稻荷狐神社

[山龜] 危險遊戲（14）

「…亮，好久不見了。」

微笑，傾身，內博貴輕巧地自看起來似乎呆住了的錦戶亮口袋拿出煙包，逕自從中抽了一支，同時在將煙包塞回對方懷中的瞬間，揚起一抹似笑非笑的揶揄。

「───打火機…借一下吧。」

擰眉。

錦戶的表情看不出是何種心情，微妙地帶著一種複雜的神色。

自懷中內袋摸出打火機，錦戶一語不發地幫眼前笑得一臉淡然的內點燃香菸，同時開口低語詢問：

「……你被解禁了？」

深吸了一口，緩緩吐出一口裊裊白煙。

內背椅著走道的牆，笑了。

「啊啊…託真夏家那個死不回去的少主的福，為了帶回他，真夏家的長老派出了他們旗下精英組的年輕成員，不問手段，無論如何，只求能將那個讓人傷腦筋的小主子給帶回去。」

微瞇起眼，內再度朝著錦戶露出一道讓人猜不透的淺笑。

「倒是你…亮，看來你就算不走黑暗路，也能在這演藝圈混的不錯嘛！雖然表面上你是因為力挺真夏家的那個少主才會跟他一起離開真夏本家，並攜手一起在瀧澤的幫助下各自在演藝圈闖出一片天…不過，亮。」

聲音特意的壓低，附在錦戶耳朵邊的溫熱氣息卻是讓錦戶莫名有股不寒而慄的冷酷。

「別忘了你我彼此的身分。潛入真夏家，且親近下任繼承人的真夏智久，我們所作的一切都只為了一個目的───你，沒忘記吧？」

暗暗地咬死了牙根，錦戶目不轉睛地回望近在咫呎的內，聲音漠然。

「你到底想說什麼？還是你想說你懷疑我對組織有叛心？」

微笑，內臉上瞬間褪去所有的逼人殺氣，換上天真可愛的表情，同時不忘歪著頭朝眼前明顯已經怒意高漲的錦戶露出無辜的笑容。

「我才沒這個意思呢…亮，我們不但是吃同一鍋飯一起長大的好朋友，更是有著相同境遇的夥伴啊！我怎麼可能會去懷疑我的同伴，你說是吧？」

「…………………」

猜不透內心思的錦戶只能沉默觀望，同時在下一秒感覺到手中被塞了一只沉澱澱的長型黑皮箱後有些不解地揚起眉。

「…這是什麼？」

「曾經被真夏家的長老讚美是『天才狙擊手』的你，就算不用我多作說明應該也能明白吧？嗯？」

───是狙擊槍？

已經將近兩年沒碰槍彈的錦戶有些錯愕地愣住了，只是情緒控制極佳的他沒讓自己的驚愕疑惑表露在臉上，只是直接蹲下來打開箱子，動手便開始組裝裡頭黑到發亮的高倍狙擊槍。

「───果然你一出現就沒好事…說吧，對象是誰？」

內佇立在一旁觀望著錦戶依舊動作無比純熟地組裝著狙擊槍的動作，一邊佯裝無心的開口，同時也注意到對方在聽完自己接下來的那一句話後，組裝槍枝的動作不自然地狠狠停頓了一下，然後微微顫抖。

「對象嗎……是個你我都很熟悉的那個傢伙。不過你應該會跟他感情比較深厚吧…那個真夏家唯一的少主，也是我們長期以來一直渴望剷除的目標───真夏智久！」

＊＊＊

「什麼？！我的全部通告與活動行程全部被迫中止取消？！」

山下瞪大雙眼，以為自己聽到了和哥吉拉真出現在日本大肆破壞之類的相同等級謠言，愣了一愣，隨即翹腳朝眼前一臉慘白的經紀人回道：

「愚人節還沒到，不要跟我開這種低級且無聊的玩笑。而且還一點說服力都沒有！」

一邊掏著耳朵一邊嘀咕著，山下並不將經紀人顫抖著身軀把公司要自己轉達給他知道的傳言放在心上，反而認定了這是經紀人聯合節目策劃人一起故意要來整他的把戲。

開玩笑，他們以為他山下智久是誰？

向來只有他不想接的通告，哪有接不到的通告！

就算瀧澤秀明回來了好吧，但他山下智久好歹也在這五年內躍身成為超越瀧澤，更是目前全日本當紅NO.1的偶像天王巨星，各家電視台只有搶人搶到快掙破頭的地步，哪有可能聯合起來全部退掉他的通告活動？

