稻荷狐神社

[山龜] 危險遊戲（5）

「………」

「………」

渾身溼透外加一臉狼狽的兩人相隔著一段距離往同一方向前進著，山下跟龜梨都是滿臉不爽的表情，同樣的誰也不肯先開口說一句話。

雖然沒等到救難人員來便已經自行游上岸的兩人，因為福大命大所以都沒受到什麼傷害，不過山下的車子已經徹底沉屍於東京灣中也是不變的事實。

一想到自己那台破舊歸破舊，好歹也是自己唯一代步工具的車子居然就這麼華麗麗的毀去，連屍體都沉入水底無法再見它最後一面…越想山下就越覺得一肚子火直往上竄。

那個天生帶衰的煞星是跟自己前世有仇還是八字相剋？

爲什麼自一碰上他以來，發生在自己身上的倒楣事一件接著一件？！

昨晚跟自己打架時把整個屋子客廳弄得一片狼籍就算了，而且傷了自己賴以維生專門靠它吃飯的臉也先別提，現在連自己唯一的代步車輛都因為這帶衰小子沒了！！

這叫自己怎麼忍的下這口氣？！

猛地停下腳步，山下轉頭狠狠瞪著離自己三步距離的龜梨，咬牙切齒。

那張曾經令多少人瘋狂迷戀，猶如上天特別恩賜的完美臉龐此時此刻只剩下極度猙獰的表情。

「………」

慵懶地瞥了一眼正以無言的殺人目光狠瞪著自己的山下，龜梨淡淡挑眉。

…這沒大腦的愚蠢偶像幹嘛擺出一副好像誰欠了他幾百萬的臭臉？（←事實上小龜你欠的比幾百萬還要多更多Orz）

我都還沒跟他收昨天救了他免於被毀容的保護費（？），而且這傢伙開車技術一整個爛到爆，差點害自己這個日後可是要撐起日本黑道半邊天的偉大重要繼承人命喪黃泉的事也還沒跟他計較的…這傢伙現在擺這種臉是在擺什麼意思的？

一想起不久前極盡悽慘的遭遇，龜梨同樣也被挑起了一肚子怨氣，停下腳步，同樣渾身殺氣逼人的朝不遠處的山下瞪回去。

「───瞪什麼瞪！眼睛大了不起嗎？！」

「就是了不起！比你這小眼睛小鼻子小嘴巴的不良少年怎樣都了不起！」

如果讓熟悉山下的人看到，肯定會驚訝地感嘆：山下雖然平日待人溫柔有禮且充滿紳士風度，但若真激怒了他，那張嘴可是會毒死人的。而今居然有人能讓脾氣溫和的山下發飆，對方肯定也非泛泛之輩吧？

「你！」一時語塞，龜梨哪時曾被人這樣對待回話過，明明氣到快吐血了，卻一時之間找不出任何話好來反駁才更是讓他嘔到極點。「你…你這大眼睛大鼻子大嘴巴的人才是一整個囂張！明明只是個過氣偶像，還裝什麼大牌？！」

如果讓自幼便陪在龜梨身邊長大的ATTUN五人看到現在難得吃鱉的龜梨，一定會驚訝地大呼世界顛倒，世界末日要到了之類的話…

畢竟從小到大，除了斗真能治得了那個任性傲慢的大少爺外，加上龜梨又是家族中唯一的獨子，深受長輩們的寵愛，所以就連父母長輩們全都拿他一整個沒輒。

「你敢說我是過氣偶像？！」

理智又再一次被硬生生扯斷，山下伸手指向馬路二旁四處高樓林立的巨幅看版與電視牆中播放頻率極高的CM，怒吼咆哮：「放眼全日本，除了五年前轉往國際發展的瀧澤秀明外，目前還找不到像我紅成這樣子的藝人！！你這沒常識的臭小子！」

「你敢說我沒常識？！」

再次被挑起骨子裡從不肯服輸示弱的那一部分，龜梨同樣伸手指著一旁由山下所代言的服飾品牌廣告看板，怒聲譏諷回去：「不過只會以美色討好獻媚給Fans的花瓶偶像有啥了不起的！竟敢大言不慚的拿自己和瀧澤相提並論！你才是自戀兼不要臉的死肥豬！！」

