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你就是用這隻手騷擾兼調戲我家勇介,對嗎?」
  
  明明是在問著對方,但山下大魔王卻一點也沒打算聽對方回答的意願,扳過對方的手臂以不可能甚至極勉強的姿勢往後折,也不管新太郎痛得哇哇大叫的慘烈叫聲,作勢便是打算將對方手臂折斷的當下時,因剛剛撞到頭而忍不住一陣頭暈目眩的勇介終於意識清楚了一些,一回神便發現自家打工同伴快成了自家表哥怒氣下的犧牲品,驚得他急忙朝山下的方向撲撞過去,並成功地將山下從可憐的新太郎背上撞到一旁,連帶讓他鬆手放開了對新太郎的箝制。
  
  只是,勇介雖然是拯救了新太郎倖免於難,卻是將自己送入魔王手中。
  
  跟山下一起滾到一旁地上的勇介剛想爬起,抓著一旁淚眼汪汪還在哀嘆揉著自己差點不保的右臂的新太郎想一起逃走時,山下已經動作更快地從他背後一把攔腰抱住,用力往回拖,成功地讓勇介再度被困鎖在自己懷中。
  
  ……靠!這傢伙是哪來的怪物?怎麼力氣會這麼大……不就好在有小勇介,要不然真要變獨臂人了!
  
  一邊揉著還痠痛無比的右臂,新太郎一邊在心底咒罵著,抬頭剛想找自己救命恩人的勇介在哪,馬上又看見勇介被山下攔腰抱在懷裡,手腳撲騰撲騰地死命掙扎卻一點效用都沒有。
  
  「!──小勇介───…!」
  
  身體下意識地微微一動,因查覺到新太郎的動作而將凌厲目光惡狠狠往對方方向掃過來的山下,令新太郎心驚肉跳地立馬將想要出手相救的念頭給打消。
  
  想起剛剛山下身手俐落又下手毫不留情的快狠準模樣,對剛剛差點就斷臂的事還心有餘悸的新太郎,雖然很同情勇介,但也只能僵在原地,不敢再輕舉妄動。
  
  好歹勇介還是那傢伙的表弟…至少對自己親戚多少會手下留情一點吧?但自己可不一樣了…要是一不小心再度惹火了這位魔王大人,自己別說斷臂,連命都丟了也有可能!
  
  想到這,新太郎下意識地摸了下自己脖子,吞了吞口水,伸出雙手做投降狀。
  
  既然來硬的打不過對方,那就來柔性勸說好了…
  
  乾笑,努力擠出一抹自認迷人的微笑,新太郎嘗試安撫盛怒中的魔王陛下,開口:
  
  「那個…山下先生,勇介的表哥,偉大的萬人迷當紅偶像…你先冷靜下來,我們有話好好說。我想,這其中一定有些誤會……」
  
  小心翼翼地注意著山下懷中明顯就是被抓住當人質的勇介,新太郎雖然自認自己很俗辣,但,好歹好聽話沒人不愛聽,再加上自己身負著拯救一條人命的偉大任務,如果拍拍這位鬼畜魔王的馬屁兼抱抱對方大腿就能讓自己跟勇介全身而退的話,俗辣有時也是一件了不起的生存技能。
  
  「哼…誤會?」
  
  冷哼一聲,山下仍維持著一手攬抱住勇介的腰身,一手則環住對方脖頸的擒抱技姿態,冷眼微瞇,望著不遠處整個態度大變,一臉低姿態牆頭草的新太郎。
  
  
  「這的的確確是個天大的誤會啊!」新太郎一臉哀戚的說著。
  
  「喔~」挑挑眉,山下繼續挾持著人質,等著看眼前的人到底準備什麼說詞來解釋這個”天大的誤會”。
  
  「其實,我和矢島兩個人都是被險惡的老闆給逼的。我們老闆,怎麼說...放在古代,根本就是花街老鴇,現代就是牛郎店店長...」抬頭看著天花板,新太郎一副遇人不淑的模樣,眼角還閃著謎樣的晶亮。
  
