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武御鷹的再會無疑是讓人覺得愉悅的。

 

雖說女大十八變,但眼前這個與幼時相比,帥了不只十個檔次的武御鷹,卻讓靳曜不禁暗暗感嘆,其實男大也有可能十八變。

 

小時候的二愣子缺心眼,在如今早已變成翩翩佳公子的武御鷹身上完全找不出一絲的痕跡。縱使一開始兩人還有些生疏拘謹,但在幾杯黃湯下肚後,熟知對方幼時糗事的二人很快便重拾年幼之時的熱絡。

 

雖然武御鷹身為宴會主人不能長久陪在靳曜身旁與他多聊,不過兩人也約好了等散宴後再到他酒店房間好好敘舊話家常。

 

這場接風宴在高度戒備下平順地結束散場,等送走重要賓客,剩餘人馬可以交由助理代送的武御鷹,這才朝正窩在角落與新認識的美人互訴衷情的靳曜招手,帶領他一起回自己今日同樣居住在帝國酒店的豪華觀景套房。

 

一進到房間,因為已無外人在場,不需再維持自己一貫的公眾形象後,似忍了好一陣子的靳曜便隨手扯了扯領帶,同時解放自己襯衫最上方的兩顆釦子,好讓自己因喝酒而熱出一身汗的身體舒服一些。

 

靳曜雖基於從小到大格守的禮儀沒將領帶整個拉開,不過剛從冰箱新拿出一瓶紅酒的武御鷹卻見狀不禁失笑,揶揄道:「怎麼,你是怕我對你怎樣嗎?既然這裡除了我們沒外人就別這麼拘束了,把外套脫了吧,好歹會舒服一點。」

 

「我這不是尊重你這主人家嗎?再說,就算要怎樣,也該是我對你怎樣吧。你這小子小時候可看不出來你有著一副好皮相啊……你不會是跑去整形了吧?」

 

嗤笑一聲,順著對方給的台階,靳曜果真脫下西裝外套隨手搭在沙發椅背上,更將領帶整個扯開拉下並塞進外套口袋後,隨即便像身在家裡般晾坐在沙發上,姿態隨性而恣意。

 

「有沒有整形你要不要親自來驗貨看看?」

 

看著靳曜即使隨性而坐也眉眼風流,自然流露而出的貴公子氣質讓他即使隨便坐也看起來像幅畫般美好,縱使同為天之驕子的武御鷹也不禁覺得上天偏愛厚待於他,給了眼前人一副不分男女都容易為他心動的好相貌。

 

「倒是你,從小就長得漂亮,長大了還越長越妖孽……嘖嘖,人家不是都說小時了了,大未必佳。你怎麼一點都沒長歪?」

 

「長歪你妹!」

 

接過對方遞過來的酒杯,冰塊清脆的碰撞聲與醇厚酒香融合在一起,讓這充斥著簡潔俐落風格的頂樓套房,因為兩名久別重逢的好友產生了一絲恬靜輕鬆的歡快氛圍。

 

「話說回來,你可真讓我意外。我以為你這麼久都音訊全無是早就凶多吉少,沒想到你居然還活蹦亂跳?」

 

「我死了的話,誰來實現諾言娶你?」戲謔地朝對方眨眨眼,發現自己被調戲了的靳曜毫無修養地朝對方比了個去死的手勢。

 

「娶你妹!嫌當初被本少爺揍得還不夠是吧。」

 

面對靳曜的炸毛,武御鷹倒是露出無比懷念的神色:「呵…相信我,你不會想娶我妹的。話說回來,你真的是一點都沒變啊……不管是上一世,還是這一世。」

 

因為最後一句武御鷹特意壓低了聲音,所以靳曜聽得並不清楚,只能困惑地將目光投向對面的友人:「什麼?」

 

「……不,沒事。」彷彿驚覺自己說錯了什麼般,武御鷹迴避了對方詢問的目光,輕描淡寫地換了個話題,成功地轉移靳曜的注意力。「對了,你父親的事我已經聽說了。我只能說真的很讓人遺憾……」

 

譏諷地勾了下嘴角,靳曜對此表示不予至評,但是武御鷹的下一句話卻讓靳曜原本的好心情頓時直線降到谷底。

 

「另外,我還聽說,決定由你們兄弟倆誰來繼承靳氏的方式,是讓你們玩一款遊戲?」

 

瞇起勾魂的桃花眼,靳曜雖從沒想過隱瞞遺囑的事,但也不認為氏族裡會有誰特意去拿這種事去亂嚼舌根。

 

