稻荷狐神社

[黃黑]《光與影》下篇
發文時間: 5/3 2012 更新時間: 05/03 2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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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青峰你為什麼會在這種地方？！」
　　
　　比看見黑子更加震驚，遇見故人雖讓黃瀨覺得又驚又喜，但始終敗在青峰手上未能扳回一城的他，心裡更多的是一種說不清的複雜滋味。
　　
　　尤其是青峰和以前國中時一樣，隨性地搭著黑子腦袋的姿態……眼前那幅不管是從以前還是到了現在都顯得無比和諧的畫面，讓黃瀨的臉色在燈光下看起來似乎有點蒼白。
　　
　　「為什麼會在這裡……當然是和哲約好了。」
　　
　　斜挑起唇角，和國中時代相比，魄力與邪魅程度更上一層樓的青峰直直地望著臉上血色一瞬間變得慘白的黃瀨。
　　
　　「……！」
　　
　　即使是早已知道黑子跟青峰在中學時期就感情不錯，就連之後理念不合而背道而馳……但自從城凜以一分之差擊敗了桐皇後， 曾經產生過裂痕而漸行漸遠的兩人， 似乎在哪邊也悄悄發生了改變。
　　
　　曾經中斷過的緣分，似乎又重新連接起來了般，讓黃瀨莫名地感覺到不安與呼吸一窒。
　　
　　似乎是急於跟黑子求証般，黃瀨再也無法讓從容的笑容維持在臉上，而是直直盯著黑子。
　　
　　「小黑子，你跟小青峰……」
　　
　　「嗯， 是我約青峰君出來的。就約在這裡。」繼續面無表情地吸了一口手中的香草奶昔， 黑子的回答卻是讓眼前的黃瀨與火神分別做出了截然不同的反應。
　　
　　「小黑子～～～你果然還是跟小青峰餘情未了嗎？為什麼你會主動約他，卻從來都沒有打過一通電話， 甚至回個信息給我？！」
　　
　　先前見到黑子而刻意壓抑的忍耐隨著青峰的突然出現而突破限界， 黃瀨的黑子中毒依存症再次爆發，撲上前去將黑子給緊緊摟在懷裡，像隻大狗般朝他又親又摟又蹭的，一副生怕心愛的東西被搶走的模樣。
　　
　　「……唔…好痛苦……黃瀨君，請放開我。你抱的太緊了……」
　　
　　面對著自家搭檔陷入黃瀨的懷抱， 完全是反抗無效兼掙脫不能的狀態，火神的注意力卻是全放到了青峰身上，咧起了猶如野獸般狂妄的笑容。
　　
　　「沒想到居然會在這種地方再遇到你啊， 青峰──」
　　
　　「哼……我倒是挺意外你跟黃瀨居然會湊在一起。」
　　
　　「黃瀨什麼的不過是路上偶遇的罷了！倒是你，想偶遇的機率可沒這麼高呢。」
　　
　　意有所指的笑容和充滿挑釁的神態，火神突然抓起自己桌面上從一座大山變成一座小山的漢堡扔給青峰， 而對方也確實沒有讓他失望地穩穩接住了。
　　
　　「既然都碰見了，沒事的話等會就來打一場吧！」
　　
　　「哼， 有趣。雖然是我跟哲有約在先，不過看到你，我也忍不住開始手癢起來了！」
　　
　　對於火神的邀戰，青峰倒是二話不說的就答應了。完全忽略了另一邊還陷在黃瀨爪牙裡動彈不得的黑子。
　　
　　「……我說……明明就是我先約的， 請不要無視我的存在好嗎？」
　　
　　大概是被忽略的太久了， 加上黃瀨又死抱著不放手， 黑子終於忍無可忍地一記肘擊伺候，這才逼黃瀨吃痛地放開手。
　　
　　「小黑子……你下手還是一如以往的狠啊……」
