稻荷狐神社

[主山龜/輔all龜]《獸王》 - 12
建檔時間: 7/18 2008　　更新時間: 07/18 2008

（12）

「…將軍，我看獸王也在其中，所以就沒讓護衛兵和他們正面衝突起來。」

跟著山下他們一起進來的，身為優的左右手兼心腹的小池澈平快速地走到優身邊低聲跟他報告。

優點頭表示了解狀況後便示意他退後，緊接著問：「…好久不見了，山下。獸王閣下親自來此究竟有何貴幹啊？」

嘲諷的語氣，噬虐的笑容，優瞇起眼，維持著同樣的坐姿，

緩緩吐出一縷煙白，

順道再朝地面彈了下菸灰。

只是沒想到優的話才剛說完，草野就耐不住脾氣地快步衝了上來，隔著桌子抓住了優的衣領，一把揪起，緊接著一拳便打在優的下巴上，即使是優也當下被那強大的衝力給摜回座位。

「媽的！你們是想來找死的嗎？！」

見自家的最高領導居然挨揍，革命軍的所有成員當然忍不下這口氣，

一陣拉槍拴的聲音後，

屋裏的氣氛緊張得像繃緊的弦線，

一碰便會“砰”的一聲斷裂。

「……」

把手背按在嘴角，

拿開時看見血跡，即使是向來冷靜溫和如優也忍不住產生了怒意。

「…山下，不要來考驗我的忍耐極限。別忘了這是我的地盤，不是你的《獸》。」

山下和優眼對眼冷冷對視，最後開口的是山下。

「…我來這裡並沒別的意思，

只是想親自給你送來一份禮物罷了。」

譏諷地扯了扯唇瓣，山下揚起與他絕美容貌絲毫不搭的冰冷笑意，隨後便將一大疊文件劈頭蓋臉的摔在優的身上。

看見散落了滿地的紙張上所印的正是自己遍尋不到，

龜梨冒著生命危險想要交給自己的獸王島機密資料，優卻是忍不住扯起嘴角笑起來。

「…原來是被你發現攔截了？我還真以為那傳信人哪來那麼大的膽子敢私吞了這份機密資料呢。」

「…你倒是挺鎮定的嘛，優。」

傾身坐在優的辦公桌上，山下隨手拿起對方放置在桌旁的菸盒，逕自抽了一根點燃叨著。

「你都發現了，

我還需要多說什麼嗎？」

挑眉，優坐在椅子上仰頭凝望看不出任何表情的山下，

嗤笑。

「───你就不怕我殺了你派進《獸》潛伏的臥底？」

「───你堂堂獸王要殺誰難不成我還能阻止的了嗎？」

「…你確實選了一顆好棋子，優。我手上是沒有確切的證據能證明誰才是你所派來的密探，

但是，

你最好記住…我山下智久並不是會被你用這些小把戲便能整垮的對象！」

冷笑著，

山下將手中仍燃著火星的香菸頭猛然朝優裸露出來的領口鎖骨處按下去…高溫燙灼著對方脆弱的肌膚，一股皮肉燒焦的味道混著菸味在空間不大的斗室飄揚，

優疼得有些皺起眉頭。

沒有制止山下仍用力按壓在自己鎖骨處的動作，優凝視著山下的眼神除了冷漠銳利外，隱隱可見無以為名的心痛。

「…Ｐ，你要到什麼時候才肯醒悟？現在整個國家領土陷入嚴重的存亡危機，全世界的人都要消滅你和你的組織！知道嗎？一旦戰爭針對這塊土地打起來，

有多少建築物要被炮火轟得慘不忍睹、有多少生命將成為戰火下的犧牲品、又有多少人民士兵要屍首成山血流成海！───亡國滅族的後果，你到底想過沒有！！」

「笑話！難道容忍和倡導和平就一定能達到世界大同、人人生而平等？───這個世界只存在著弱肉強食，成王敗寇的適者生存規則！」

山下也跟著咆哮地頂回去，

對待這個黑暗到看不見未來希望的世界，他們唯一能做的就只是力求生存！

更何況所謂的和平倡導者，永遠只會以一副慈善家的嘴臉口頭上訴說著祈禱和平，

私底下卻是幹盡所有見不得人的勾當！

比起那些滿口美麗謊言的偽君子，山下倒是覺得忠於自我慾望的自己還高尚多了！

同時深信那些所謂相信民主和人權謊言的人才全都是無藥可救的蠢材！

「──我不會妥協，更不會失敗！」

用帝王般高傲而輝煌的神情注視著眼前的優，

山下淡淡地說了：