尤其在兄弟兩人表面上是以遊戲來決勝負,背地裡卻各自積極想盡辦法透過各路關係來拉攏有實力的大家族,明爭暗鬥到只差直接撕破臉面的當口,一想到如果有心人利用他們內鬥的空檔來朝靳氏做些什麼,就讓靳曜不禁揉了下隱隱脹痛的額角,方才徹底放鬆下來的神情又轉瞬冷冽了起來。

 

「──你到底還聽說了什麼,乾脆一次說完吧。」

 

敏銳地注意到靳曜的自嘲,武御鷹臉上的表情不動如山,只是躬身隔著桌子為對方再斟了一杯酒。

 

「因為是你們的家務事,所以我也不好多做置喙……不過,站在老朋友的立場,我必須提醒你一句:不要太相信胥子凌。」

 

「什……!」

 

愣了一愣,胥子凌作為他長達二十年交情的親友,甚至可說是好到穿同一條褲叉長大,進出玩樂都在一起的死黨……除了自己外,靳曜最相信的人便是胥子凌。如今另一個同樣有著竹馬情誼的朋友一歸來居然就是跟他說要小心這個人,讓靳曜下意識地便是對眼前的武御鷹起了反感。

 

眉眼凌厲地瞪向對方,卻發現武御鷹全然無半點挑撥離間的心虛,姿態更是氣定神閒、底氣十足。加上方才意有所指的語氣和彷彿知道什麼內情的神態,讓靳曜不得不重新審視起眼前這個已然闊別十多年未見的竹馬玩伴。

 

「你知道些什麼?」

 

搖搖頭,武御鷹不願再多說。

 

畢竟對於目前尚未發生的事,他並不方便透漏太多。再說,有關靳曜的消息,以前因為自己也是自身難保,所以也鮮少去關注,並不清楚背後真相,所以武御鷹也只能提醒警告一下眼前的友人,讓對方多點防備和警戒。

 

瞧武御鷹不願多說,靳曜只能壓下心中的疑惑和焦慮。以小時候的認知看來,武御鷹和胥子凌雖沒有太深交情,也不至於會有交惡的狀況發生,他根本沒有理由特地去抹黑對方……但,若要靳曜相信說胥子凌有可能背叛或加害自己,他是一萬個不可能相信的。

 

──除非,武御鷹知道不為人知的內情!

 

見對方又將話題帶到別處,他雖滿肚子疑問卻也不好追問到底,只好暫且揭過不提。

 

隨著夜色漸深,堆積在屋內的空酒瓶越來越多,開始明顯感覺到醉意的靳曜不得不強打起精神向對方告辭。

 

紅酒的酒精含量雖不高,但後勁卻很強。在晚宴上同樣也空腹喝了不少酒的武御鷹此刻狀況也比靳曜好不到哪裡。

 

見對方說要回去,武御鷹雖認為這麼晚了還回去未免太麻煩,便挽留對方和自己湊合著窩在那張可以同時容納三四個人一起睡都不成問題的大床上過一夜。

 

只是,靳曜曾有過一次因為在貪杯醉後微醺的狀況下,拿錯鑰匙入錯房爬錯床的不愉快經驗。因此對之後的喝酒量便有所節制,即使喝多了也不再隨便在外頭過夜,畢竟一朝被蛇咬的陰影不是那麼快便能忘卻的。

 

既然靳曜堅持,武御鷹也不再開口挽留,聽對方說會叫自家司機來接送後,便也爽快地揮揮手,與對方約好改天再聯絡後便送靳曜出門。

 

帶著一身酒氣的靳曜走路還算平穩地來到樓層中央的電梯處,在等待電梯到來的期間,他一邊思索方才和武御鷹的對話一邊倚著冰涼的牆壁閉目養神。

 

隨著叮的一聲,電梯到達,門扉開啟,幾名夜歸回酒店的高大歐美白人途中陸續從電梯中走出。

 

慢慢睜眼,目光還帶著些許茫然的靳曜與那夥人擦身而過時,卻不想對方被他因酒精關係而染上玫瑰色的漂亮膚色吸引,細看之餘更發現這名東方人有著如畫般精緻的五官與纖瘦頎長的迷人身材。當下便讓那幾個剛剛還玩得不夠盡興的白人彼此快速地交換了個眼色,攔住靳曜意圖進電梯的去路,將人給團團包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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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稻荷狐太郎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