「死小子你居然敢嫌我肥？！」忍無可忍的伸手扯住對方身上猶濕半乾的衣領，山下幾乎要氣炸了。

「我這完美黃金比例的身材從來沒人敢嫌我肥，你這乾扁瘦弱活像非洲難民的渾小子才該反省自己的身材體型比女人還不如吧！細得跟女人一樣的腰身…哦不，應該說你那腰比真正的女人還細。嘖嘖嘖，你要不要考慮變性去算了？不過我估計你變性了也沒男人敢要你！」

冷聲嗤笑，山下毒舌火力全開，若是普通人早被轟到體無完膚去了，但偏偏他現在眼前砲轟的對象是那個號稱不知道害怕為何物的龜梨。

「真正該去變性的是你這女人臉的娘娘腔吧？！」

一連猛拍好幾掌在山下的胸口上，龜梨針對山下最近特別引以為傲的強壯胸圍含針帶刺的猛烈嘲諷道：「不但女人臉還大胸部！先天條件都具備了，你根本生來就該當女人！要不要我介紹你去我們家那些組長聚會時常去的銀座人妖クラブ上班啊？！反正你那麼愛錢，正好符合你的需求！！」

「╬╬╬」被龜梨的力道給拍到有些岔了氣，山下急忙揮開對方的手後退一步拉開安全距離，同時青筋狂冒。「所以說你沒常識！這是男人健壯的胸膛與胸肌，胸部是女人在用的名詞你懂不懂？！」

「我倒是看不出來你的大胸跟女人的胸部有啥不一樣。」冷笑，龜梨繼續挑釁著。

啪滋！

空氣中一股濃郁的火藥味飄散著，而且隱隱可見二人視線交會處迸發出激烈的火花。

不遠處，坐在車上已經看著他們兩人針鋒相對已經有一段時間的斗真終於再也忍不住，將臉埋在方向盤上，遏制不了地劇烈抖著雙肩放聲大笑起來…

斗真的笑聲立刻引來了那兩個眼底除了對方便再也容不下其他人存在的注意力，不約而同一回首，山下是立刻拿出放在外套口袋的帽子戴上企圖遮掩真實身分；龜梨則是眸光深處露出驚喜交錯的光芒，隨後彷彿受驚的小動物般，左右觀望著。

一直到確定週遭並無其他企圖抓自己回家的追兵後，龜梨這才展露出一抹如見救星的絕美笑靨，推開擋住自己去路的山下走至斗真車旁…

「斗真，你怎麼來了？」

淡淡收斂起笑意，斗真一手溫柔地撫上龜梨臉龐上青紫未退的淤痕，柔聲道：「你的臉是怎麼一回事，昨天分開前不是還好好的嗎？」

「沒事…不過跟人打了一架罷了。」迴避對方探詢的眼神，龜梨避重就輕地回道。「對了，你怎麼會知道我在這裡？」

「早上我有稍微占卜一下，發現你今天會有水難之劫，本想提醒你今天一整天都不要靠近水邊，不過看來還是晚來一步了。」

盯著龜梨整個狼狽的狀態，加上身上衣服仍濕重緊粘在龜梨身上的模樣，斗真便知道自己並沒有趕上。

「───不過，我倒是已經好多年沒看過你這麼悽慘落魄的樣子了………疼嗎？」

「痛！」被斗真觸到嘴角的傷口，龜梨反射性地瑟縮一下，呲牙咧嘴。「廢話！當然疼。痛死我了！」

媽的！真看不出來那娘娘腔的愚蠢偶像力道還挺大的…

望著龜梨無聲地詛咒著，斗真英俊的臉龐上自始至終都帶著包容與寵溺的笑容，心底很清楚的明白，任性且傲慢倔強的龜梨向來都是不肯在他人面前示弱的。性格驕傲且自尊心奇強無比的他，其實很難在正常社會中與人好好相處……

