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單純的高利貸事件演變成綁架與人口販賣風波的黑道勢力鬥爭至此告一段落。

 

為了不讓新太郎的家人們太過擔憂惶恐,神咲和勇介倆人極有默契的將這一次的事情給壓下,連報紙新聞上都沒提到關於這次拍賣會上出現的傷亡報導…

 

而勇介也只讓酒井家知道新太郎人已經平安找到,但因為被綁架期間未獲得妥善照顧而身體有些虛弱脫水現象,所以暫時還需要一段時間療養,要過陣子才能回家…。

比起勇介的善意謊言讓酒井家的人心中一塊大石落了地,緊繃的神經也終於可以獲得鬆懈休息時,此刻還高燒不退的新太郎則被神咲送到了神咲組認識且有互相配合的專用醫院裡接受治療。

治療期間勇介也曾在學校放課後到醫院探望至今仍昏睡不醒的新太郎,不過…


「唷~這還是蘋果嗎?這根本就是蘋果核了吧!能把一顆蘋果削成這樣,真不愧是神咲大小姐。」

高級的單人病房內,唯一的一張病床上躺著的人是斷斷續續發著燒,始終處於昏迷不醒狀態的新太郎。

 

床邊坐著的,是正扮演賢妻良母,削著蘋果的神咲組大小姐。

 

擋在病房門口的,是那個據說很忙但每天都會到這裡和神咲吵架鬥嘴的鬼淵組大少爺。

「…不好意思,借過一下。」

經過這幾天的觀察和相處,這種情況早已經是屢見不鮮,而且勇介也開始摸清楚那兩人的相處模式,完全就是應驗了“打是情罵是愛”這句話,只不過那兩個當事人矢口否認罷了。

「啊,小勇介你來看姊姊我了嗎?還有,跟那種人渣不用說什麼借過,一拳把他打飛就好了!」

揮舞著手中的水果刀,神咲一副“姊姊我等著看你打飛那傢伙”的期待興奮表情。

「……」

 

無奈地報以苦笑,勇介看了一眼病房外排排站,屬於鬼淵組的小弟們,內心默默吐嘈:


…鳳華姐你未免也太看得起我了。別說打飛,我看我連拳頭還沒碰到對方身體就會被門外的那群小弟給拿槍掃成蜂窩了……

「矢島君你今天也來了啊?是說,以你的身手和才能,留在那女人那邊太浪費了。要不要考慮跳槽到我們組裡啊?」

側過身讓開一個位置好讓勇介得以進來病房裡,龍平面帶微笑地當著神咲的面挖對方牆角,而那充滿挑釁意味的話語果然引來神咲大怒,二話不說馬上把水果刀往床邊的小几一插,生氣的揮舞拳頭撲上前。

「不要當我的面勾引我家可愛的弟弟!告訴你,別說門都沒有了,連縫都不會留給你這混帳!」

識趣閃到一邊去的勇介看著又開始吵鬧不休的神咲和龍平,忍不住一陣搖頭嘆氣。

 

這哪裡像病房了?簡直都比週年慶的商店街還要熱鬧了…難怪新太郎這蠢貨一直燒了又退、退了又燒。

將自家母親特意準備的食物給放到一旁,勇介幫病床上還昏迷不醒的新太郎擰乾浸在一旁冰水中的濕毛巾,順手替他換上他額上那早已微熱的毛巾。

…這死白癡。也不想想平時已經夠蠢了,現在還這樣繼續燒下去還得了!

一手輕撫上對方還散發著低熱的臉龐,那指尖傳來的熱度讓勇介不自覺地皺起眉頭,腦中忽地想起數天前那個灼熱幾乎燙傷人的吻,勇介幾乎是下意識的同樣伸出另一手摸了摸自己的唇。

那個時候…你到底在想什麼?又到底想做什麼…───我真的越來越搞不懂你這個笨蛋了。

 

明明…就不關你的事,為什麼…為什麼要答應代替我?

 

…一直以來,你不是比任何人都要討厭痛恨我的嗎?

