稻荷狐神社

[山龜]　對手（10）
更新時間: 03/30 2006

「───我們棄權。」
當錦戶宣布兩邊的優勝組即將再度展開比賽時，山下卻突然將桌球拍給丟到桌上，很乾脆地宣布棄權。
一旁作為搭檔的和也簡直是不敢相信地瞪著他，張著嘴剛想罵他又在發什麼神經的同時，山下已經伸手奪過和也手中的桌球拍一併扔到桌上，然後抓著他的臂膀，便是強硬地將他從原地拖走。「小亮，抱歉！我有點累了想先睡了，你們大家慢慢玩吧。」
見山下這種幾乎是完全強勢般的舉止，眾人都是驚訝地瞪大了眼，

不敢相信眼前所見。
「等…等一下，

山下！」和也難得說話結巴，大概是受到山下的影響，所以連自己都不太正常了吧？
可是山下卻像是沒聽到他的聲音般，對和也的反抗視若無睹，乾脆伸手直接攬住身旁搭檔的纖細腰身，連抱帶拉的直接拖走。
「智久！」身後傳來斗真急切的呼喚，

和也清楚感覺到山下的身軀明顯一震。
沒有回頭，山下頓了一頓，

聲音如往常般平穩地道：「斗真不好意思，

你和其他人繼續玩吧，

我可能今天開車有點累，想先睡了。晚安！」

將和也拖出桌球室門外，一關上木製拉門，和也便直接一記手肘拐子用力頂向山下的胸口，只不過對方似乎早知道他的意圖，眼明手快地擋了下來。
「你是什麼意思？！」礙於裡面眾人，和也縱然滿腹怒火，

也只能暫時壓低聲音低吼逼問。
「字面上的意思。」山下面無表情地冷冷回道，仍是完全強硬式的拖著他走，環在和也腰上的手也依然沒有想鬆手的意思。
「現在才晚上九點多，

連小學生都還沒上床的時間你睡什麼覺啊？！就算你要睡覺好了，幹嘛拖著我一起出來？！」
「我說想睡覺就是想睡覺，

跟幾點沒關係。…會拖著你一起出來是因為我身邊沒有人我會睡不著。」
「什───」和也幾乎被山下那根本活像是小孩子任性鬧彆扭的答案給氣得吐血。「那裡那麼多人你誰不拖，偏偏拖我？！」
「──因為你距離我最近。」對和也近乎氣瘋了的問題攻勢，山下仍是一臉鎮定地見招拆招。
「山．下．智．久───」捏死了拳頭，和也轉身便想一拳讓那個該死的傢伙直接昏睡到隔天。
動作更快地抓住和也即將揮拳而出的手腕，

山下一個彎腰，

將和也的手臂繞過自己肩膀，

在和也還來不及意識到時，他已經被山下整個人像扛什麼東西一樣的給扛在肩膀上帶著走了───

＊＊＊

「痛！」身軀猛然被砸在房間內早已經鋪好的床被上，

和也撫著不小心去撞疼的腰剛想爬起，下一秒又立刻被山下壓回床墊上。
「山下智久！！」惱怒地咆哮著，和也舉起拳頭忍無可忍地想痛毆山下那個渾帳一頓時，山下已經在他身旁的空位躺下，同時轉身抱住和也的腰不放。
對於和也的怒吼充耳不聞，

山下依舊我行我素地將臉埋入對方衣領半敞的胸口，宛如一個極度不安又任性的小孩般，摟著和也單薄身軀的手似乎因為恐懼些什麼般的微微顫抖，

明顯到連和也都察覺的到。
使盡全身力氣想推開那個擺明了就是在撒嬌的山下，可是任憑和也再怎樣用力，

每次好不容易推開一點，沒多久又被對方抱得死緊…
彼此這樣角力了半個多小時，和也終於宣告放棄。
滿頭大汗地喘著氣，四肢攤開倒在床上，

總算是認命地任由那個活像橡皮糖般粘上了便甩不開的山下抱著自己了。

「…你和斗真之間發生過什麼事嗎？」一會，和也一手攏起散落頰邊的額髮，一邊凝視著天花板，

問。
「……」沒有回答。只是懷中仍抱著自己的雙臂似乎又縮得更緊。
「…你既然不想說那我也不會再問，等哪天你想說時再告訴我吧。」皺眉，和也似乎覺得天花板上的燈光過於刺眼，

