稻荷狐神社

[主山龜/輔all龜]《獸王》 - 09
建檔時間: 7/17 2008　　更新時間: 07/17 2008

（9）

想起剛剛才親眼目睹他和首領的激情床戲，顯得有些尷尬的兩人不知該說些什麼，龜梨只好沉默走到洗手台旁打開水龍頭做自己的事。

靜謐而怪異的氣氛瀰漫在這兩人之間，突然，錦戶先開口說了：「剛剛…你全看到了吧？」

說沒看到的話就是睜眼說瞎話了，龜梨只好點頭承認。

「你大可不必擔心，我不會無聊到四處宣揚你和首領之間的曖昧關係的。」

誤會錦戶是在提醒他不要將這事說出去，龜梨馬上接口保證不會洩漏他的秘密。畢竟身為男人又和男人發生肉體關係，姑且不論是被迫或自願，傳出去都不是一件光彩的事。

錦戶一聽他這麼說，

起先是愣了一愣，接著猛然爆笑出聲。面對龜梨投來的疑惑目光，

他又毫不客氣地笑得更大聲了。

「哼…你果真如生田說得一模一樣，雖然外表完全看不出來，但你的內心依然存有溫柔良善的一部份。只是啊…這種人往往都會很短命的！」習慣式的惡毒言語雖然沒有惡意，但仍是讓龜梨的目光危險地瞇了起來。

