稻荷狐神社

[青火]《To be continued…》05
發文時間: 6/1 2012 更新時間: 06/01 2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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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峰大輝發現，其實自己對於火神大我這個人一點都不了解。
　　
　　除了知道他是黑子繼自己後再選擇的光；除了他跟自己一樣比什麼都還熱愛籃球；除了他面對逆境從不屈不撓頑強堅持抵抗到底的毅力跟精神；還有他極容易被一挑釁就生氣發怒的火爆個性外……青峰發現，除了這些以外，他對火神其實一無所知。
　　
　　頂多比陌生人好一點，知道彼此的名字、出身地、愛好和淺顯易懂的表面個性……
　　
　　然後，就沒了。
　　
　　連朋友都算不上，甚至說不定跟他選修同一科的同學都比自己瞭解火神那傢伙的個性跟脾氣。
　　
　　在火神被青峰激到整個人炸毛爆發並憤而離去後，青峰雖然當下有些錯愕同時也無法理解，自己以前明明也說過更刻薄的話也沒見火神有多大反應，更稱得上是樂於接受挑戰地反擊回來……但這一次的事， 卻是讓青峰怎麼也想不透到底是哪個部份去踩到了火神的底線，讓他腦子一熱，連可能會被退學都不放在眼底，直接將未完成的打掃丟著便衝了出去。
　　
　　青峰當然不會也跟著腦袋發熱地衝出去將人給抓回來把打掃工作一起做完，要是教練突然在那段時間跑過來突襲檢查，他豈不是倒楣到要跟火神那個蠢蛋一起被退學？
　　
　　雖說是如此，青峰也做不到眼睜睜看著那個白痴因為打掃工作沒做完這種傳出去會笑掉人家大牙的理由被退學。好在也只剩收尾部份， 所以他青峰大爺就難得大發好心一次，替那蠢蛋善後一下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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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人默默地將所有的打掃工作結束掉， 最後一次檢查門窗並將鑰匙交還給值勤的夜班教師， 青峰接著便去早就空無一人的餐廳買個泡麵隨便吃一吃後，這才慢慢走回屬於他們的那棟宿舍樓。
　　
　　只是，讓他意外的是，他一進門就看到了舍監正一臉頭痛地坐在交誼廳的沙發區上等他回來。
　　
　　「啊，青峰你回來的正好。」
　　
　　一見到青峰，舍監就像見到救星般起身迎上前去。
　　
　　「你跟火神又發生什麼爭執了？他一回來就跟我說他要換房間，不然他就要搬出宿舍……」
　　
　　頓了一頓，舍監眼尖地發現青峰臉上跟身上都有和火神極相似的鬥毆瘀青痕跡， 只是青峰膚色較黑，所以看起來並沒有火神那樣一眼看去讓人覺得怵目驚心。
　　
　　皺了皺眉，這下舍監不用問也大概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你們又打架了。」
　　
　　這回用的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句。
　　
　　「……啊啊，那又怎樣。我跟那傢伙打架不是稀鬆平常的事嗎？」有些厭煩舍監這種小題大作的行徑， 青峰不耐煩地逕自往位在三樓的房間走去。
　　