因此用力地閉上雙眼。「你可不可以放手啊？我不會跑掉的。只是你這樣抱著我實在是讓人很不舒服，我連轉個身都無法動彈你知道嗎？」
「……」依然是不吭聲，手也沒有鬆開的意思。
和也受夠了對方完全不說一句話的沉悶，嘆了一口氣，

乾脆將雙手環在山下的肩頸上，形成兩人互相摟抱住對方的模樣。稍微挪了一下身軀，調適到比較恰當的位置，雖然還是一樣不太舒服，但至少比剛剛骨頭碰骨頭的感覺好多了。
兩人現在的模樣，彷彿是聖母在擁抱信徒一般，一個是尋找依靠的懷抱，一個則是給予平靜安穩的避風港。
兩人就以著這樣姿勢相擁著，

不知維持了多久，就在和也開始因懷中那溫暖的體溫感覺過於舒服而進入昏昏欲睡狀態的同時，

隱隱約約中彷彿聽見了山下低語細喃的詢問…

「和也…當你曾經以為是你一生幸福來源的人對你說出…“我希望你，過得比任何人還幸福。”…而他，

卻早已經是不再屬於自己的幸福時…你會怎麼做？」
「…嗯？」勉強將沉重的眼皮睜開一條縫，和也昏沉沉的腦袋微微思索了下，喃聲道：「那就…讓自己過的比任何人還幸福吧。不管是為了對方還是自己…既然原有的幸福已不再屬於自己，那就放手再另外尋找真正屬於自己的幸福不就好了？」
「…可是，

不是那麼容易…說放就放的。」山下的聲音悶悶的，

帶著軟軟的鼻音，充滿著濃濃的埋怨意味。
「嗯…是啊，不是那麼容易說放就放…可是，一覺得痛苦就逃避的話是沒有用的……也許現在對你來說是很痛苦的一件事，不過總有一天…那會成為一個能讓你值得珍惜微笑感動的回憶……一定會的。」
努力強撐起精神回答山下的問題，和也一邊玩著懷中山下的頭髮，一邊有一下沒一下地打著盹。
「…之前拍野豬時不是也有一句話這麼說嗎？…人多少都會有只想埋藏在自己心中的回憶，既捨不得扔掉也不願意被人看到……可是，那還是很珍貴的回憶。不論是歡喜的、悲傷的、痛苦的…那些都是專屬於自己，

誰都無法取代的記憶……」
「…真的…辦得到嗎？……和也？」
「……嗯……不是因為辦得到才去相信，而是…因為相信…所以……才辦得到……因為、相…信………」

之後，和也對自己後來還和山下聊了些什麼已經沒有印象了。只隱約記得自己好像就這樣以和山下互擁的姿態沉沉睡去…

＊＊＊

隔天，和也天還沒亮便醒了過來。
自被窩中探出頭來，身旁的山下早已不見蹤影。不過從仍殘留有餘溫的床被看來，

他應該也是剛醒過來不久而已。
抬頭望著一片昏暗的室內，

地板上各處三三兩兩的傳來酣聲與打呼聲，室內News的團員也不知昨晚玩到幾點才回來，此刻沉睡的狀態可能連地震來了都沒感覺吧？
緩緩爬出被窩外，

凌晨低溫的冷空氣讓和也不禁打了個哆嗦，

連忙抓起一旁不知是誰亂扔的薄外套便先套上，雖然不足以禦寒但聊勝於無；輕手輕腳地溜出房間，和也一個人漫無目的地往觀景庭院走去。
外面天色仍是一片灰濛濛的，雖然已不再下雪，但周遭卻起了很重的濃霧，放眼望去的造景庭院充滿了飄邈的朦朧之美…
抱著膝蓋蹲坐在木造長廊上，和也回想起昨夜睡前山下問自己的話，加上昨晚他面對斗真的呼喊時，