就算電視台肯，自己那群不分男女老少的FANS也不可能坐視不管，到時不群起圍剿各大電視台才怪。

嘖…就算是編謊言也好歹編得像樣一點！真是一點敬業精神都沒有…＝　＝

站在山下眼前的經紀人張著嘴似乎還想說些什麼，下一秒，山下專屬休息室的門已經被人推開，並走進三四個全部都作一襲白衫裝扮且全部都統一別著獨特家族徽紋的男人。

為首的那個男人先是以眼神意示山下的經紀人可以先滾了，待山下的經紀人活像見了鬼般連滾帶爬的衝出休息室後，男人才率領其他人一同在挑眉冷眼觀望這一切的山下面前蹲跪而下……

「───少主，在下名為小山慶一郎，奉長老之命特地前來迎接您回返真夏本家。」

面無表情，山下只是一語不發地望著眼前那三四個與自己年紀也相差沒多少的男人。

冷冷一笑，「…我想你們幾個是認錯人了吧？我不知道什麼叫真夏的鬼東西…也不是你們口中的少主。請出去，不然我可要請警衛來趕人了！」

那個名為小山慶一郎的高瘦男人似早已料到山下會否認裝傻，因此也沒其他太大反應，只是溫和地微微一笑。

「少主即使不願承認也沒關係…不過，為了讓少主返回本家，長老也已經下達最後通牒───不擇手段也要將少主帶回本家去。」

頓了一頓，小山眉眼之間流露出來的是一種既定事實不容改變的堅決。

「所以───少主您現在除了本家，已經再無其他地方可存活下去了。」

山下起初還不將小山他們當一回事的美麗臉龐瞬間蒙上了一層陰影，微瞇起的雙眼帶著足以讓眼前四人心驚膽戰的濃烈殺氣，就連不經意掠揚而起的唇角都讓人感覺不寒而慄。

「───除了本家再無其他地方可生存下去？…換句話說，剛剛我經紀人所說的那些不但全部屬實，而幕後操作這一切的黑手，更是你們？」

「屬下不敢。」

必恭必敬的朝山下低下頭，小山的態度完美到讓人挑不出破綻，卻莫名惹的山下更是怒氣狂飆。

「屬下只是僅遵長老之吩咐行事，若有得罪之處，還請少主見諒……───！！」

話還沒完全說完，山下的拳頭已經狠狠襲上對方的下顎，當下讓小山整個人重心不穩地往後整個人跌出去，還好多虧了其他人眼明手快地伸手接住了他，這才穩住了他的身勢，不至於狼狽地跌個四腳朝天。

反觀是山下，依舊佇立於原地，居高臨下地睥睨望著小山等人，如同鬼斧神工雕刻出來的俊美五官不但沒有不協調感，相反的更是形成一種讓人無法正視的強烈壓迫感…威嚴而強勢，帶著天下唯我獨尊的帝王霸氣。

然而面對著殺氣騰騰的山下，小山一邊在同伴的攙扶下再度站起，同時又一次不知死活的開口…

「屬下能了解少主現在的心情，但是…屬下也希望您能明白，少主是真夏唯一純血脈的繼承人，為了讓少主返回本家，本家與裏家將不惜行使全部的權力與勢力封鎖少主您在演藝圈的一切活動。而隻身單影的您，是絕對鬥不過勢力龐大的真夏的…」

更何況…這一次長老更借助了裏家的力量。

小山按著仍隱隱傳來鐵銹味的嘴角，模糊想起：

真夏一族表面上是日本皇室自古以來的血緣分歧，更是以連鎖高級日式料亭一手包辦著皇室成員的御用料理與健康顧問；而所謂的裏家，指的便是私底下負責與政治家和各大商業金融鉅子進行著檯面上的無法公開透明化的協商及掛勾，更是真夏家真正的實權所在。

外表看似身為皇室最親近的一族，實際上卻暗中掌握著日本的政治與經濟走向，更為了奪回身為皇室血緣的自尊與權力，數代以來一直不斷地與有勢力的各個領域當權者結盟或聯姻，借此鞏固真夏一族在政治軍事及商業經濟上的地位。