  「老鴇?牛郎店店長?」嗤笑了下,山下抱著勇介靠在休息室的椅子上,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倚著,一副不信的模樣。
  
  「我和矢島的互動,基本上是老闆設計的店裡經營方針之一,這根本就是工作上要求的。」
  
  「哼,那你為什麼不去找別人。」山下冷冷的盯著新太郎,新太郎被盯得背後冷汗直流,不過仍然維持悲痛的模樣。
  
  「因為,老闆逼迫我們,不照辦就要剝光我們扔到舞池待價而沽。我當然願意和其他人搭檔,可是,矢島卻沒辦法啊。」新太郎無奈的搖著頭,一副自己和勇介搭檔是被逼迫的。
  
  『演得還真像有這麼一回事。』雖然被挾持著,勇介還是在內心冷冷吐槽著自家搭檔,果然對方跟挾持自己的那位一樣,很有表演天分,謊話也都信手拈來。
  
  「矢島不想讓其他人碰,而我,恰巧有幸有了張雖然遜色了點但是跟山下先生相似的皮相,雖然內在無法和完美無缺的山下先生相比,可至少,矢島可以把我當成他親愛表哥的替身。」新太郎一臉誠懇的說著,不過內心卻是不斷腹誹著:
  
  『我當然跟誰搭檔都OK,只不過今天剛好輪到跟小勇介罷了。而且,雖然皮相相似,內在的確完全不同,我這種優質帥哥可以跟你那種衣冠禽獸相比嗎?想也知道不可能嘛。』
  
  「喔~親愛的表弟,你真的這麼愛表哥我?」刻意順著新太郎的話,山下低下頭貼近勇介耳邊,邊吐氣邊問著。
  
  「誰愛你這混帳!」原本還在一旁觀看自家搭檔演技的勇介,根本不想順著台階下,開玩笑,自己要是亂承認,這輩子就完蛋了。
  
  「小...」剛想喊出小勇介你就別害羞了,突然被山下狠狠一瞪,新太郎嘴邊的話馬上改口。「矢島可是很容易害羞的...」
  
  「喔~認識我家親親表弟這麼久,我怎麼不知道他這麼容易害羞。你就這麼了解他?還是...?」明明知道眼前的人很怕自己,山下偏偏故意冷著臉嚇對方,畢竟對方的反應太有趣了,和自家彆扭倔強的小表弟不同,真想知道那傢伙的底線在哪?
  
  「...」原本想著哄哄對方,趁有空隙就拉著勇介一同落跑,沒想到對方這麼小心謹慎,果然是個心機重、陰沈的禽獸。
  
  『靠,要不是打不過你這胸大無腦肌肉男,大爺我需要這麼卑微嗎?可惡,下次練練身體,不打趴你這傢伙...我就...就...大人不記小人過,帥男不跟惡犬鬥,嗯,我怎麼可以跟一個禽獸相比呢?』繼續在內心暗罵著,新太郎摀著臉低著頭,繼續扮演可憐受害者的角色。
  
  「既然山下先生不願意相信,那麼...我說再多也是白費口舌。」新太郎嘆著氣,一臉被誤會又無法說清楚的模樣。「那麼,我...我離開就是了...」苦澀的笑了下,微微的朝勇介聳聳肩打了個PASS。
  
  『嘛~畢竟虎毒不食子...唔...好像有點怪,反正表哥對表弟,總比對我這外人好。而且兩個男的,再怎麼禽獸怎麼搞,也搞不出人命。所謂識時務者為俊傑,俊俏如我,怎麼會不懂得時務呢?反正對方除非被FIRE,否則哪有可能天天來查哨,今天先放過這傢伙好了。』淒涼的轉過身,內心默默的向自家搭檔祈禱下:
  
  『小勇介,你就當作被大型禽獸咬了下,安息吧。』
  
  新太郎準備邁開腳步,離開這恐怖的休息室,奔向外面美好的世界。
  
  
  眼見新太郎轉身一副就是打算捨棄自己離去的模樣,勇介一想到要是新太郎離開,那自己不就得再度被迫跟自家表哥兩人單獨相處一室?
  
