞事好啊！我最喜欢搞事情了。”

“话说回来……兄弟，没见过你。你哪一任的啊？”

“我是奎后面数来第六任的，你俩呢？”

“哎呀，原来是祖爷爷，真是失敬失敬……”

被眼前这场历代王辟邪叙旧聊天大会给彻底惊呆了的玄戈及北洛：“…………”

本还想仗著资历与强横实力来挑事的始祖魔，却怎么也没想到居然打了小的却引出了一堆老的：“…………”

始祖魔本以为一只不足三百岁却天赋奇高的王辟邪并不足为惧，就算再加上一只爆发力强大但妖力微弱是短版的王辟邪，他也有自信自己顶多负伤亦能拿下……

但，放眼现今，悬浮空中，看似调笑叙旧，实则各个杀机毕露的前前前代王辟邪们，始祖魔对自己再有自信也不敢再托大，随即当机立断地转身化为一团黑雾魔气就跑。

始祖魔一消失，连带正不断侵攻天鹿城大阵结界的魔物也如同惊弓之鸟，不过半刻便散得干干净净。

“哼，伤了我王辟邪的小辈就想跑，哪那么容易！”

说著，带头那个看起来性格最暴烈的王辟邪也追著始祖魔逃跑的方向裂空追去。

“啧，就准你始祖魔来我天鹿城搞事是吧？不礼尚往来一下，到时魔域可会笑我辟邪族不懂礼貌的。”

“所以要直接杀入碑渊海吗？来来来，加我一个。”

又两个王辟邪目标一致，偕同裂空而去。

“祖爷爷，剩我们三个……您是要追杀那只逃走的始祖魔，还是一起去碑渊海逛逛？”

“刚才那始祖魔实力不弱，我去帮趁一把。你俩想去碑渊海找回场子就去吧！这群魔族就是日子过得太舒服了才会出来作乱，不好好敲打敲打一番，真以为咱天鹿城是纸糊的。”

“好咧，包在我们身上！那祖爷爷你自个儿多小心啊。”

又一道接著一道的空间缝隙被破开，历代先王们完全没有理会一旁傻眼许久的后代子孙，就和他们出现时一般，来得莫名，也消失得突然。

没了始祖魔，光明野上的黑云魔气漩涡也逐渐散去，开始重现原有的温暖和煦景观。

危机解除，各自从辟邪原型恢复人形姿态的玄戈被北洛帮忙搀扶著，后背腰际翻开的血肉却因魔气侵蚀而自愈速度极其缓慢……

远远的，清扫完城中残馀魔物的岚相带队出城，冒死前来援助。

“王上──”

另一边，羽林带著一名人族女子裂空之后同样朝他们所在之处疾奔而来。

“王上～北洛殿下～你们没事吧？！”

经此一役，辟邪王元气大伤，万幸的是尚有双生同胞弟弟以血脉之力帮忙支持天鹿大阵替其分摊重担，辟邪王之伤势亦有来自女娲后人的风晴雪救治即时，虽十年之内不得妄动血脉之力，但总算是捡回了一条小命。

同样的，后续魔域中传出碑渊海被数只王辟邪搅得天翻地覆，群魔死伤惨重，迫使碑渊海不得不派出和谈使者前来天鹿城递休战书，签订盟约百年内互不相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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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王辟邪们的联手追杀下，始祖魔你终于可以安心去领盒饭了_(:3」∠)_

始祖魔：不──我的戏份怎么可能那么少！！不可能！我不相信！！！（拒绝盒饭！死都不吞盒饭！！）

然后，重生版的北洛也准备开始一点一滴的慢慢上线了……ヾ(◍'౪`◍)ﾉﾞ         

洛洛：……玄戈，我最近老梦见你死了，还给我留下一个嫂子和二个侄子侄女。（盯）

玄戈：………（心惊）

洛洛：玄戈，你……应该没背著我偷偷和哪个地坤好上了吧？（再盯）

玄戈：………（我拒绝揹前世的锅）

洛洛：我决定了。在你伤完全好之前，我就搬来和你住一起了，还能好好照顾你……你、觉、得、呢？（顺便杜绝所有不长眼想勾引玄戈的家伙们！）

玄戈：………（自从受伤后，弟弟变得极爱黏人还占有欲爆表该怎么破？在线等，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