 

回想起這幾天跟隨神咲和龍平一起掃蕩淺田在銀座的所有產業時,間接的也從之前淺田的手下那邊知道關於那兩天新太郎的遭遇。

 

得知淺田除了故意讓新太郎一直發燒外,更不讓他吃東西、喝水,同樣的也不讓他睡覺,只是一直上著所謂的調教課,讓他練習服侍男人的技巧。

更在拿到淺田調教新太郎時所拍攝錄下的影帶後,從那影片中得知新太郎實際上到底是遭受著怎樣的非人對待,除了被迫輪流和不同男人練習服侍的技巧外,更在他因發燒而神志不清陷入昏迷時施以電擊,直到新太郎清醒繼續為止……

 

微瞇著眼,看著床上新太郎脖子上那一圈因為電擊所留下的傷痕,勇介便忍不住內心一陣陣的抽痛與憤怒。

 

他媽的混帳,淺田這人渣敗類折磨人還真有一套。因為是貴重的貨品,所以外表不能有所損傷,但,新太郎內心所承受的傷害又豈是一日兩日就能復原的?

不捨地將手從對方臉龐上緩緩下移,停留在他那仍帶著清晰電擊燒傷的脖頸,勇介每看到一次這傷痕,便在內心責怪自己一次…如果不是因為自己,如果新太郎的長相不是跟自己如此相似的話,他也不會被誤抓,更不會遇上這些事……。

 

咬牙,縮手緊握成拳。

 

勇介默默在內心發誓,早晚一定要揪出那個名叫淺田的垃圾人渣!好讓那傢伙也嘗嘗看什麼叫做生不如死的痛苦折磨。

 

相比起勇介此時此刻的內心悔恨掙扎,還盯著病床上的新太郎怔怔出神的當下,原先還在一旁吵鬧的神咲和龍平,卻是突然安靜了下來。

 

而神咲更是像想到什麼般,一臉若有所思地看著站在床邊一語不發的勇介…

想起在稍早勇介來醫院之前,負責新太郎的主治醫生曾跟自己討論過新太郎現今的狀況。

其實新太郎原本應該只是一般的小發燒,不過由於期間沒有得到充分良好的休息,不但反覆受寒,更加上精神上的折磨,所以至今才會一直昏睡不醒…這也算是身體自我保護機制啟動,應該沒有什麼大礙。

不過,醫生也提到,如果新太郎再這樣持續昏睡下去那病情就會演變得更麻煩了。因為依照原本的檢查,這兩天應該就要醒了才對…可是,新太郎卻一直沒有清醒的跡象。

 

若再這樣下去,恐怕要請家屬們做好最糟糕的心理準備才行……

神咲心裡想著到底該不該告訴勇介醫生這一番話,但看到勇介這些天來探望新太郎時總神情凝重的表情,雖然他口中不說,但眼神卻是掩不住的透出滿滿的擔心…

 

同時也為了不讓家人和酒井家的人起疑,勇介強撐起精神一如以往的到學校上課,下了課則先來醫院探望新太郎,稍晚還得到神咲組總部繼續接受自家老爸的培育特訓…

 

一想到自家老爸現在根本就是完全將勇介這個乾兒子當做是未來的繼承人在進行培養教育,神咲就不忍再將醫生所告知的情況轉述給勇介知道。畢竟,勇介當初會答應加入神咲組,一半以上的原因都是為了擁有能夠救出新太郎的力量和後盾。

 

如今,若是讓他知道新太郎的情況實際上並沒有眾人們所想像得那麼樂觀…恐怕勇介會不顧一切的帶人將整個日本都給翻過一遍,死也要找到淺田那個死變態,將他碎屍萬段吧。

 

「………」

 

嘆了口氣,神咲眼角瞥見自家組內的小弟們已經在門外等著迎接勇介這個神咲組小少爺,走上前去,一手搭在對方肩上。

 

「…沒事的,不用擔心。」

 

雖然話是這麼說,但就連神咲自己也沒把握新太郎是不是真的能沒事。

 

一邊安撫要勇介先跟小弟們回總部去,神咲自己則說她還有點事要辦,今天就先不跟他一起回神咲組去了。

 

將勇介送走後,神咲也跟著將還賴著不走的龍平一併趕回去,直到終於淨空病房後,她才又折返回病床邊,俯身,一手撐在仍昏睡不醒的新太郎胸口上,微微一嘆,低語道:

 

「小鬼頭…算你這小子好運。大小姐我的心理醫生執照可不是白拿好看的…如果不是因為你前陣子娛樂我娛樂的挺開心的,再加上勇介現在又是我乾弟弟,大小姐我才懶得理你死活。」