  再加上新太郎離去前特地打給自己的PASS,那分明就是要自己自求多福…
  
  開甚麼玩笑!你見過有人被大型猛獸咬過還能平安生還的人嗎?!
  
  一想到以上種種可怕的後果,勇介便整張臉都綠了一半。
  
  伸出手,似想死命抓住新太郎的背影般,勇介開始為了活命而掙扎了起來。
  
  「可惡…新太郎你這傢伙,徹底玩弄過別人後就想一腳踢開嗎?!」
  
  渾蛋…要死大家一起死,既然你對我不仁,也別怪我對你不義!
  
  一邊朝新太郎的背影大吼著,勇介一邊掙扎一邊狠瞪著對方,更在感覺到自己身後自家魔王表哥身上散發出與平日完全不一樣的殺氣後,不忘繼續拖新太郎下水。
  
  「今天、昨天、前天、大前天…你在我耳邊說的甜言蜜語我還記得一清二楚,說甚麼不離不棄、生死相隨…原來都是狗屁!」
  
  勇介可沒說謊,新太郎的確在這幾天跟自己交班時在休息室說過他有研究過:把妹時哪些甜言蜜語可以登上排行前十名,哪些話又是女人最愛聽又最抵擋不了的……只不過自己將真相簡略了許多罷了。
  
  「什…小勇介你不要隨便含血噴人!」
  
  本來已經打算拉開門逃出生天的新太郎,被勇介的嚴重控訴指責給激得一回頭辯駁,誰料馬上對上山下那雙正散發著無比濃厚殺氣與怒意的深邃黝黑雙眼。
  
  背上寒毛整個豎起,新太郎被看得心驚膽跳,背部緊貼著門板,搖著手試圖朝已經放開勇介,改轉向自己一步步逼近的山下結結巴巴解釋:
  
  「等…誤會!這次真的是誤會!我跟小勇介真的只是一般的同事,絕對沒有任何的不純交往與曖昧!我發誓!!」
  
  瞇眼,山下並沒有停下步步逼近的腳步,掛在唇邊的冷笑更是讓新太郎看到都覺得自己大概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哦?小勇介?原來你跟我家表弟已經感情好到可以親暱的互叫名字了嘛~」
  
  「─────」
  
  摀住自己的嘴巴,這才發現自己失言的新太郎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隨著山下已經離自己不到兩步的距離,新太郎更產生了死神已經來迎接自己的錯覺。
  
  另一邊,趁著山下的注意力都被新太郎引開的當下,勇介雙手合十同時默默地在心底替新太郎哀悼著,只是短短不到二秒的時間,他便偷偷摸摸地從另一個通往PUB後門的出口溜出去,將相處的美好時光與廣大的空間都留給自家那魔王表哥跟無良痞子同事了…。
  
  「那個...不要激動...山下先生...太激動對身體不好...」隨著山下腳步不斷的前進,新太郎也跟著後退。
  
  『很好,可惡的小勇介,看我明天上班怎麼整你...不對,先跑出去再說。』摸到了門把後,新太郎用力一推轉身拔腿開跑。
  
  「你以為你那不堪一擊的身體,跑得掉嗎?」惡魔的聲音突然在自己耳邊響起,制服衣領被用力的從後方往後扯,脖子一陣疼痛,人來不及逃跑,就直接往後倒,順帶整個人撞到一堵硬牆上。
  
  「唔...痛...」新太郎覺得自己快被勒死了,早知道就不該好奇跟來看,可惡,沒想到自己原來是貓...果然好奇心會害死貓。
  
  「玩弄我家表弟啊~」耳邊傳來恐怖的聲響,宛如地獄的催命聲,新太郎想著平常要是乖乖聽奶奶的話多練練體力,那該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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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稻荷狐太郎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