縱使在表面世界中真夏一族堪稱為日本的裏幕府，可是他們心中依舊有著自身勢力無法觸及到的隱憂。

───而他們的心腹隱患，正是完全不受正常社會道德規範與法律所約束的黑道份子。

尤其，又是以關東地區勢力最大且實力最堅強，更在全國各地擁有為數不少的分家，總成員高達數十萬的鬼龍組最讓他們感到棘手。

如果說真夏家是統治表面世界的王者，那麼鬼龍組便是支撐維持著黑道紀律的霸主。

而且鬼龍組不只是在極道世界中有著極大的影響力，在政商界以及八大行業中也都具有一定的地位…

凡舉工程圍標，或是接受政治家官員們的委託當他們私下的殺手，或者是成為選舉時的樁腳…黑白勾結，並藉此從中賺取龐大利益。

說明白一點，真夏家和鬼龍組便是黑白兩種世界的各自極端代表。

只不過他們兩家檯面下各自所進行的行為和交易，其實都半斤八兩沒多大差別罷了！

也因為這樣，為了預防鬼龍組成為真夏家的最大阻礙，真夏家自二十多年便立刻採取了防範未然的措施。

與同是黑道也是實力勢力僅次於鬼龍組的炎狼幫，為了彼此之間的利益而定下婚約關係，且由雙方當時皆有孕在身的正室指腹為婚，承諾即將出生的孩子若為一男一女則結為親家，若雙方皆是男性則結成義兄弟…

幸運的是，當年度真夏家產下的是男性繼承人，而炎狼幫則在隔年冬末也產下一名千金。

為了締結這樁婚約且確保彼此之間的承諾是有法律約束，炎狼幫千金出生方滿月之際，真夏當時仍在位的領導人便帶著妻子與即將滿一歲的兒子一同前往炎狼幫的地盤，親自讓那兩個仍在强褓之中的孩子在婚約締結書上各自落上彼此的小小手印，以玆憑據。

但是，卻在回程的路途中慘遭鬼龍組旗下青龍堂口的偷襲…雖然當時年紀還未滿一歲的智久在母親捨命的保護之下奇蹟似的幾乎沒受什麼傷，但是他的雙親就沒那麼幸運，皆雙雙在被送往醫院急救的途中便已氣絕身亡。

而智久也被當時同樣擁有真夏血緣卻沒有子嗣後代的叔公一手扶養長大，更因為害怕真夏家男丁向來不長命的命運，所以更聽從民間傳說將智久以相反性別扶養，一直到他年滿十歲那年才又正式讓他恢復了男裝且以男性繼承人的方式教育著。

況且，從智久年幼之時便一直害怕著他會摔著凍著餓著的真夏家，雖然終日小心翼翼地伺奉著這個唯一的小祖宗，不過百密總有一疏的時候。

像年僅三歲的智久就曾在褓母不注意之時跌進庭院中養著數百條珍貴錦鯉的寬深池塘中，不過神奇的是當時他後衣領的部分被池塘邊裝飾用的石頭突起部分勾住，所以整個身體雖浸在水裡將近二個小時才被心急如焚的僕人們發現，不過卻因為頭部露出水面而讓小命得以保全。

還有一次是五歲和瀧澤一起去看煙火大會，途中正好碰見人家幫派火拼，被無辜捲入紛爭中的瀧澤還慘兮兮的挨了人家二顆子彈，住院住了一個多月；但智久卻是在跟著瀧澤逃跑的途中被石頭絆倒，整個人從河堤的山坡上滾下還昏了過去…

當他被人發現時，除了腦袋撞出一個腫包外，身上也毫髮無傷…簡直是奇蹟中的奇蹟。

若說前兩次說是巧合還說的過去，但後續又接連好幾次在智久身邊又陸續發生了好幾件讓人嘖嘖稱奇的事，玄妙的是，智久每次都是完好無傷的躲過每一次劫難，彷彿冥冥之中有什麼在守護著他一般。

望著自幼便美麗的如同天使一般的孩子，直至今日已經長成一名過分英俊且擁有懾人霸氣的青年…縱使秀麗的臉龐依稀可見昔日的殘影，但小山等人卻也清楚知道，那個宛若天使一般純真無害的少年孩童早已不存在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認真起來便擁有讓人心生畏懼，溫和善良的外表下卻是一身傲骨，絕不輕易服輸也不願向現實低頭臣服的傲慢男人。