微微顫抖的身軀…和也已經隱約猜測到山下與斗真之間似乎有著不爲人知的過去。
雖然早就知道那兩人從4TOPS時期開始便一直感情都很好，而且山下從以前便一直很依賴斗真…會彼此產生感情也是正常的再不過的事吧？
手指爬梳過散亂還沒整理的頭髮，

和也側著頭，

悄悄地嘆了一口氣。
知道歸知道，真正面對事實真相的時候還是會心痛的…

山下，你知道嗎？
爲什麼在小Jr時期我只和你一個人親近…？
昨天在車上你問我，

我卻沒有給予你正確答覆的答案……
那是因為──那個時候的我，眼底只看得見一個猶如天使墜落凡塵的美麗男孩，一個名為山下智久，

溫柔又善良的男孩。
所以，當你看見我因陌生環境而感到不安的神態後，主動過來和我聊天說話時，

我便在心底承諾了……只要你需要我，當我是你的朋友，我便會永遠陪伴在你身旁，當你一輩子的好朋友。
只是，從頭到尾都是我一個人在自做多情…
你的身邊根本不缺乏任何朋友，多一個龜梨和也與少一個龜梨和也，對你而言根本不痛不癢……
就像昨天我在泡溫泉的時候跟你說的一樣。
我和你，彼此就像天和地一般，

永遠也不會有任何交集───

怔怔地望著遠方天色漸明，和也頓時覺得越坐越冷，

正想爬起來回房間裡漱洗，順便叫同團的夥伴起來幫自己開門然後一起去吃早餐時，一件溫暖的羽毛大衣突然整個蓋在自己頭上，當下遮去了自己眼前所有視線。
驚愕地拿下蓋在自己頭上的大衣，一回首便看見山下一臉不悅地站在自己身後，

好似自己欠了他幾百萬的表情。
「……幹嘛，一大早的擺那種臉色給誰看啊？」挑眉，和也可不想一大早的便被觸了楣頭，當場對神色不佳的山下冷眼反瞪回去。
「…你是沒大腦還是冷熱不分？這種零下低溫的天氣你居然只套著一件薄外套坐在這邊看日出…你是想試看看笨蛋是不是真的不會感冒嗎？」對和也這種簡直是不愛惜自己身體的行為感到莫名憤怒，山下蹲下身便是強硬的幫和也穿上剛剛丟給他的那件羽毛大衣。
「╬」額上浮現青筋，咬牙，和也毫不領情地甩開山下的手，自己站起來套上大衣。「你以為我很喜歡嗎？如果不是你昨天將我拖去你們NEWS那邊的房間睡覺，我也不會被鎖在門外拿不到我的行李和外套！」
「那你也用不著大清早的跑到這邊來受罪吧？！」凍到整個鼻子和耳朵都泛紅，

一雙手更是冰得和屍體沒兩樣…「你就不會乖乖待在房間裡嗎？！」
火氣竄升，「同樣一大早便不在房裡到處亂跑的人有啥資格來跟我說教？！而且我去哪還需要經過你的同意──」
話剛說了一半，和也便猛然打了個噴嚏，同時冷得連牙根都顫抖起來。
「就只會逞強的傢伙…」抓住和也的手便是往自己方向拉過來，

和也在毫無防備之下整個人踉蹌地撲到山下懷裡，正巧被抱個滿懷。
愣了兩秒，

和也剛想推開對方時，山下似乎感覺到他的行動，

用力的將和也抱得更緊，

同時在他耳邊低聲怒罵道：「別動！先這樣維持著，等一下你便不會那麼冷了。」
意識到對方是想藉體溫來溫暖自己凍到發顫的身軀，和也仍頑固地不想依靠對方，再度伸出手肘想撞開對方的鉗制，山下已經握住他的掌心，溫熱碰上冰冷，手指交纏，