加上他又是在眾人細心的保護與呵護下成長的人，並沒有與普通正常人一起生活過的經驗…雖然明白龜梨嚮往著外面自由不受拘束的世界，但那終究是不屬於他的地方。

「那麼…回家好嗎？你已經失蹤一個星期了，仁跟聖可是找你找瘋了…你也差不多該玩夠了吧？」

「不要！」下意識的脫口而出拒絕斗真的建議，龜梨猛然掙脫對方的手後退一步。「我不回去！我都還沒好好親身體會過外面世界的生活，絕不回去！」

「小龜…」斗真打開車門下車，朝轉身又想逃走的龜梨跨進一步還想再說些什麼時，一旁山下早快他一步，揪著龜梨的後衣領將他再度給扯回斗真面前。

「正好！你家人來接你了是吧？臭小子你不跟你哥哥回家還想跑那邊去？」

徹底無視龜梨的死命掙扎與大吼辯解說“斗真才不是我哥哥”的說詞，山下逕自將視線轉到眼前的斗真身上，問：「你是這不良小子的家人吧？你弟弟在我家打破了一個路易十四的古董茶杯，然後又在我家搞破壞，外加傷害了我這註冊商標的完美臉蛋，剛剛更讓我的愛車沉屍在東京灣…───這些，我通通要求你們必須付給我一筆龐大的賠償費用！」

「─────」見山下居然這樣當著斗真的面細數出自己所幹的好事，龜梨當下臉色鐵青地伸手捂住山下的嘴，反手勒住他的脖子將他用力拉到一旁，壓低聲音警告道：「…姓山下的，我說過會賠錢給你就是會賠錢給你，你不要在斗真面前亂告狀！！」

好不容易才勉強掙脫龜梨的手，山下一副抓到龜梨把柄的表情，瞇起眼，笑容詭異。

「哦～原來那個叫斗真的傢伙是你的弱點啊？原來如此…」

「什…」明明沒有的事被山下那種曖昧到極點的態度一渲染，龜梨難得漲紅了臉，捏死拳頭急忙辯解：「才、才不是，你不要胡說八道！總、總之不准你在斗真面前說一些有的沒有的！！不然我肯定會將你填水泥再扔進東京灣，讓你跟你的車子永遠沉屍海底！」

還填水泥扔大海咧…這小子是黑道相關的電影看太多了是嗎？

不過，光憑這樣便想威脅我？你還早的很！

山下瞇眼，彷彿在挑戰龜梨忍耐極限似的，興趣盎然地揚起一邊嘴角。

「哦…那麼我倒想看看你是否真有那種本事能將我填水泥扔大海…───！！」

山下語音未落，龜梨的拳頭已經再次招呼上他那張早就傷痕累累的臉，還好山下眼明手快的側臉閃避，猛銳的拳頭只是堪堪擦過耳朵而已。

還來不及鬆一口氣，龜梨的肘擊又一次追上山下，而目標很明顯的就是針對山下向來最在乎的臉攻擊著…

「小龜！！」

就在山下想避卻為時已晚，幾乎以為自己最重要的臉又要再次新添上慘不忍睹的傷痕時，一旁如同救世主降臨的喝止在那0.02秒的瞬間成功地制止了龜梨的強猛攻擊。

心驚肉跳地望著龜梨的手肘只離自己的臉不到3公分的差距，山下那一瞬間真感謝老天還是有眼的，幸好那個叫斗真的傢伙喊得夠快，不然自己這下真要毀容去了，而且還是被打到面目全非的那種。

咬牙冷啐一聲，龜梨心不甘情不願的縮回拳頭，改伸手扯住山下衣領，一把將對方給扯到自己面前，低語在他耳畔落下狠話：「今天先看在斗真的面子上放過你一馬，下次敢再挑釁我，我絕對會揍得你滿地找牙！」

