稻荷狐神社

章之十五．陷阱

跟著利廣鑽進錯綜複雜的小巷子裡，絕冬被陽子拉著走了一段距離，忽地想起了什麼般，猛然掙脫陽子的手，大叫：

「糟了！我的劍！！」

一聽見絕冬這樣一喊，所有人全都回過頭來看著他。

「劍？」

利廣想起來了，絕冬說的應該就是剛剛被他打飛出去的長劍吧。

「啊啊，那的確是一把不可多得的好劍，怎麼？你忘了拿了？」

「不只是那樣，那可是計長主上送給我，暫時托我保管的寶物啊！」

抱著頭慘叫著，絕冬一臉看起來絕望的像要去死一樣。

怎麼辦？要是被唯君大人知道我弄丟了計長主上所御賜的寶劍，我一定會被他用使令咬到血肉糢糊、屍骨全無的啊~~~~~~~

「對了！現在回去找應該還能找的到！你們先走，我等一下就過去找你們！！」

壓根兒沒想過自己對這根本完全不熟，絕冬現在只是一心一意想找回剛剛被自己遺忘了的寶劍，扔下這句話後，絕冬轉身便往剛剛的鬧街跑去。

「…等等。」

原先一直都不發一語的陽子突然叫住了絕冬。

「幹嘛？男人婆。」

面對絕冬有些不解的目光，陽子只是沉默地將自己的劍交給絕冬：

「這附近有不尋常的氣息存在，這劍你先拿去護身，找到你的劍之後回來再還我。」

「耶？」

有些愣愣地接過陽子的劍，為什麼…？

先前絕冬就曾因為擅自亂動她的劍而被陽子狠狠地修理了一頓，後來聽文姬說，那是因為那把劍是陽子曾經很重要的一個人所遺留下來的東西…所以絕冬不是不明白陽子對這劍的重視程度，只是現在她又為什麼願意把她視若珍寶的長劍借給自己呢？

還來不及釐清這困惑，陽子又已經冷冷轉過身去，催促利廣要他快些帶路，減少讓文姬暴露在危險下的機會。

見他們的身影已經先行離去，絕冬也不自覺地握緊了手中的長劍，下定決心無論如何都要找回計長的劍，隨後也跟著掉頭往另一邊的方向飛奔而去…

───────

一回到市集，絕冬開始四處尋找剛剛被利廣打飛出去的長劍。

而從與利廣相遇的地方開始找起，問過無數個店家，由於剛剛人潮真的太多，竟沒人對剛才的打鬥有著特殊印象。

一名小販一直冷眼觀望絕冬，看他向店家打聽剛才自己丟失的寶劍消息的神情，見他因一次次的挫敗而眼神越來越陰鬱煩躁，更加篤信自己的直覺與猜測沒錯。

就在絕冬幾乎以為自己要空忙碌一場時，那名小販才有些猶豫地開口叫住了絕冬。

「小兄弟，你在找的劍是不是一柄劍身上有刻著巧國圖騰印記，裝飾著澄藍色垂穗的細瘦長劍？」

「！」

小販形容的正是自己所遍尋不到的寶劍，絕冬當下喜出望外地衝到小販面前抓住他的衣領追問：

「這個大叔，你有看到我的劍是嗎？那你知不知道我的劍現在在哪裡？！」

「我是有看到啦…不過，不久前有個年紀跟你差不多的少年把它拿走了。因為逆著光所以我沒看清楚他的長相，但是，他有著一頭青色的長髮…因為很醒目，所以我的印象特別深。」

「青髮……？」

絕冬有些怔住了。青髮的少年…自己所認識的人裡面，並無這類相似特徵的人啊！既是如此，為何要拿走自己的劍？

「大叔，那你知道那青髮少年拿了我的劍之後往哪邊走了嗎？」

「嗯…他好像往城外的森林方向走去了，不過那森林…」

「大叔，謝謝你啦！」

不等小販說完，絕冬道謝過後便急急往城外的方向跑去。

「啊！小兄弟！你可要小心一點啊！聽說那森林有著被封印的妖魔巢穴……」

最後的語音飄散在空氣當中，但絕冬早就跑得不見人影，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沒有聽進去小販的警告。