是誰渴望誰的溫度一時無法釐清。

曖昧的糾纏讓彼此的呼吸不約而同沉重起來，近在咫尺的兩人互望凝視著，

感覺再度回到昨日溫泉池中的恍惚迷亂…
是該推開對方還是迎合吻上？　分不清哪個才是正確答案。

「和…」山下張開嘴想呼喚對方的名，下一秒，和也已經含住對方微啟的嘴唇，吞掉對方所有未說完的話語。
完全不像第一次般生澀，彼此雙唇柔軟相契，唇舌緩慢交纏，追逐挑逗，慢慢地渴望點燃慾望，

溫度節節高升。
到底是誰先引誘誰，

又是誰先侵犯誰已經無從追究，當和也的指尖滑入對方的衣服底下，微冷的掌心貼上對方紋理分明的腹肌時，山下也偏過頭，原先還糾纏在唇上的吻往下，

順著下巴，頸項…甚至動作有些粗魯地扯開和也胸口處的浴衣，或吻或啃或咬，經過的每一處都烙下自己專屬的痕跡。

當山下恢復意識時，

卻赫然發現自己已將和也給壓倒在木造長廊上，而且兩人此刻早已經是面色潮紅，衣衫不整的狀態。
戶外的冷風又從彼此凌亂敞開的衣領灌進去，凍得當場令陷入激情中的兩人不自覺地打了個哆嗦，頓時清醒不少…
尷尬地望著底下和也身上自己所造成的點點吻痕，

山下難得漲紅了臉鬆手放開對方跌坐在一旁的地板上。
遠方傳來其他同樣住宿過夜的客人們聊天互道早安的聲音，和也攏起汗濕的髮，起身拉好自己幾乎被山下脫掉大半的浴衣。
重新套上外套，和也正想站起時，山下已站在一旁朝他伸出了手，

雖然沒有望向和也的方向，不過和也卻清清楚楚的看見，

對方露出來的耳朵和脖子已是紅得不能再紅。
忽然覺得彼此的狀況都狼狽的可笑，只是不到兩秒鐘的猶豫，和也選擇了將手放至山下手中，藉由對方的力量將自己拉起，兩人心照不宣、默契十足的誰也沒提起剛剛幾乎失控的激情。

只是個意外罷了…
只是個意外罷了。

兩人心裡同時這麼想著，誰也不願先承認心底那已經無法隱藏的悸動是因為對方而產生。
在往回走的短短路程中，

一直延續到回到兩團所各自休息的房間門前，兩人緊握的雙手卻始終沒有誰先鬆開或放手……

＊＊＊

時間到了下午，

兩團的成員退了房，各自利用各種交通工具返回自己溫暖的家。
山下本想問仁要不要撘他的車順便送他回去，仁卻一臉曖昧的勾住他的肩膀將他拖到一旁：「P，昨天我們家的小龜沒回來睡，聽說是和你在一起？」
「呃？」明明仁是在說昨晚的事，山下卻不由自主地想起早上與和也在走廊上的失控親吻，忍不住紅了臉。
見山下這種反應，

仁更加確認了自己的猜測沒錯。拍了拍山下的背，

仁一臉我都理解你不用再說沒關係的表情：「別說作兄弟的我不夠義氣，

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的事也是你的事…所以等等我會幫你的！放心好了。我絕不會讓任何人去妨礙你和小龜的兩人甜蜜世界的！」
「什…？」
頓時傻眼，山下抓著仁的手正想解釋自己與和也不是那種關係時，仁已經將雙手重重的搭在山下肩膀上，一臉的認真嚴肅：「我知道這份感情對你和小龜來講都是秘密！不過你不用擔心，大家都能理解的！而且大家也都很努力的在幫忙支援你們，所以你不用害羞沒關係。」
錯愕地將嘴巴張得更大，

山下至此總算完全明白，為什麼兩團的成員會這麼熱心的老是找盡任何藉口要讓自己與和也兩人獨處的原因出在哪了，原來在眾人眼底，他和龜梨竟然是這樣的關係嗎？！
「仁…仁，