 

一臉無可奈何的表情,神咲像在宣告些什麼般的將唇貼近對方耳邊低聲訴說著什麼話語,同時另一手撐在對方胸口上的纖纖玉手則游移到新太郎的衣領處,動手緩緩解開對方身上那件病人服的扣子和衣帶……

 

 

 

 

 

 

翌日,同樣在下課後同一時間來習慣性探望新太郎的勇介,卻在進入病房前便經由守在門口的神咲組小弟們告知新太郎今天一早便已經醒來了的消息。

 

手停留在房門的握把上,勇介臉上帶著十分複雜的表情,不知道自己究竟該不該進去。

隱約中,還能聽見病房內傳來新太郎和神咲兩人對談的聲音…還在猶豫要不要進去的當下,身後卻突然近距離的傳來龍平的聲音。

 

「矢島君你今天也來了啊…風雨無阻的天天都來看那黑髮小弟,你也真夠勤奮的了。」

 

還來不及反應過來,勇介便感覺到自己的背被人猛地用力推了一把,狼狽的撞進病房,差點一頭壓到病床上的新太郎。

 

險些被勇介撲倒回床面的新太郎,帶著一抹調侃般的笑意,瞇起眼看向模樣有些狼狽,趴在床沿的勇介。

 

「唷~真看不出來小勇介你有這麼擔心大爺我。怎麼,一聽到大爺我醒來就急著投懷送抱啊?」

 

聽起來還有點虛弱,但還算有精神的元氣嗓音近距離的從頭頂上方傳來。

 

勇介抬起頭,看著背後墊著一顆枕頭,正坐在病床邊狼吞虎嚥地吃著神咲叫人準備的營養豐盛食物的新太郎,對方因發燒多日且長時間一直處於未進食的狀態,在醫院昏睡不醒的這幾天就只能靠打營養針度日…如今既然已醒來,早就餓得前胸貼後背的新太郎便跟神咲吵著要吃東西。

 

最後還是拗不過新太郎請求的神咲,才一臉勉強、無可奈何的讓小弟們去張羅新太郎開出來的食物清單這樣。

 

「……白癡。你這腦殘敗類還沒死啊你!」

 

在看到對方終於清醒過來且精神狀況還不錯的模樣後,勇介一直懸在半空中的心這才徹底的鬆懈放了下來。

 

而原先還在門外擔心自己到底該用怎樣的表情來面對對方,但,一被推進來便聽見了新太郎一如往常般欠揍的輕浮語氣,以及對方刻意調侃自己的話語後…或許是兩人長年相處的習慣使然,開口沒罵罵對方或譏諷一下就會渾身不對勁的勇介,老樣子反射性地反擊回去,一開口就說出了違心之論。

 

「什…你這金髮死不良有夠沒良心的,也不想想小新大爺我是因為誰才會落到這般田地!」

 

一邊將口中的食物吞嚥而下,新太郎一邊拿起新鮮的橙汁灌了一口,新太郎並不在意地反駁回去,同時又嚷嚷地叫人再送其他食物上來;那副精神奕奕的模樣,哪裡還看得出來前幾天還遭受非人的對待,身心都飽受折磨與凌辱的陰影?

 

一想起對方前幾天差點連小命都送掉了的虛弱樣,再對比今天一整個完全復活般的精神樣,勇介梗在喉嚨中的“謝謝”兩個字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又沒人叫你多管閒事。」

 

一臉懊惱,勇介恨不得狠狠打自己一巴掌。自己明明不是想這麼說的…

 

「……」

 

聞言愣了一愣,停下手邊正在吃東西的動作,新太郎轉頭看了一眼一旁正瞪著牆壁咬唇一語不發的勇介,不懂自己到底上輩子欠了對方多少,為什麼這輩子一世風流的自己非得栽在這死不良的手裡不可?

 

「啊啊…是我多管閒事。大爺我就是喜歡被賣不行嗎?要不是你來攪局,說不定大爺我現在已經稱霸了銀座,成了那裡的NO.1了也說不定…」

 

忍不住滿肚子火竄了上來,新太郎覺得自己真犯賤,明明對方又沒拜託自己這麼做,一切都是自己的一廂情願,憑什麼要對方將自己的付出犧牲給放在心上?