小販在確定絕冬已經遠離之後，便轉身走近一條陰暗的小巷裡，一轉進小巷子，馬上有二名身著華麗衣服的優雅女子自暗處現身。

「這位大哥，已經確定將消息傳達給那孩子了嗎？」

「是的，兩位姑娘，我已經照姑娘的吩咐，把那孩子引去城外的森林裡了。只不過，他好像沒聽到我要他小心森林裡的妖魔的警告…」

伸手制止，「無妨，這樣便可以了。這位大哥，這是感謝你幫忙我們的酬勞，真是謝謝你了。」

微笑著讓另一名女子拿出一袋沉甸甸的銀幣，犒賞打發完那小販後，那兩名女子便隨後往角落處停放著騎獸的方向走去。

「惠春，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呢？」

一名盤著黑色長髮的女子追上了走在前端的冰藍長髮的女子，問道。

「我們的任務已經結束了，接下來該回蓬山去向玉葉夫人與西王母娘娘報告。」

公式化的回應，被稱為惠春的女仙拉住了騎獸的韁繩，準備出發返回蓬山。

「但是，我還是不明白。為何要大費周章的將那孩子引去封印妖魔的森林呢？而且還是封印了最強妖魔．饕餮的地點…那孩子，只是普通的人類吧？」

「…夏影。」

低語著喝止黑髮女子再繼續說下去，「───別再說了。」

「但是！」

黑髮女子還想說些什麼時，她們兩人的頭上卻傳來一道戲謔的聲音…

「怎麼不再說了呢？我也很好奇那個跟在紅髮少年身邊的那個小子到底是什麼人呢。」

「誰？！」

兩人同時抬頭一看，卻發現巷子上方的屋緣處正坐著一名逆著光，帶著譏諷笑意的瘦小少年。唯一能看清的，便是他那頭隨風輕揚的長長青髮。

接著她們又注意到，一直守護在少年身後的一道巨大闇影……

「妖魔？！」

「哦…居然能發現裶祤的存在，不錯嘛～～」

玩著手中少了劍鞘的鋒利長劍，青髮少年有些慵懶地再度問了一次：

「剛剛妳們在說什麼封印的，還是妖魔什麼的…那到底是什麼啊？」

「……」

無視謝利的詢問，冰藍長髮的女子低語交代身旁的夏影，「妳先回去向玉葉夫人報告，這裡交給我應付。」

「但是，惠春妳一個人怎麼應付…」

「廢話少說！快走！！」

用力推了夏影一把，隨後惠春便抽出藏在袖子裡的匕首，躍上屋頂便朝謝利攻擊而去。

「！」

側頭閃過迎面襲來的匕首，謝利始終帶著譏諷笑意的臉龐似被激怒了般，手中未封鞘的長劍一轉，削鐵如泥的寶劍已經隨著謝利的手勢劈開惠春的身軀，斷臂與被削去了一半的頭顱掉落地面，滾到了夏影的面前，被眼前這慘絕人寰的一幕給嚇呆了的夏影，發出了慘烈的悲鳴。

「…真是吵死人了！」

下一秒，謝利的身影已經來到夏影面前，空出左手摀住她的嘴巴，右手那把仍滴著鮮血的長劍也準確地沒入對方心窩。

看著夏影驚愕且倏然放大的雙眸，謝利惡質地一笑，轉動手中的長劍，殘忍且變態地刨鑽著夏影的內臟，最後更直接伸手，從被他用劍挖出一個窟窿的地方扯住夏影已經殘破不堪的內臟，用力拉出…絲毫不介意鮮血噴濺了他一身乾淨的衣裳。