我不是害羞，我想你們都嚴重的誤會了。我和和也並不是你們所想像的那種關…」山下抓著仁正想解釋清楚時，

仁卻突然做了個要他別再繼續說下去的手勢，同時指了指山下的背後。
順著仁所指的方向轉身回頭，山下意外地發現，

斗真不知什麼時候正站在離他們不遠處，似乎有什麼話想說…
「…斗真？」

＊＊＊

當和也與眾人們用抽籤來決定讓誰撘誰的車時，卻不知道大家早就串通設計好，

不管和也再怎麼抽，永遠只會抽中山下這個下下籤。
望著手中第五次又是山下的名字時，

和也那修得細長的眉已經是忍不住地深深皺了起來。
「…小草，我和你交換。」轉身朝不遠處的草野提出要求，和也很清楚的明白草野從不會拒絕自己的請求的。
果然，就在草野一臉傻笑地準備與和也交換籤的時候，

小山卻突然抓著草野的後衣領便是三步作兩步地將他往自己車子的方向拖。「啊！小草，你是抽到要撘我的車對吧？剛好小手與小亮也是…咱們快點準備一下好出發回家了。」
挑眉，望著草野漸漸遠去消失的身影，和也乾脆轉頭朝向仁，還沒開口，仁已經拖著淳以及加藤、增田，

佯裝沒看見和也眼中的不滿，高聲催促大家快點將行李搬上車，要準備出發了。
「……丸子，

你們那邊還坐得下一個人吧？」眼神凌厲地望著丸子、龍也以及聖三人，和也的表情就只差沒直接寫上“你敢說沒有試看看！”這八個字。
「是有位置…不過恐怕不能讓你坐。」微笑，龍也指著自己身後七八個大皮箱的行李，表示車子的空間已經爆了，

無法再塞多餘的人進去了。
臉上佈滿黑線，和也仍不死心地做著垂死掙扎…「龍也，將你的行李全丟到山下車上不就行了？」
「這樣太麻煩了。」優雅溫和但堅定不容反駁的笑容，

「一來我家和山下家並不順路，二來山下也不會願意當我的搬運工…我這邊有兩個現成的搬運工人且回家方向順路，我並不想浪費時間來捨近求遠。」
「……」徹底無言，即使是女王龜也拿天下無敵的上田龍也沒辦法，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眾人拋下自己一個人率先揚長而去。

拿著自己的行李，和也認命地靠在山下的車子旁等待正在遠方與斗真私下談話的車子主人回來。
雖然聽不見那兩人的談話內容，

但和也卻清楚的看見，那兩人彷彿已經解開了誤會一般，彼此之間的感覺雖不像從前那般親密，但也已經能夠平靜面對，

微笑對談…
別過頭去不想再看到關於那兩人相處的身影，

和也強迫自己將注意力專注在遠方的彤雲上頭，隱隱之中模糊地思索起，早上自己為何會主動去親吻山下這個讓他百思不解的問題？
完全，沒有任何頭緒。不管自己再怎麼想也找不出一個合理又正確的答案…
而且山下那時候居然沒有推開自己也真的是夠詭異的了…
果然，兩人在那時候都不正常了吧？
和也搖頭要自己別再去想，就當只是場意外。而且又不是沒和別人親吻過，根本沒必要那麼在意…
雖然這一次的對象是山下的確是讓人挺震驚的…算了！就當被狗咬了……

「和也？」那隻讓和也主動去咬而且還被反咬回來的狗，此刻正一臉困惑地望著和也不知在想啥想得出神的模樣，甚至伸手在他面前揮了揮。「和也，

你還好吧？其他人呢？」
「！！」猛然回神卻被眼前的人給嚇了一跳的和也，下意識地便想往後退，

可是身後的車輛卻讓他無路可退。「你…和斗真談完了？」
「嗯，畢竟我們明天各自都還有工作，也無法多聊。怎麼只剩你一個人？其他人都跑哪去了？」遙控開鎖，山下走到右邊打開駕駛座的門，插上車鑰匙，先發動車子暖車，同時打開車內暖氣讓車子內部不因外界的濕冷空氣而同樣冷寒。
一想起所有人居然都早先一步的各自啟程回家，

和也忍不住便一肚子怨氣。「…別提了，他們早在剛剛便各自出發回家了！」
打開另一邊助手席的車門，和也先將自己的行李扔到後座，隨後也跟著鑽入車內坐下。
「…回家該去拜拜驅邪了，什麼爛手氣，居然連抽五次都是下下籤…真是見鬼了！」和也嘀咕抱怨的話語並不大聲，