「……」還說那個叫斗真的不是你的弱點？在他面前你根本柔順的跟隻貓一樣。

挑眉，對龜梨的威嚇視若無睹，山下倒是樂此不疲地繼續著捻虎鬚的行徑。

「───要我別在那個叫斗真的男人面前揭穿你幹的一連串蠢事也不是不行……」

山下微笑，那笑容卻一整個腹黑又陰險至極。

「那麼，你要付給我多少遮口費？沒遮口費也無所謂，趁現在將你欠我的所有債務一次償還乾淨，然後咱們倆就可以一拍兩散，誰也不認識誰。」

一陣氣悶，龜梨聞言險些吐血。

眼前這傢伙到底是偶像還是流氓？！

死要錢不說，現在居然還為了錢，連這種極盡無恥的話都說的出口？！

「……姓山下的，你真的很不要臉！我從來沒看過像你這樣愛錢愛到瘋的傢伙。」

「那你現在看到了。」攤手聳肩，山下的表情在龜梨眼底又一整個欠揍。「錢自然是越多越好～沒人不愛錢的。」

「但你愛成這樣已經過頭了吧你？！」

「嘖，沒經過淪落街頭三餐不繼生活的大少爺果然就是大少爺……」

「什麼？」沒聽清楚山下的低語呢喃，龜梨又問了一次。

「…沒什麼。」迴避龜梨困惑的目光，山下不著痕跡地轉移話題：「是說…你到底還不還錢啊？還是要我去跟那個叫斗真的抖出你想要隱瞞他的秘密？」

「我知道啦！你要說幾次？！」沒好氣地瞪了一眼山下，龜梨這才轉身走向不遠處的斗真，很自然地朝他伸出手，道：「斗真，你身上有沒有錢？先借我，回去還你。」

望了一眼山下，再看看眼前的龜梨，斗真雖不明白事情的來龍去脈，但也知道這兩人剛剛肯定達成了某種協議。

微笑，沒再多問，斗真直接掏皮夾數鈔票：「小龜，你要多少？」

龜梨側頭思索了下，道：「───斗真你身上有多少就先給我多少吧。」

反正那個窮瘋了的豬頭偶像肯定給他再多都會嫌少的……早晚有一天用錢砸死那個渾身銅臭味又勢利囂張的大胸男！

斗真聞言不禁皺眉，雖然錢是身外之物，而且回去也能跟龜梨的家人請款不用擔心，但斗真擔憂的是龜梨該不會學起時下流行的包養風，年紀輕輕的就養起情婦來了吧？

而且昨天明明占卜出龜梨將會遇上他的命定之人，雖然在他身邊沒看見有任何女孩子，只有一個同樣渾身是傷還戴著帽子遮遮掩掩的奇怪男人……難道自己的占卜出錯了？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一邊將皮夾中所有的現金通通交給龜梨，斗真佯裝無心地試探問道：「對了，小龜…你昨天有遇到讓你感覺很特別的人嗎？」

「特別？」擰眉，龜梨早將昨天斗真告知的預言給忘得一乾二淨，所以此刻完全是一臉茫然的表情。「如果真說有什麼特別的人，是有一個沒錯…我還是第一次遇到像他那樣的人。」

死愛錢又自戀，而且一整個小氣兼態度囂張…除了那張臉的確是美到無以倫比外，我還真想不出那傢伙到底哪一點有資格當超人氣的偶像巨星…= =+

「那麼，她人現在在哪…」

斗真正想追問，偏偏這時行動電話響了起來，龜梨意示他先接電話沒關係，自己則拿著那一疊鈔票開始當街便數起來。

無奈之餘，斗真只好先接電話，一接通電話，即使是離斗真有二步距離的龜梨都能清楚聽到電話那頭傳來的大聲叫嚷…

『斗真！！你找到小龜了是不是？！你肯定知道小龜在哪對不對？！快點告訴我們！老大已經發下最後通牒，說我們如果再沒將小龜帶回來，他要我們通通切小指謝罪啊啊啊啊啊啊─────』

「呃，仁…你冷靜一點……」

完全不給斗真說話的機會，電話那頭似乎又換人接聽了。

『斗真～看在我們好歹是一起長大的份上，叫小龜乖乖回家啦～小龜向來最聽你的話，只要你好好跟他說，他一定會跟你回來的～～～』

「呃……」

斗真還在思索怎樣打發ATTUN輪番上陣的哀兵政策時，龜梨早嗅出事情的不對勁，趁著斗真還在與電話那頭的人周旋時，匆忙地跟斗真道了聲謝後，龜梨便衝上前去勾住正在看自己CM的山下手臂，拖著他跌跌撞撞地便是往暗巷裡鑽去，動作迅速飛快的讓斗真來不及反應便又失去了他的蹤影。

＊＊＊

可說是完全被龜梨單方面拖著跑的山下根本還來不及搞清楚怎麼一回事，在被他拉著不知道拐了第幾個彎，又跑過第幾條大街，鑽進已經數不出來第幾條的小巷時，龜梨卻忽然停下腳步，硬生生讓剎車不及的山下整個撲到他身上，連帶將他壓倒在地面…