推開已經變成屍體的夏影，謝利同時拋出手中血淋淋的內臟器官，對著一旁始終無動於衷的裶祤道：

「吶，裶祤。蓬山仙女的味道不知道怎麼樣，你應該還沒機會嘗過吧？試試吧！應該會很不錯喔～」

邪笑著，謝利舉起染滿血的右手放置唇邊舔了一下，那模樣既邪惡又動人。

待裶祤毫不客氣地將那二名仙女的屍身給啃食得差不多時，謝利接著又轉頭凝視著城外森林的方向。

「真無聊哪……既然答應了主上不能對那紅髮少年出手，那就來找這個小子玩玩吧～」

回想起先前在龍鳳閣的露台上所看見的陽子與絕冬身影，謝利含帶殘忍目光的眼眸閃過一道興奮的光彩。

「可千萬別讓我失望了啊…」

輕聲笑著，謝利隨後便抓著裶祤的肩膀，由化為蓬鳥原形的裶祤帶著自己往城外森林方向飛去。

───────

另一方面，隨著利廣等人進入一座外表毫不起眼的宅院，在經過利廣的介紹之後，陽子這才明白這裡是利廣和利達從才國逃出來後，為了調查宗王被蠱惑的真相所安排的暫時居所。

進入那宅院後，因為文姬途中受過不少驚嚇，加上這一路奔波太過勞累，所以利廣便要文姬先去梳洗休息，隨後便另外帶著陽子到另一處隱密的房間去。

利廣先請陽子坐下，彷彿是特意要避開文姬的不在場，利廣也開門見山的說了：

「這樣講或許有些冒昧…但在說明這整個事件之前，我能先問妳幾個問題嗎？」

見陽子沉默地點了點頭，利廣先是伸手為陽子倒杯熱茶，隨後便問：

「…現在的妳，究竟是妖魔之王還是景王赤子？」

利廣一面回視陽子，一面略帶嚴肅地詢問。

“景王赤子”

“妖魔之王”

已經許久沒人這樣稱呼我了……現在猛然聽到，竟使陽子當場愣了一下。

盯著眼前桌上那杯冒著騰騰蒸氣的熱茶，陽子從杯中搖晃的水影看見了自己模糊的倒影。

面無表情的冰冷面孔，彤雲似火的一頭紅髮，蒼翠色的碧瞳，小麥色的肌膚……

這是妖魔王？

還是景王赤子的面孔？

嘴角扯出一道帶著自嘲意味的弧度，陽子伸手拿起杯子湊至唇邊輕啜一口，緩聲道：

「妖魔王與景王赤子早就不存在了…現在呈現在你面前的，不過是個背負一身罪孽，必須以永恆的時間來懺悔自己所犯下的錯───僅僅不過是一個名為“陽子”的千古罪人罷了。」

「是嗎……」

帶著些微歉意的望著陽子，利廣也跟著在陽子面前坐下。

「那麼，我想問妳…對於奏目前的情況，妳了解多少？又掌握了多少？」

「…應該知道的我大致上都知道了。」

放下手中杯子，陽子目光冷冷一沉，「───利廣，你有什麼話就直說，不要這樣拐彎抹角的刺探我！」

「！」

利廣聞言身體隨即明顯一顫，犀利的目光立刻直射到陽子臉上。

陽子沒有說話，只是面無表情地看著利廣，在那一瞬間，對方眼中清楚地閃過一絲冷冽的殺氣，剎那間，無論是陽子還是利廣，全身的神經立刻繃緊了。

彼此互瞪了大約半分鐘後，利廣犀利的目光轉爲輕微的尷尬和歉意：

「抱歉，因為奏現在的處境實在讓我分不清妳究竟是敵是友……」

陽子無聲地歎一口氣，就勢改變話題：

「宗麟目前情況還好嗎？」

「象徵失道的病徵已經開始顯現了…看來頂多也只能再支撐一段時間。無論如何，至少必須在昭彰因失道之病而亡之前盡快讓我父王恢復原狀才行……」

「有任何關於迷惑宗王原因的線索嗎？」

「唯一的線索只有位於隆洽中心，同時也是奏國最高級豪華的青樓───“青碧樓”。」

利廣晃動著手中的青龍瓷杯，讓翠綠的液體擰成一個小小的旋渦。

「雖然我和利達輪流扮成顧客上門去探問內情，可是得到的情報畢竟還是有限。不管怎麼做就是沒辦法見到迷惑了我父王的青碧樓花魁“水澄”一面…我和利達在猜想，那個名叫“水澄”的花魁如果不是本身會操控妖魔，便是她本身就是個妖魔了吧。因為不管是我還是利達要求要見她一面，均被對方以身體不適為由給拒絕了。」