　　
　　「我早就說過請黃瀨君放開我了。」
　　
　　黑子清淡的面容對上黃瀨無可奈何又隱泛寵溺的苦笑， 雖有些不懂黃瀨在青峰出現之前的異常反應是怎麼一回事，不過現在看似乎又恢復了往常的樣子……是他多心了嗎？
　　
　　再將注意力轉回到一旁的青峰跟火神身上，那兩個旗鼓相當的敵手已經意氣相投地聯手解決掉桌上那堆漢堡山，勾肩搭背地走了出去，預備找個場地再來互相切磋較勁一下， 完全忘記了這裡還有黑子跟黃瀨的存在。
　　
　　啞口無言地看著那兩個眼中除了籃球就很難再容得下其他東西存在的籃球痴，黑子有些頭痛地揉了下左側太陽穴，隨後將目光移到正在整理東西， 似乎也要接著離開的黃瀨身上。
　　
　　「……托黃瀨君跟火神君的福，我本來要拜託青峰君幫我進行的投籃特訓完全落空了。既然這樣，就請黃瀨君負起責任來吧！」
　　
　　「負責？」一臉迷惑的黃瀨瞇起眼看了下黑子，隨後便像明白了什麼般地臉紅起來：「我我我…我一定會對小黑子你負責的！！」
　　
　　滿臉黑線地用書包擋開黃瀨又一次的撲抱擁吻，黑子的聲音頓時冷了幾度：「既然這樣，那事不宜遲， 我們走吧。」
　　
　　＊＊＊
　　
　　站在天色已經完全暗下來的戶外球場上，黃瀨有些意興闌珊地單手抓著籃球，搔頭嘟嚷：
　　
　　「我還以為小黑子你終於能夠接受我的心意了， 結果居然是當你練習的對手啊……」
　　
　　「黃瀨君還是老樣子，一直開著不好笑的玩笑。」
　　
　　「啊……都說過了那不是玩笑，我對小黑子你一直都是很認真的啊……」
　　
　　玩笑玩笑的， 你到底要用這個藉口將我的心踐踏幾遍啊？雖然…是我自己不懂記取教訓，早已明知道結局，卻還是不死心地一再而再挑戰……
　　
　　人家都說小紫原是難以攻陷的銅牆鐵壁，我倒覺得小黑子的心比小紫原那個難攻不落的要塞還堅固難破， 完全就是半點讓我侵入的機會都沒有。
　　
　　或許，是早該放棄的時候了……但是，我又真的放得了手嗎？
　　
　　就像小黑子讓我明白的籃球樂趣般，小黑子之於我就像罌粟，一但沾染上就難以戒除……
　　
　　「果然影子什麼的，只能依附著光才能存在……而我，永遠也成不了小黑子所追求的光芒吧？」
　　
　　明明這只是黃瀨在練習對戰中的自喃低語，但擋在他身前做出防守姿態的黑子卻敏銳地聽見了。
　　
　　低下身， 抓住了黃瀨露出破綻的那一瞬間截了球，在黃瀨反應過來要阻擋的那一瞬間已經晚了一步， 尚未完全成熟的幻影射球已經脫離了黑子的掌心， 彷彿消失了般， 再發現已經是命中籃心，墜網而下。
　　
　　「───即使黃瀨君不是我所選擇的光，但卻也是海常高校籃球隊裡的王牌吧？在隊伍中一樣被稱作光芒般耀眼讓人憧憬的存在。」
　　
　　「小黑子……」
　　
　　不一樣的。對我來說，即使成為別人的光也沒有什麼太大的意義……我最想要的， 是成為你的光！
　　
　　想要取代小青峰， 甚至是現在的小火神，成為你獨一無二、唯一的光芒。
　　
　　而你，也是我唯一渴望想要的暗影。
　　
　　「……還記得黃瀨君之前跟青峰君對上時問過我的話嗎？你問我：你跟青峰君之間，誰會勝出。」彷彿可以洞悉人心，看穿人的心理，黑子的眼睛清楚地映出了黃瀨的倒影。
　　
　　「啊啊…你說我跟小青峰之間不管誰贏了你都不會覺得奇怪。事實證明，我果然還不是小青峰的對手， 即使拼盡了全力也很狼狽的被打敗了呢～」
　　