　　如果這次真的跟以往那樣鬧過就算了，他自然不會說什麼，但就是這回火神一回來便堅定且強勢無比地宣告他要換房間換室友，舍監才會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
　　
　　嘆了口氣， 基於必須維護宿舍規矩與調和住宿者之間紛爭問題的舍監不屈不撓地也跟在青峰背後上樓。
　　
　　「青峰， 不是我想說你， 而是……」
　　
　　「不想說的話就別說了。聽了就煩！」毫不客氣地一口打斷舍監正想苦口婆心勸戒的話語，青峰轉眼間已經來到了二樓，正要踏上往三樓的階梯。
　　
　　而被青峰一點情面都不給，想說的話硬生生被噎在喉嚨中的舍監，雖然也可以清楚的感覺到青峰的不快，不過，放眼這一區的宿舍， 能夠和青峰這種極端不合群的人共處一室且至今還算平安無事的也就只有火神了。
　　
　　如果是換做其他人，不是屈服於青峰淫威之下成了被他任意使喚的囉囉，肯定也是會和青峰互起爭執卻最後被打得進醫院， 而無法像火神那樣簡單擦個藥，隔天照樣能夠生龍活虎、活蹦亂跳。
　　
　　再說，青峰可是惡名昭彰的難相處，出名程度跟他的花名在外一樣有的比。
　　
　　舍監回想起當火神跟他提出要求要換房間跟室友時，他也曾經試著問了一下同宿舍樓的人有誰願意跟火神交換房間的。結果一聽到室友是青峰後，所有人完全是相同反應的一口拒絕， 就連原先跟同室友起爭執的213房，也都表示寧可忍受現在的室友也不願被換去跟青峰同房。
　　
　　像青峰這樣攻擊性強大又冷漠孤傲的猛獸，大概也只有同屬猛獸卻跟其他人親近且友善得多的火神才可以和他同房居住並勉強相安無事的。
　　
　　所以， 為 了宿舍日後的安寧跟眾人的性命安危著想，雖然火神跟青峰住同一間時也常吵架鬥毆不斷，不過至少不會危及到其他人……而且一些重要通知只要交託給火神，通常 都可以順利傳達到青峰手上。若是換了別人接手去做這些事情，青峰肯定看也不會看就順手丟掉，更會直接當成耳邊風聽過就忘……
　　
　　因此，從剛剛就一個人苦思良久的舍監所得到的結論是──為了不讓這宿舍樓因為青峰一個人而變得烏煙瘴氣， 繼而讓學校質疑他這舍監是否督導不周，火神的存在絕對是必須的。
　　
　　好歹火神在時，青峰雖一樣老是嫌麻煩並愛理不理的，但至少還算跟大家和平共處……就算跟火神的打架鬥毆也都會有所節制，損傷不至於過大，且都在可以控制的範圍內。如果火神真不在了，那舍監也幾乎可以預見世界末日提早來臨了！
　　
　　「青峰，我不管你跟火神又因為什麼事鬧得不愉快， 但大家各退一步，道個歉就能解決一切問題不是很好嗎？不是有個諺語叫：朋友之間是沒有隔夜仇的。只要把話說開， 相信火神也會不計前嫌──…！」
　　
　　舍監仍然跟在青峰後方，即使明知青峰聽進去的機率不大， 但為了日後宿舍的安寧著想，就算青峰沒在聽，他還是得秉著凡事以和為貴的原則來進行安撫勸說。
　　
　　只是，青峰的猛然停下腳步卻是讓跟在後方的舍監一時沒留意到而一頭撞上青峰高大寬厚的背脊。在接受到青峰殺人般的冷冽目光後， 舍監嚇得連忙退離三步， 並在手忙腳亂解釋他不是故意的同時，發現了火神正提著一袋簡單的行李站在他跟青峰房間的門口，剛好要鎖上門的樣子。
　　
　　「……這是幹嘛？學女人不高興就玩離家出走？」
　　
　　面對青峰的冷笑譏諷，看得出火神用了很大的意志力才沒有再朝青峰揮拳相向，而是索性連門也不鎖了，直接將鑰匙收回口袋。
　　
　　「既然你已經回來了，那門我就不鎖了。」
　　
　　冷冷淡淡像在交待一件什麼無關緊要的事情，火神接著無視青峰彷彿要看穿他的狠戾尖銳視線走向一旁被那兩人過於強大的氣場給震得一時之間動彈不得的舍監，道：
　　
　　「大衛， 我要申請外宿幾天。等什麼時候我可以換房間了，你再通知我。或者，直接等我找到學校附近的租屋後，我會再回來搬東西並辦理宿舍退租手續。」