 

「從小認識你到現在,我倒是不知道你有喜歡被男人操的噁心嗜好。」

 

聽見新太郎那明擺著“你沒事來破壞大爺我稱霸銀座的計畫幹什麼”的遺憾聲音,勇介心底也跟著冒出一把無名火,轉頭狠狠瞪著病床上的新太郎。

 

「搞清楚,是那群男人迷戀拜倒在大爺我的腳下,不是大爺我去巴著那群男人。差很多好嗎?」

 

「…我的確是看不出來有什麼不同。在我眼底都一樣骯髒下流。」

 

眼見那兩人彼此都冷著臉互瞪著對方,一副跟對方有啥深仇大恨的互不兩立表情,在一旁望見這一切事情發展的神咲跟門口處剛剛幫忙將勇介給推進來的龍平忍不住不約而同的嘆息搖頭,想說怎麼事情發展都跟自己預想的不一樣…

 

勇介你真是標準的口不對心,明明就擔心緊張得要死,幹嘛這時候還要冷著一張臉說話酸對方啊?

 

新太郎你這多情種也是,明明就是為了對方差點連命都給賠上去了,幹嘛這時候還要說這種話激怒對方啊?

 

再也看不下去這兩個只會互相嘔氣激怒對方的小朋友愚蠢又笨拙到家的愛情表現,神咲走上前,猛然伸手將勇介的腦袋給推到新太郎面前,其用力之猛還差點讓兩人彼此撞在一起。

 

「你們兩個,給我好好看著對方的眼睛說話。有什麼話想說就一次說個清楚,不要那邊拐彎抹角、含針帶刺的,看了就讓人火大!」

 

無視那兩人因為突如其來過近的距離彼此互望著而感到尷尬萬分的表情,神咲拍了拍手,一臉神氣地交代說沒將話說清楚之前兩個人都別想踏出這病房一步,然後馬上又一副頤指氣使的高傲姿態要龍平陪她一起去吃東西後,隨即便將房間淨空,留給兩人單獨相處對談的機會。

 

在神咲和龍平分別踏出VIP病房外,並關上房門交代守在外頭的小弟們在他們回來前不准放裡頭那兩人任何一個出來後,房間內的勇介跟新太郎還維持著面面相覷的互望姿態。

 

極有默契的,新太郎想起了自己在學校屋頂天台偷襲親吻人家的那一幕,而勇介也同一時間想起對方昏迷過去前烙印在自己唇上的那個燙炙的吻…並同時想起幼稚園畢業當天,兩人應雙方家長要求在鏡頭前互親對方的合照片段記憶。

 

一時之間,兩人都只覺得臉上熱氣上湧,一個是伸出手指刮搔著臉頰並心虛地將視線轉移到一旁;一個是捂住唇窘迫地低下頭迴避對方的視線…兩人臉上盡是難為情的尷尬神態。

 

偷偷瞄了一眼低著頭不知道在想啥的勇介,新太郎想著剛才對方踉踉蹌蹌撞到自己床邊的情況,其實自己並不想用那麼輕浮的語氣來調侃對方,不過十幾年的習慣也不是說改就能改得了。

如果剛才不那麼說話,是不是自己就能假借扶他一把的名義來趁機抱住對方?

……想也知道不可能吧,他都說了男人跟男人很骯髒下流。就算剛剛真抱了,也肯定馬上換回毫不留情的一記鐵拳。

想到這,新太郎忍不住眼神一黯,洩了氣般的往後癱靠在床上。

另一方面,低垂著頭的勇介,內心仍在懊悔自己剛剛的口不擇言。明明就知道對方是因為自己的緣故才會遭受到那些非人待遇,而自己卻又直接當著對方的面踩他的痛處……

自己到底是因為什麼原因,才總是不能心平氣和的和對方說話呢?

當勇介還在思索著兩人從小到大到底是哪邊出了問題,才會一直針鋒相對到現在時,眼角卻突然瞥見新太郎有氣無力的躺回床上,以為對方該不會是又哪裡不舒服,勇介微微蹙眉,習慣性的伸出手摸上對方額頭,全然忘記現在的新太郎可是清醒狀態。

發現勇介用手撫上自己額頭藉以測量體溫的動作,新太郎並沒有遺漏掉對方眼底的擔心。

───難道自己並不是毫無希望?