　　縱使黃瀨綻著微笑說出當初敗在青峰手下、極不甘心的那一場球賽，但那並不代表他就忘了那次的懊惱與悔恨。黑子眼尖地發現黃瀨在不自覺間， 下意識地握緊了拳頭。
　　
　　「……嗯，那一次你會輸並不是表示你不如青峰君。只是你當時還尚未準備好，所以才錯過擁有跟青峰君一較高下的機會罷了。」
　　
　　黑子是打從心底這麼認為，雖然他從沒想過青峰會輸，不過黃瀨超速度的成長也是有目共睹。藉由複製以及加以吸收對手技能並轉化為自己的東西……黃瀨的學習天份與天生的體能優勢不得不說在奇蹟世代中真是一名天才。
　　
　　青峰和火神一樣， 都是被選上的人， 天賦的能力再加上後天的努力造就了現在的他們。
　　
　　而黃瀨一開始的起跑點本就遙遙落後於他們那幾人，但卻能在中二剛接觸籃球後就以不可思議的成長速度晉升為帝光籃球部的一軍先發選手。雖然現在看起來仍有些不成氣候，但若再多給他一點時間， 經過假以時日的磨鍊，黃瀨就會如同原石被打磨成型的鑽石一般，發出不輸給青峰或火神的光芒，甚至有可能凌駕其上。
　　
　　「…黃瀨君的實力我很清楚，你應該對自己再更有自信一點才是。」
　　
　　「……」
　　
　　似乎很意外黑子對自己的評價這麼高， 黃瀨起先是愣在原地呆了幾秒，隨後才回過神來。
　　
　　「呵……讓我有點意外呢，小黑子對我的評價。」
　　
　　嘴角不自覺地揚起代表好心情的弧度，黃瀨忽然有種心底陰霾都被一掃而空的清爽舒暢感覺。
　　
　　「不過啊……雖然是這樣， 小黑子總是不回我短信，也不會主動打電話給我卻打給小青峰還是讓我覺得很傷心呢～小黑子總是對小青峰特別偏心。」
　　
　　「…不回你短信是因為黃瀨君你的短信讓人太無言了，不知道該怎麼回。」
　　
　　比如說：小黑子你喜歡吃什麼， 等等我幫你買過去───…或，小黑子我昨晚夢到你了唷～休息日時我們一起去約會吧！……等等諸如此類讓黑子分辨不清黃瀨到底是說真的還是在開玩笑，或者只是想單純抒發一下當下心情。
　　
　　「至於打給青峰君的電話……那是因為青峰君一樣是在東京的學校裡， 找他比較方便。而且黃瀨君平時除了練球還有模特兒的工作要忙，不方便打擾你。並不是對青峰君比較偏心或冷落你……───！」
　　
　　黑子話都還沒說完，便又感覺到自己落入了一個溫暖厚實的懷抱裡。
　　
　　雖然跟剛剛在速食店的那個擁抱差不多， 但這一次卻摻雜著運動過後汗水的味道，甚至近在耳邊的心跳也比那時快了許多。
　　
　　怦、怦、怦……
　　
　　如響鼓般劇烈的心跳究竟是因為方才的劇烈運動所導致，還是另有其他因素， 黑子不得而知。
　　
　　黑子唯一知道的是，黃瀨緊擁著自己，低下頭彎著身軀配合自己身高依附在他耳邊，夾雜著溫熱氣息的低喃細語，讓黑子白嫩小巧的耳朵無聲無息地被悄悄染紅、隱約發燙。
　　
　　
　　夜色下映照著球場的路燈將兩人重疊在一起的身影拉長了，瞧地面上的影子經過片刻的寧靜後又開始掙扎推拒繼而分離。而伴隨黑子依舊冷靜卻隱約可窺見氣息不穩的淡漠語調的，還有黃瀨那輕快之餘又夾雜著纏人撒嬌的爽朗話語。
　　
　　雖然是弱不可聞，不過黃瀨最後附在黑子耳邊所說的話語， 似乎是第一次突破了黑子那有著層層封鎖、重重防禦的內心，觸動了對方那幾乎不起波瀾情緒的心弦。
　　
　　
　　『───果然……不管怎麼樣，我都還是最喜歡小黑子了！』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