水…澄……？

連利廣與利達要見她一面都被拒絕…是早就料到了他們的真實身分，還是真如利廣所言：她本身便是個妖魔？或是被妖魔給附體了呢？

「…既然關鍵在那名叫“水澄”的花魁身上，那麼你們打算怎麼做？你們心中應該早已有了腹案了吧。」

「本來這個計畫是打算讓文姬去執行的，但是文姬對這種事情的經驗稍嫌不足，惟恐不能勝任。現在既然妳在這裡…只要妳願意配合協助我們的話，相信這個計畫更是萬無一失。」

利廣一手托著腮，饒有興趣地盯著仍然一臉冷漠的陽子，嘴角邊帶著戲謔的淺笑，好似認定了陽子一定會幫這個忙。

「那麽，你想要我配合協助什麽？借你妖魔大軍？還是要我暗中將罪魁禍首的水澄殺人滅口？」

佯裝沒有看見利廣那充滿戲謔笑意的表情，陽子再度伸手取過瓷杯送到唇邊，借此理清紊亂的思維。

「不。」

利廣直接切入主題核心。

「我希望妳能參加青碧樓一年一度的花魁選拔大會，並趁此機會混入青碧樓當中調查相關情報！」

「什……！」

陽子第一次讓面無表情的面具崩壞，露出了驚詫至極的神色。

「你的意思是───要我扮成遊女參加花魁選拔大會？！」

───────

在鄰近隆洽城的近郊樹林裡，一道帶著濃重墨闇顏色的身影如急風迅雷般地自重重林木間閃逝而過，另一道青色的身影也以讓人嘆為觀止的輕功急速追趕方才那黑色身影的主人。

「喂～」

謝利一臉輕鬆愉悅地追在絕冬身後呼喊著：

「你幹嘛跑啊？你不是要拿回你的劍嗎？怎麼才剛打了那麼一會就不玩了呢？再來陪我玩嘛！只要你贏了劍就還給你了呀！」

開什麼玩笑！這小子簡直像個妖怪一樣，那動作輕盈到根本就不像是人。

而且他好像是故意在愚弄我…明明可以殺掉我卻又故意放過我，彷彿在享受那種折磨人的樂趣一般……可惡！

「煩死人了！我才沒空陪你這種小鬼玩！！」

絕冬邊吼叫著邊再度蹬足一躍，有些狼狽地跳上數十尺高的百年老木，回頭一望，見謝利依然鍥而不捨緊追不放，身形一縱，又跳得更高更遠。

「什麼？你說要改玩捉迷藏啊？好啊好啊～那只要我捉到你就算我贏了喔～～」

「臭小子你是耳背嗎？！我啥時跟你說要改玩捉迷藏了！！」

絕冬頻頻喘氣著，對於這已經進行了將近五個多時辰的追逐戰已顯力不從心。偏偏謝利就像是天生神力加身一般，連個大氣都不見他喘一下。

閃身進入更濃密的古林裡，眼前是一座懸崖峭壁與高聳入雲的巨大千年杉。

峭壁之上有個極為隱密不顯眼的洞窟，絕冬眼尖地發現到了，回首看謝利離自己還有一段距離，心念一轉，當下躲進洞窟之中，打算隱匿自己的氣息等謝利自己放棄離開。

在以不驚動任何生物的範圍之下，絕冬施展上乘輕功快速地飛身而入。

直到確定謝利沒有發現自己，並且朝另一個方向飛快地奔馳而去後，等到距離夠遠，他才無力地靠在崖洞的牆壁上喘了。

…真是累死了……那小子，到底是從哪冒出來的啊？簡直是莫名其妙！

不過，計長主上的劍還在他那裡…不管怎樣一定要想辦法拿回來才行。唉…