「…………」

咬著牙，山下心知肚明真夏家若真要來硬的，自己單獨一人無論如何是鬥不過的。

「少主…請您返回本家吧。前些日子身在鬼龍組的密探傳來鬼龍組正在私下調查身為藝人的您的真實身分，您身為真夏少主的身分怕是已被鬼龍組知曉…為了您的性命安危著想，請隨屬下們一同返回本家吧！」

小山身旁，一名看起來仍稚氣未脫的少年有些急躁地請求著，端正圓潤的臉龐呈現出來的表情是出自於內心的擔憂。

「就算少主真不喜歡您的未婚妻也無所謂！長老也說了，只要您願意繼承真夏，並迎娶結衣小姐，日後大權在握，少主您即使想離婚甚至迎娶其他女人，長老也完全不會再過問的！」

捏緊了拳頭，感覺尖銳的指甲深深刺入掌心。

山下只是低著頭，長長的瀏海遮掩了他大半的臉龐，看不出他的心緒。

失去了正常人自由生活的權利，就連婚姻愛情都無法自己選擇…

人，終究只能臣服於權利與慾望之下嗎？

驀然想起一樣也是為了逃開家裡的束縛而和自己相遇的龜梨，如果是他的話…如果是他身在自己這樣的立場的話，就算是會掙扎到傷痕累累，他也絕不會順從，更不會輕言放棄的吧？

「少主……？」

欲言又止的眾人望著長久以來一直渴望擺脫命運束縛的山下，看著他掙扎到最後的結果依然是無法逃離真夏的掌控與擺佈，雖然很為他的遭遇感到同情，但命令終究是命令。

況且看山下似乎也已經絕望不再打算反抗，小山看了一眼手腕上的錶，離瀧澤結束最後一個通告還有一個半小時…

而且本家派來迎接的人馬也差不多還要一個小時的時間才會到，這段時間只要加派人手看好房門，讓少主一個人獨處好好思考一下回真夏家之後的生活也未嘗不好。

「…那麼，在迎接的人到來之前，就讓少主一個人好好的休息吧。屬下們會幫少主處理好和經紀公司的合約及所有的一切後續事宜的…」

恭敬地朝仍不吭一聲的山下行禮過後，小山率領眾人正想轉身走出去時，不到兩秒便聽見身後有重物倒地的聲音，以及身旁夥伴錯愕卻來不及喊出來的驚叫…

小山警覺地回首，只看見山下正抓著手越打算反擊的手，運用巧勁便是將手越的手臂給直接卸下使之脫臼無法動彈。

小山見狀正想拔槍警告山下別再意圖反抗，雖然本家交代必須帶活生生的人回去，但現在這種情況下只要別危害到山下的性命安危，即使必須讓對方吃上個一兩顆子彈也無所謂……

只是，小山終究還是晚了一步。

山下直接一手掐上小山的咽喉，另一手則扯住了對方仍握著槍的手猛力朝櫃子上撞過去，迫使小山在吃痛之餘連手上的槍枝也被撞飛彈個老遠，而山下更不忘區腳直接以膝蓋重擊人體最脆弱的腹部…

趁著小山在那一瞬間無法動彈更不能追上來的空檔，山下也不戀戰，當下拉開門便是撒腿狂奔，反正死活就是不要回去就對了！

而小山等人各自倒臥一地，一邊痛苦呻吟著一邊還是得慢慢自原地爬起，一瘸一拐地想再度追上那個外表看似斯文溫柔，實際上幹起架來卻絲毫不手軟也狠勁十足的真夏家少主。

從後台休息室到出口，山下只要看到疑似穿著有真夏家家徽的衣服，一律能閃則閃，不能閃的就直接先揍了再說…

寧可錯殺一百也毋寧放過一個！

一衝出電視台，眼前的馬路卻好死不死是紅燈，而後面小山等人卻已經即將追上，山下咬著牙根，索性心一橫，不顧一切地便是想往馬路對面衝過去，而此時，不遠處一輛改裝過的BMW卻直直地朝著山下的方向疾駛而來…