「───重死人了！死肥豬，快從我身上滾下來！！」

因剛剛狂奔了好幾公里，加上現在又摔得頭昏腦脹，山下動作有些遲鈍地慢吞吞從龜梨身上爬起，翻身坐在一旁地面。

「…你這傢伙突然發什麼瘋？…還剎車都不事先通知一聲的。」

一回過神，眼前突然大片陰影遮蓋了上方所有的光線，山下錯愕地抬頭，這才發現前方不遠處站了數十個手拿鐵棍與球棒，一臉凶狠兼混混裝扮的彪形大漢正訕笑地將他們兩人團團包圍。

「…臭小子，總算讓我找到你了吧？前些日子被你的外表給騙了，害我們吃了不少虧…這一次我們可得好好還給你才行了。」帶頭的男人來到正想爬起的龜梨面前露齒微笑，咧嘴處卻看見門牙少了一顆，怎麼看怎麼可笑。

「……」龜梨仍是一派冷靜地淡淡瞥了對方一眼，露出一抹讓人驚艷的美麗微笑。「…你少了門牙的造型還挺適合你的，比你之前帥多了。」

「噗！」山下雖然是被無辜牽扯進這群人找龜梨復仇的行動中，但他剛剛因龜梨那句話而忍不住噴笑的舉止同樣引來了那夥人的不滿…

「渾帳！臭小子你笑什麼笑？！」

咆哮著，那個臉上已經漲成豬肝色的男人捏緊了手中的鐵棒，指揮著身後的人去好好教訓那個居然膽敢嘲笑自己的山下。

「耶？等…等等，我無意介入你們的恩怨裡面啊……」

山下還企圖解釋時，龜梨那充滿輕蔑意味的譏諷又再次淡淡地傳來：「他也覺得你沒門牙比較帥。是吧，智久？」

百口莫辯，龜梨突然的插話明擺著就是替這已經危險萬分的情勢更加火上澆油，看著龜梨臉上那種得意的笑容，山下忽然間明白了…

───那渾小子分明在藉機報復，只是想將自己也拖下水淌這一場混戰罷了！

還“智久”叫得那麼親熱？！

「啊，智久是我最重要的好朋友～你們有事衝著我來，千萬別動他。」

聽到龜梨的話後，缺了門牙的男人果然瞇起了眼，將目光移到山下身上：「哼！不希望我們動你朋友？你越是想袒護他，我們偏要找他麻煩！我倒要看看你能拿什麼來保護你重要的朋友！」

山下聞言臉色再度綠了起來。

啊啊啊，龜梨和也你這渾小子！

你這分明是欲蓋彌彰！故意用這種反向的激將法讓對方將大半注意力通通轉移到我身上！

你這小子真是天殺的陰險卑鄙！

兩人背靠著背，被十幾個威猛彪悍的大男人團團圍在中間，小心翼翼地隨時注意著對方的攻勢。

壓低聲音，山下恨恨地磨牙：「…和也，你真有種。居然敢拖我下水…這筆帳等一下我會再好好跟你算清楚的！」

青筋，「不要隨便叫我的名字…───智久。」

「是你先叫我名字的，我這個人向來講求平…───」話還沒說完，山下眼前的人已經有了動作，拿著球棒便是狠力朝他撲來。

山下眼神一閃而過危險的凶戾光芒，遊刃有餘地側頭避開揮舞而來的球棒，山下一記膝抵加上用力撞擊在對方背上的肘擊，立刻讓那傢伙臉色青白地捂住胸口，倒在地上縮成一團動彈不得。

「───打斷別人說話是很失禮的一件行為，你們這群沒禮貌的傢伙！」

「哼，真難得你也會說出錢以外的像樣話。」

突然雙手按住山下的肩，龜梨借他肩膀作支撐點，一個側身旋踢，不但將撲湧上來的鐵棍踢得飛個老遠，更狠狠一腳掃過對方脖子，動作俐落地將對方擺平倒地昏睡。

「…你確實有兩把刷子嘛。」打架功夫的確高明…山下淡淡地揚起一抹笑，發現那個傲慢的大少爺其實也沒想像中那麼惹人厭。

「彼此彼此…你也不賴啊。」不過你這傢伙明明是當偶像的，為啥這麼會打架？

龜梨雖困惑，但現在實在是不適合思考這個的好時機。

頭一回兩人終於有了意氣相投的默契，各自別過頭專注心神在這場混架上…

畢竟現在他們是站在同一陣線上並肩作戰的夥伴，兩人私下彼此的恩怨就先等解決完眼前的這個大麻煩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