正在思索該怎樣才能從謝利那裡拿回計長的劍，恍惚之中，絕冬好似聽見了自洞窟深處傳來一陣陣的悲傷低吟，又有點像某種野獸的悲悽嚎叫……

絕冬聽見，全身的整個雞皮疙瘩都上來了。

不自覺地握緊了手中陽子的劍，絕冬按耐不住好奇心，遂拿著劍一步一步，小心謹慎地朝洞窟深處走去。

越深入洞窟底部，那嘶吼嚎叫的聲音也越發明顯，更清楚傳入絕冬耳膜的，除了獸聲的低吼，更夾雜著粗大鐵鍊互相碰撞掙扎的刺耳聲音……

那裡…到底是什麼啊…？

在一片黑暗當中，完全只能靠著雙手扶著崖洞牆壁摸索著前進，隨著絕冬與聲音的來源處越來越逼近，絕冬腦中給自己的警訊也越來越強烈。

不能再前進了…

向來第六感特別強烈也一直都很相信自己直覺的絕冬，雖然知道前面一定有著未知的險境，但那神祕的聲音卻彷彿有種魔力正牽引著他，驅策著他繼續前進。

聲音已經很接近了…絕冬如此猜測著，正想繼續往前走時，腳邊卻好像絆到什麼東西，讓絕冬整個人趴倒在地。

「痛死人了～～～」

什麼鬼東西啊？！

雙手朝剛剛絆倒自己的元兇摸索而去，好像是一團毛皮的感覺，而且還帶著腐敗的臭味…

是什麼動物的屍體嗎？

剛這麼想的同時，絕冬忽然覺得眼前同時有數百隻眼睛在瞪著他，猛一抬頭，不到一百公尺的距離處，飄浮著數以百計、散發著紅光的腥紅血眼。

藉由那眼睛所散發出來的微弱光芒，絕冬看見了剛剛絆倒自己的，居然是一隻已經被啃食了2/3的妖魔馬腹。而自身週遭的岩地上，也零散地分布著不同種類的屍骸。不只是一般常見的山野動物，另外還有妖魔、妖獸、以及人類（八成是誤闖禁地的黃朱之民）……

不…不會吧？難道都是這些怪紅眼睛吃掉的？！

正震驚於發現了駭人恐怖事蹟的絕冬，身後突然傳出有人不小心踩到枯枝所產生的斷裂聲，當下驚得他連忙回頭，一邊暗罵自己粗心大意，一邊仔細審視這個居然能靠自己這麼近還不被發覺的不速之客。

「是誰？！」

對方有兩個人，一個高個子的灰髮青年正拿著照明用火把，另一個則是從剛剛就一直追著絕冬不放的謝利。

當他們兩人發現了絕冬的身影時，全都露出了微微訝異的神情，但在看見他身後的那些紅眼時卻又馬上轉變成一個帶著冷虐與嘲諷的血腥笑容。

「我還以為追丟你了咧…所以索性和裶祤一起來找被封印在這的妖魔。卻怎麼都沒想到被封印在這的居然是傳說中的頂級妖魔．饕餮，連你也都在這兒，還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

冷笑著，謝利一邊解開自己身上的淺灰色披風扔到滿佈屍骨的岩地。

接著，抽出了那柄從絕冬那邊拿過來，同時也是計長請歷代名匠所打造的鋒利寶劍，散著寒光的劍身在火光的映照之下反射出點點鋒芒，更加顯出此人的冷酷無情和此劍的冰冷銳利。

絕冬不敢大意地也抽出陽子借給自己護身用的長劍，有沒有搞錯啊？前面有怪物擋路，後面又一個陰魂不散的包夾圍攻……

今天簡直是衰到最高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