「我是《獸》的領袖，只要我一聲令下，就有成千上萬的戰士赴湯蹈火，

英勇赴死！對於他們，我就是戰無不勝的神話！他們信任我，崇拜我，我是他們心中最神聖、最有力量的英雄！我也會這樣證明給他們看！」

「Ｐ，你簡直是個貨真價實的瘋子！」

優終於也無法遏抑地大吼，他情緒激動的揮著手臂命令部下離開，山下也立刻命令小山等人帶著組織成員先退下。

「我真後悔，

我真該在你決意要離開軍部那時就殺了你！」

優瞪著山下，語氣罕見地充滿了惡狠狠的意味。

「哼，殺了我能解決什麼？你們革命軍的所作所為才是一整個太懦弱！如果按照你這個盲目聽從上面指示，只懂顧全大局的做法！這種亂世般的現狀，

還是永遠不會有任何改變！充其量也只是維持現狀，不會更壞也不會更好！」

「──軍人的職責是服從！」

「服從的是什麼你自己心裡明白！我痛恨懦弱！以命償命！以血還血！別人給予淩辱就要十倍一百倍的奉還！！」

「我不能認同！這和正義、道德背道而馳！」

「都什麼時候了，你不要愚蠢的告訴我正義和道德可以挽救這個黑暗世界！」

這世間還有所謂的公理與正義嗎？

山下簡直想嘲笑這種虛偽的文字形容詞。

「這是屬於我的神話時代，我要徹底打碎這個世界！」

山下對著過去曾一同出生入死的親友至交如此說道，

然後露出自豪的笑容。

「因為，我不只是《獸》的首領，

我更會成為掌握這世界生死存亡的唯一王者──《獸王》！！」


「再說…優你也好不到哪裡去吧？」

揚起一抹充滿算計意味的譏諷笑容，山下伸出手，

他的左手姆指戴著一枚碩大的鋼制戒指，上面刻著兩柄交叉的劍與逆十字。

他的手指緩緩滑入對方寬厚的右手掌心，然後緊緊交握，讓自己左手姆指的戒指與對方右手姆指上同款式的戒指相互碰撞，

發出一道清脆的響聲。

低頭，

將吐著冷酷殘忍言語的雙唇湊進對方耳畔，緩聲道：

「信奉著愚蠢的正義，闡揚著可笑的真理…為了貫徹軍部所謂的戒律，建立起實則地獄的理想世界，

你連愛人都能毫不留情的捨棄並且親手扼殺了她，不是嗎？」

回想起當年自己得知自己唯一血緣的親妹妹因被懷疑串通外敵而被冠上通敵叛國的罪名，最後更被軍部下達格殺令…

那時身為自己妹妹唯一戀人也是被自己是為生死至交的親友，

卻是奉命處決她的人。

凝視著因自己提起往事而顯得有些動搖的優，山下的眼神卻冷冷地暗沉了，

隱約中更能望見一絲不易察覺的憎恨與殺意。

「莉奈若是真的因為出賣軍部而被處決，這我絕對沒有任何異議。但，只因片面之詞而定了莉奈死罪，更因上層命令親手殺了她的你，卻是更無情到令人心寒！」

「……」

優忽然覺得有些窒息，

瞪著眼前毫不退讓的山下，

優恍惚地想起，多年之前第一次與山下在軍部見面時的情景……

兩人都有著崇高的理想，約定了要盡自己的一己之力結束這長達數十年的紛爭混亂，

承諾了不管誰先死去都要繼承對方遺志，努力將兩人共同的目標和理想付諸行動，建立起沒有戰爭沒有飢餓沒有悲哀與無助的理想國……

爲什麼…曾經有著相同目標的他們，

今日卻走到彼此互相對立敵視的這一步？

「…Ｐ……」

緩緩地伸出手，優的眼底盡是滿滿的不解與不捨。

粗糙的手指輕輕地撫過山下美麗又殘酷的臉龐，

語調顫抖：「軍部有軍部的法律與規定…你明知道我那時除了聽從軍事法庭的裁決外全然別無選擇…爲什麼你就是無法諒解我？還非得如此逼我？」

感覺到優的手掌移至自己的咽喉，然後整個握住。

但是山下依舊無動於衷地望著眼前明顯一臉痛苦的優，揚起一抹不帶任何感情的淺笑。

「法律？」

冷眼望著眼前的優，山下鄙夷地笑了起來。

「這個世界只有強者才是法律！弱肉強食才是這世界唯一需要存在的真理！」

「不…你知道不是這樣的！」