刺耳的喇叭聲…尖銳的緊急剎車聲音……

以及，對面大樓頂樓，錦戶抓緊時機毫不猶豫朝著山下扣下扳機後，子彈呼嘯撕裂空氣的咻咻聲。

＊＊＊

近距離又炸開一道大雷，當下讓龜梨莫名地狠狠顫抖了一下，並從心底深處沒來由地產生一股極度不祥的預感。

而斗真似乎也在那瞬間像看到了什麼一樣，臉色當下無比蒼白地鬆手猛然推開眼前的龜梨，踉踉蹌蹌地後退了幾步……

「斗真？！」

「不…不可以………」

抱著頭，斗真身體像受了什麼極大刺激般的劇烈顫抖著。

「為什麼要讓我看到這些……？」

您在告訴我，這就是……試圖扭轉改變命運與未來所必須付出的代價嗎？！

拿另一個人的命運和我的命運作為交換……

以無數人的性命當作抵償，為了讓自己得到奢望的幸福，卻必須以鮮血來鋪路架構夢想中的未來……

而結局……卻還是只能前往一條永遠無法回頭的地獄之路嗎？

「斗真！你到底怎麼了？！斗真，你振作一點！不要嚇我！！」

望見斗真整個人像失去了所有力量般的跪在冰冷的地面，而且身軀更無法自制般地強烈顫抖著，龜梨瞬間慌了，急忙撲上前去想看看斗真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卻在靠近他的下一秒被斗真緊緊抓住了手。

「───痛…斗真，你幹什麼？！很痛，快點放手……」

然而斗真卻像是沒聽見般，視線死死凝視著前方朦朧的雨景，死命咬著的牙根導致口腔傳來隱隱的鐵銹味。

屍橫遍野的幫派火拼場景……

夜裡，龜梨會因為罪惡感而陷入深度的夢靨之中，經常會一邊大喊著對不起一邊滿身大汗地驚醒過來……

而白天，滿身浴血的龜梨帶領著同樣渾身是血且傷痕累累的ATTUN以及人數龐大的組員一步一步地踩上鮮血橫溢的石造階梯，一步一腳印的以殺戮和手段慢慢建造出屬於他龜梨家日後的強大版圖，最終成為天地間最屹立不搖，讓人光聽聞其名便聞風喪膽的黑暗界帝王。

而自己也和龜梨命運中的另一半的人交換了宿命……

縱使必須犧牲無數人的性命；縱使會將和也推入永遠無法回頭的黑暗深淵；縱使日後和也會恨自己甚至是殺了自己……

但是，和也卻無論如何都離不開他…

只能看著他一個人，愛著他一個人，也恨著他一個人………

黑暗、血腥、絕望…深沉而悲哀的愛。

這就是自己所真正想要的結果嗎？

哪怕是沒有未來沒有希望的結果，自己也要像飛蛾撲火一般去追求那種只能擁有短暫幸福的愛情嗎？

「和也……」

帶著無比慘澹的嗓音，斗真心如死灰地呼喊著身旁的龜梨，無比哀慟地閉上了雙眼。

「我知道我很自私……不應該為了試圖扭轉自己的命運而犧牲交換他人的命運………但是，能不能請你答應我？」

斗真的雙手死死抓住龜梨的臂膀，手指深深陷入龜梨本來就沒多少肉的手臂裡，疼得龜梨忍不住皺眉。

即使手指因過度用力而發白，同時也心知龜梨此刻應當是很痛卻還是忍耐沒有揮開自己的手，斗真更是忍不住想要將對方徹底獨占專屬於自己一人所有的心情，哪怕必須違逆天命，哪怕日後龜梨會恨自己入骨……

只有現在，他不想再放開了！

「───留在我身邊，哪裡都不要去。你不想做的事我都會替你承擔，你愛自由我便讓你自由……但是，不要離開我。無論如何，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永遠、永遠不要離開我身邊！」

直到你親手殺了我的那日為止───

「……斗……真…？」

龜梨愣住了，今天的斗真真的很不一樣。

為什麼會說出這種好似要生離死別或即將發生什麼天地異變的話語……？

咬牙，凝視著眼前自幼便是一直陪伴在自己身邊的斗真，龜梨深吸了一口氣，卻不知道他接下來的舉動即將嚴重影響他今後的命運走向，更決定了他的未來───

運命の分歧

【不發一語地抱住斗真，寬容地應允斗真的誓言。】↓

前往斗龜路線（山龜路線關閉，劇情進入完全黑暗向T^T）

　　　　　　　　　　　　　or

【笑笑地拉開斗真的手，承諾今後依然還是至死不變的好朋友…】↓

前往山龜路線（斗龜路線封閉，山龜搞笑二人組再度聯手出擊（被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