但一旁的山下卻聽得一清二楚。
想起不久前仁所說的話和眾人的誤解，山下不難推測出和也應該是被眾人給設計了，所以才會連抽五次都是抽到自己。不然哪會這麼巧，

他們這輛車居然只有他們兩個，完全沒有其他人…
一想起眾人那種誇張的誤會，

山下現在整個回想起來倒覺得十分的好笑，望著旁邊和也仍一臉不解“自己手氣真差到那種程度嗎？”的表情，山下忍不住嘴角噙著一抹微笑，沒再多說什麼地踩著油門迴轉方向盤，動作流暢地將車子駛出停車場並且往來時路上回去。

「…對了，和也。你有跟家人說要回家吃晚飯嗎？」
「嗯？」從上路之後便一直沒再說過話的兩人，

車內只聽見音響所播放的音樂，

加上無聊而顯得有些昏昏欲睡的和也在面對山下突然的問話時，反應不禁慢了半拍。「…沒有，又不知道幾點才會到家。再說，

現在又在塞車…」
慵懶地抬眼看了一下高速公路上滿滿的車潮，和也更是覺得回到家不知道都已經是幾點的事了。
「那等等中途找個地方我們先吃個東西吧，而且昨天你的分數還差我一分，本來該請我吃午飯的，

不過我不介意延後到晚餐的部分。」手指敲著方向盤，山下一邊注意著週遭的路況，

一邊說道。
瞪，「…山下智久你真的很小氣，連這種事都要記得清清楚楚嗎？」
「沒辦法，我的記憶力生來就是特別好。特別是關於別人欠我的部分…」見前方車子完全沒有動彈的跡象，

山下索性趴在方向盤上，轉頭凝視著一旁的和也，揚起他那不管怎麼看都很好看的笑容。
「不怕我再帶你去吃素？」挑眉，和也可不認為對方還沒學到教訓。
琥珀色的大眼睛閃著莫名的笑意，山下留意著和也的一舉一動，將對方的所有反應都盡收眼底。「──如果是和你一起去，我倒是不介意陪你一起吃素。」
「─────」活像是聽見什麼超級不可思議的事，和也頓時睡意全消，瞪大了雙眼轉頭望著一旁的山下，好似他剛剛說了什麼讓人匪夷所思的奇怪語言似的。「山…山下，

你腦子沒問題吧？」
和也覺得自己如果不是在作夢，就是對方真的是腦袋出問題。剛剛那句話不管從哪個角度來想都是超級曖昧，山下怎會突然說出這種話？
搖搖頭，

和也將手放在對方額頭上測量溫度，

隨後再移到自己額頭上比對…
怪了，自己的溫度還比對方高？難道發燒的是自己，所以才會產生幻覺與幻聽嗎？
「…和也，我很正常。」似乎因為和也那種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與動作，讓山下的聲音微微帶著不悅。
沒吭聲，和也決定先喝個水好讓自己的腦子能夠冷靜一下，

然後再來判斷到底是自己產生幻覺還是對方當真腦子發生異常。
轉身從後座的行李袋中拿出自己的礦泉水，扭開瓶蓋便是狠狠灌了一口……
冰涼的泉水通過咽喉順著食道直達胃部，那種冷冽的感覺果然當場讓和也精神恢復了不少。
「和也…其實從溫泉會館離開後一直到現在，

這一路上，我一直都在想……」
「嗯？」面對山下的欲言又止感到不甚在意，和也只是用眼神意示他繼續說，同時仰頭又灌了一大口水…

「我們…來談一場戀愛吧。」毫無預兆的爆彈扔下。
「噗───」毫無防備的某人再次遭受轟炸。

第一次，山下害和也嗆到的時候，山下因早有防備而躲過。
第二次，山下又一次讓和也嗆到的時候，

他也反應靈敏的側身閃過。
第三次，也就是這一次，

山下再度語出驚人的讓和也整個人被水嗆到時，終於不可避免地被噴了滿頭滿臉都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