垂下眼，

面對山下的反駁，優除了心痛還是只能心痛。

「別逼我…Ｐ。你知道，只有你是我無論如何都不想和你變成敵人的………」

「我沒有任何選擇，

優。───不是讓你毀了我，便是我殺了你…你迫於上層壓力而殺了莉奈這件事我不怪你，但在我決意要離開軍部的那時問你要不要和我一道走時，

你就已經在你我友情與軍部之間做出抉擇了，不是嗎？真正逼你的人不是我，是你自己！優。」

「─────」

感覺到脖子上的力道加重，

呼吸的權利被徹底剝奪，優冷眼望著對方的臉色逐漸發白，但山下依舊沒有打算掙扎的舉動。

凝視著山下即使面臨死亡前，

那雙堅定不移的瞳眸仍看不見絲毫的後悔與猶豫，優忽然覺得，自己輸了…

輸給了山下的決心。

輸給了自己的軟弱。

將手自山下的咽喉上撤開，優悄悄地心底無聲地嘆了口氣，轉過身，強迫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徹底的冷酷無情…

「…滾！下一次…我們的相會將會是在戰場上。而到時，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撫著自己被掐出明顯勒痕的脖子，山下一邊貪婪地呼吸著新鮮空氣，

一邊又輕輕地揚起一道噬血的迷人淺笑。

「…我會拭目以待的，優。」

同樣毫不留戀地轉身朝門口處走去，山下在手握住門把即將開門的那一瞬間，卻忽然停下所有的動作，低語道：

「對了，優…別說我這個老朋友不夠意思。一個禮拜後，我要拿下同樣歸屬於你的關西領地…為了表示對你的敬意，

我會派出我旗下最強的四天王之一與你作戰。」

「……」

緩緩轉身，

優瞇起眼凝視著山下仍就沒有回首的背影，不明白他為何會突然將攻擊的標地與日期告訴自己，難道他就不怕自己事先做好防備嗎？

似乎是感受到身後來自優的困惑與懷疑視線，山下的笑聲更張揚不羈了。

「…最後，再免費奉送你一個好消息。」

頓了一頓，山下此刻呈現在那張極度俊美臉龐上的冰冷笑容，足以讓見到的人都感覺血液為之凍結。

「領隊的人是我旗下的南方天王───龜梨和也。」

「！！」

那一瞬間，即使是優也忍不住瞪大了雙眼，

產生了動搖的神情。

門前的山下只是揚揚手，打開門，隨後便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獨留仍殘留在辦公室裡的優，細細回味咀嚼山下話中的用意與涵義……



一離開優的辦公室，

小山與草野等人早已在門外不遠處久候多時，一見到山下出來，幾乎是同時地迎上前去…

「首領！」

小山眼尖地發現山下脖子上的掐痕，那雙細長的雙眸頓時夾帶凶狠地瞇了起來，

同時聲音也沉了下來。

「首領，

剛剛對方刁難您了嗎？」

「沒事。」

漫不經心地用短短兩個字便打發了小山的擔憂探詢，山下只是略側首，笑容輕揚。

「…好了，回去吧。」

沒有再多做追問，小山心知肚明問再多山下也不會告訴他們答案，只能轉身要草野召集他們的人準備折返回去《獸》的總部。



遠方，小池凝視著被《獸》的成員包圍護衛在中心的山下，

有些遲疑地要門口處的士兵放他們一夥人離開。

一語不發地目送山下等人離去之後，小池再次將目光轉向優的辦公室…

而這一次，

優的身影已經不在窗口旁，取而代之的是被蕭瑟的晚風吹得低揚拂動的窗簾映入小池滿是複雜神色的眼底。

地平線的彼端，碩大的橘紅落日帶著腥紅的慘淡色彩，似乎在宣告著一場無法避免的鬥爭即將展開───









後語：

充滿大親友彼此之間曖昧的一章（粉碎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