生田斗真…？那傢伙為何會這麼說我？憑什麼說的好像很了解我的樣子！

龜梨聞言不自覺地擰起了二道俊眉。

「其實你根本不必替我隱瞞，我和首領之間有肉體關係的事早已是《獸》上下公開的秘密了。」

「…難道你和那傢…首領是戀人？」不然怎麼你看來一點都不在乎的樣子。

「戀人？呵…」雙手抱胸斜倚在洗手台上，

錦戶帶著殘酷神態的臉龐淡淡地揚起一道充滿血腥的笑意。「獸王不會愛上任何人的，他除了自己誰都不愛。我和首領之間的關係不過是一場交易！」

「交易？」什麼交易會讓錦戶甘願犧牲他自己？

「看來你真的還不明白呢…首領對於床伴可是很大方的，

只要首領給的起，

他絕不會吝嗇！」

似在觀察什麼有趣東西般，錦戶看見龜梨的臉龐悄悄浮現了一絲嫌惡時，他的嘴角忍不住微微揚起。

「依你的長相，

首領應該早晚會寵幸於你吧？如果你沒那個意思，最好自己小心一點。」

眉頭皺得都快打結了，龜梨不自覺地咬著牙，自齒縫間擠出聲音來。

「…你太晚提醒我了。而且，就算我沒那個意思，

我也無權拒絕，不是嗎？」

對著那張清淡冷揚的微笑，龜梨清楚的看見，錦戶的眸光深處閃過一絲讚賞。「…你很聰明，龜梨。雖然我對於權力之類的沒多大興趣，

不過能有自由行使一切的特權在某些時候還是挺方便的…就看你自己是怎麼想的了。」

「………」

面對錦戶的暗示話語，

龜梨卻完全感覺不到對方有半點好心提醒的意思，相反的，龜梨聽在耳裡還真倍受侮辱，

感覺上簡直像在譏諷過去曾擔當過男妓的自己。

不是靠實力…而是憑藉美色與SEX技巧在床上讓男人欲仙欲死，

同時讓他們再也無法離開自己肉體，

對自己言聽計從伏首稱臣……

腦海裡飛快地閃過去放蕩的過往，如果不是優讓自己明白自己生命的尊嚴與價值，自己可能會這樣一直憑藉肉體與美色直到靈魂腐敗身軀腐朽吧？

「最後再提醒你一件事…」

漫不經心地以紙巾擦乾自己潮濕的手，錦戶接下來的話語拉回龜梨有些陷入遙想的神志。

「如果你真被首領看上，勸你最好先要有點心理準備。首領可不是什麼會在床上溫柔對待床伴的人，他所給你的不只是精神上的屈辱而已，

你的肉體更會像被人活生生的撕裂般，

痛不欲生！只要經歷過一次，你就會恨不得去死。」

錯愕地瞪大雙眼，龜梨對剛才所聽見的話仍有些不敢置信。

「───當然，

如果你熬過了又是另當別論了。」看龜梨似乎被自己剛剛的話給嚇到了，錦戶又揚起一抹若有似無的微笑，「雖然你擔任四天王的時間還很短，但我會為你哀悼的。保重了！」

走近他身旁，安慰般地拍拍對方的肩膀，接著錦戶便離開了。

「…畜生！」

自齒縫中溢出一道痛苦的呻吟，

龜梨一拳擊向盥洗室的鏡子，

隨著嘩啦啦碎了一地的玻璃，他也忍不住地冒出了一連串不堪入耳的咒罵。

真希望晚上十點永遠都不要到！生平第一次，

龜梨發現自己陷入了進退維谷的地步。

逃了，自己多年來的苦心和暗殺計劃將完全泡湯。不逃，自己又必須任憑那頭野獸凌辱宰割…不行！他不能就此放棄。只要能殺了山下，委屈自己一點點自尊又何妨。

咬著牙將心一橫，龜梨決定晚上還是照時間前去赴約。

回想起方才錦戶說的親身經歷，龜梨忍不住臉色灰白，多年不曾和優以外的男人有過歡愛行為的身軀，

不知是否能忍受的住山下冷虐殘暴的性愛行為？

此時此刻，龜梨真的無法肯定…


＊＊＊


在龜梨離開山下的寢室後不久，

山下寢室的門再次被開啟，一身隨性但不失優雅裝扮的斗真出現在門邊，含滿笑意的目光在滑過仍坐在沙發上山下若有所思的臉時稍微停頓了一下。

斗真跨入門內，微微欠身，朝山下點點頭，同時來到山下左前方的位置，

等著對方先開口。

山下緩緩搖晃著手中高腳杯中的暗紅色液體，微側著頭，

慵懶而邪魅的神態緩緩掃過不遠處的斗真，低聲詢問：「關於龜梨　和也這個人…你怎麼看？」

「很漂亮，

同時也很聰明的一個傢伙。」斗真似笑非笑地回應。「只是…若是首領只因為無聊而想拿他打發時間，奉勸你最好三思而後行。他可不是你能玩得起的……」

「…除了你，這世上還有我山下　智久玩不起的人嗎？」嗤聲冷笑，山下目光犀利地瞪了斗真一眼，

臉上的不悅一閃即逝，

隨後迅速換上一副最完美的表情，以毫無破綻的儀態和優雅大方的舉止輕鬆與眼前邪美到有種殘酷氣息的年輕男人周旋著。

「是沒有…不過，你不累嗎？」斗真低頭凝望著仍坐在沙發上啜飲美酒的山下，語氣淡然地回答：「只相信自己，只愛著自己…在你這短短27年的人生中，你的心，你的靈魂，

其實活得很辛苦。」

「……」山下抬頭，目光與斗真在空中膠著。「…我很累，

斗真…如你所說，我真的很累。但是你卻連一個讓我依靠的臂膀都吝於施捨給我！」

斗真仍舊不動如山地微笑著，退後一步，在山下對面的沙發上落座，好暇以整地爲自己辯護。「…那是因為，

P你需要的人並不是我。」

語調柔和地喚出只有少數幾人才知曉的山下的暱稱，

斗真清楚看見，山下因為這個充滿親暱意味的稱呼而讓身上的冰冷銳利氣息減緩消散。「…我可以幫你打下《獸》的江山，也可以幫你鞏固你獸王的聲威與勢力，

甚至可以因你的一句任性要求而安分守己的守在西方天王的位置上而沒有因為厭倦而出走…這些，你都懂的。」

「對！我懂。」山下突然恨恨地直視斗真深邃的眼睛，臉上露出自嘲的笑容：「但我就是不明白，你可以為了我做這麼多，為什麼偏偏不能接受我對你的感情，為什麼偏偏不能愛我！」

「──因為，你對我的感情只是一種習慣性的依賴，而非愛。」斗真的回答直接而坦率。

下一秒，山下那張天仙般完美到找不出任何瑕疵的面孔痛苦地扭曲了。「我對你的感情或許稱不上是愛…但你卻是我最重要的人，

你還不明白嗎？」

「我明白。所以我也很清楚的知道…P，我不愛你。」

「……」

山下手中已經見底的水晶高腳杯猛然被捏個粉碎，

山下咬著牙，

瞇起眼睛緊盯著眼前如風般讓人捉摸不定的漂亮男人。

「斗真，不要跟我玩文字遊戲。」

沒有否認，對方只是微微一笑，

繼續說下去：「P，你身邊並不缺乏真正愛你的人。倘若你真累了，就算你要拋下獸王這個地位歸隱也沒什麼不好…」

山下突然揮揮手，

將手中殘餘的水晶玻璃碎片拋到一旁的厚重絨地毯上，一臉陰沉地打斷斗真的話：「即使我真感覺到疲累了，我也不會拋棄《獸》，更不會輕易將獸王的地位交給任何人！」

斗真聞言只是笑而不答。

「你拒絕我的感情也就算了…但我絕不容許你有任何一絲一毫企圖背叛我的念頭。」

沉著嗓音緩緩地說著，

山下站起身子繞過茶几來到斗真面前。

而斗真仍是維持似笑非笑的神情，將頭靠在沙發靠背上，含笑仰望著他：「難不成首領想殺了我？」

「…那倒不會。」山下俯下身體，緩緩伸出右手握住斗真的脖頸：「我只是要你明白，我想得到的人和東西從來沒有得不到。我想殺的任何人也從來沒人能跑得掉…你是屬於我的！屬於《獸》的西方天王，屬於山下　智久的生田　斗真…永遠，都是。」

斗真動也不動，

只是鎖緊雙眉靜靜看著山下那雙近在咫尺的漂亮淡黑色眼睛。

下一刻，山下的左手已經緩緩覆上對方的雙眸，遮蔽了他所有的視線…然後，斗真接著便清楚感覺到印壓在嘴唇上的柔軟以及帶著微溫呼吸的鼻息。

被動地任山下握住自己的下顎骨，

同時被強迫地抬起頭接受對方更深更濃烈的吻，斗真沒有拒絕也沒有反抗，只是那冷漠淡然的態度，

並沒有因為對方的火熱探詢而激起一絲的漣漪。

也許不只山下，自己對這西方天王的身分也感覺到極度厭倦與疲累了也說不定……

只是山下仍有野心支持著他往他的血腥道路邁進，可自己呢？

無欲無求甚至連挑起鬥爭都覺得無趣的自己，可還有能讓自己重新燃起鬥志的事情？

閉著眼，斗真在模糊中思索起一張有著與昔日的山下相同狂暴表情的面孔…充滿理想，身上盡是掩不住的暴戾氣息，染血且充滿黑暗的身軀中卻有著為了堅持自己理想信念的頑固與不屈。


…龜梨　和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