重新燃起一線希望,新太郎挺起身子,猛地抓住勇介急著抽回的手。

「小可愛~」

話剛說出嘴,就被惡狠狠的瞪了一眼,發現自己又習慣性的惹對方生氣,新太郎不自然的咳了幾聲後,比剛剛更用力地抓住勇介還想繼續抽回的手。

「不、那個、我是說…勇介,本大爺…咳咳、我是說…我、我喜歡你!」

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新太郎雖然有點手足無措,但卻雙眸無比認真地看著對方的眼睛,決定不顧一切的給他豁出去了。

 

剛才看到神咲和他身邊那個高壯的傢伙,新太郎大概猜到他們的關係。要是他們真是如花花大小姐之前說的,自己可不想以後和勇介變成他們那樣,只能吵吵鬧鬧,卻必須眼睜睜的看對方和其他人混在一起。

反正自己經過這些天的事情,已經沒有什麼還能比那幾天的遭遇更慘了吧。

 

「……」

 

相對於一臉正經的新太郎,被抓住手的勇介則是瞪著對方,想知道這腦殘的傢伙到底又想說什麼沒營養的話。

卻想不到對方是在跟自己告白?!

啪!一條青筋浮現在勇介的額際。

 

「……我是男的。」咬牙,像是從齒縫間用力擠出來的聲音。

 

「我、我知道。」

 

隱約可以看見對方身上燃燒著一觸即發的怒火,新太郎有些艱難地吞了吞口水。


「但、小可愛就是小可愛啊!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但我就是喜歡上了也沒辦法啊!」

 
見新太郎竟然還一臉苦惱地抱著頭說喜歡自己也是他所料想不及的事,勇介只覺得自己額上又一條青筋爆了出來。

 

───這死腦殘難道真的給發燒燒成白痴了?

 

「你…」用力揪著對方衣服領口處,聽得出是極度壓抑的嗓音。「幼稚園也就算了。難道從小學到現在,我還是一直都給你性別上的誤會嗎?」

「不、不是。我沒有誤會你的性別,我、我只是想告訴你,就算你是男的,我也跟小時候一樣喜歡你!想保護著你!」

 

冒著生命危險,新太郎在對方越扯越緊的衣服領口束縛下,總算在斷氣之前將話給說完。

 

倒是勇介還一臉餘怒未消,狠瞪著對方,想從對方的表情中找到一絲開玩笑或惡作劇的端倪。

 

但,新太郎不管是眼神還是態度都不似以往,不但沒有迴避自己的視線,相反的,那認真的告白話語也隱隱透出了一絲緊張和顫抖。

 

「………」


跟幼稚園時期的告白完全不同,現在那傢伙可是清楚的知道自己的性別…就算是這樣,他也說著和小時候相同一樣的話語?

 

若真是如此,那過去的他們又是因為什麼才吵了這麼多年的架?又是因為什麼而將對方視作死對頭?

都已經過去了那麼多年的事了,他現在又跟自己說這些又有什麼意義?

「…我是認真的。我喜歡你,勇介…真的、喜歡你……」

 

愣愣地看著對方一手撫上自己臉頰,同時將臉靠過來一副便想跟拍賣會上一樣親上自己的模樣,腦中剎時一片空白的勇介,完全是下意識反射性的將以前打跑那些把自己當娘們的混混那套搬出來,猛地一拳便是毫不留情的重擊在對方毫無防備的腹部上。


「酒井新太郎你這腦殘的傢伙,給我看清楚,我是男的!!男人跟男人告白,真噁心。」

出手之後才發現對方完全沒有閃躲的意願,突然驚覺現在的情況跟對方小時候只要一告白就被自己揍得滿頭包到處竄逃的記憶完全不一樣。

 

來不及收回揮出的手,最後只記得新太郎受傷的眼神,勇介一腳踹開病房的門,奪門而出。

守在外邊的小弟們面面相覷,還搞不清楚剛剛到底是發生什麼事時,病房裡的人卻突然一臉痛苦地抱著肚子,抓過一旁的塑膠袋便是忍不住一陣狂吐,跟剛才大吃大喝的模樣判若兩人。

錯愕的眾人最後決定兵分三路,一部份的人聯絡大小姐,一部份的人則去追小少爺,最後剩下來的人則是趕緊去找主治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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