　　
　　直覺火神說那話明擺著就是要給自己難堪，青峰忍無可忍地回過頭去抓住了火神的手， 同樣怒火高漲地想問對方到底想怎樣。
　　
　　難道就只因為他帶女人回房間做愛沒經過他這個室友的同意？還是他覺得那時候在場上自己指責他拖累藍組， 要他下場傷了他的自尊心？或者是向來在教練眼中都是態度可取的模範生的他，當著球隊所有隊員的面被罰和自己打掃體育館讓他備覺羞辱？
　　
　　不管是哪一項，青峰都不認為有什麼大不了， 更覺得火神因為這點小事就氣成這樣簡直是小題大作。卻不知道火神根本不是在意那些事情，他氣得是青峰完全不懂尊重他人，更仗著球技過人而傲慢狂妄，甚至口出惡言傷人的行為跟態度。
　　
　　「給我站住，火神大我。想走的話至少把話給我說清楚了再走！」
　　
　　「青峰大輝，我跟你這種人沒什麼好說的。」
　　
　　火神手一抬試圖甩開青峰的手，卻沒料到青峰手勁極大，一時之間火神竟掙脫不開。
　　
　　就在兩人正在進行角力之際，火神身上的手機卻突然響了起來。放棄跟青峰進行無意義的角力動作， 火神俐落地從口袋中摸出手機一看，是不認識的號碼。雖然有點猶豫，不過火神還是選擇了接聽。
　　
　　電話一接通的瞬間， 自手機那頭傳來的歡樂愉悅嗓音當下讓火神有種想摔電話的強烈衝動。
　　
　　『もしもし～聽得到嗎？小火神，是我唷！我是黃瀨。之前海常的王牌兼模特兒的黃瀨涼太，你還記得嗎？聽小黑子說你跟小青峰居然是被挖去同一所學校、同一個球隊， 是真的嗎？啊哈哈哈哈～小青峰那傢伙跟你有沒有好好相處啊？』
　　
　　啪！火神本聽見黃瀨那個跟青峰一樣同屬奇蹟世代一員的聲音已經感覺很火大了，現在又聽到他八卦地詢問自己跟青峰有沒有好好相處的問題，讓他怒火叢生之餘更是當機立斷地直接切斷黃瀨的來電。
　　
　　在黃瀨又不死心地重撥好幾次電話， 每次都被火神惱怒地按掉拒接後，青峰就算不好奇來電者是誰，這下也被挑起了興致。
　　
　　眼尾微挑，青峰剛又想嘲諷對方是哪個熱情如火的女友來電時，這一回輪到他自己身上的手機響起來了。
　　
　　瞧火神見電話終於沒再響起而是換自己的電話響後，露出一副如釋重負的樣子，青峰心底不免一陣困惑。雖是如此，他仍沒有鬆開抓著火神的手，而是改用另一手從外套裡摸出電話。
　　
　　和火神的情況一樣，剛一接通，青峰都還沒開口說話， 電話那端的黃瀨已經假哭著開始抱怨：『小青峰～剛剛小火神好過份。他不但掛我電話，還一直不肯接聽我的電話，這實在是太傷我的心了～嗚嗚嗚嗚～』
　　
　　好歹跟黃瀨相處的時間比火神要長，知道對方習性的青峰雖然在聽到對方那猶如鬼哭狼嚎般的抱怨後額角隱隱冒出一條青筋，不過他還算有給這個同為奇蹟世代的成員面子，沒有直接掛他電話。
　　
　　「…說重點，黃瀨。我沒那個閒時間聽你講廢話！」
　　
　　『啊…真是的， 我們那麼久沒見了，寒暄一下也不過份吧？』雖然依舊是抱怨，不過黃瀨同樣也深知青峰的脾氣，搶在他要掛電話前高聲道：『等等等等，先別掛！先別掛啦！其實我是替小黑子來傳話的。』
　　
　　「替哲傳話？」青峰的話語讓想繼續掙脫對方箝制的火神也跟著豎起了耳朵，不再試圖甩開青峰的手。反而不自覺將身體傾往青峰的方向，希望也能聽見一些蛛絲馬跡。
　　
　　而青峰見火神不再抗拒的想拉開自己的手，也跟著放鬆了抓著他的力道，並將手機轉成擴音模式好讓兩人都可以聽見。
　　
　　『嗯， 因為我明天要去美國北卡洲那邊出外景，正好出外景的地方就在你們大學裡面。小黑子知道後，托我傳話給你們，問後天正逢假日你們倆有沒有空， 一起出來見個面聊聊天之類的……』
　　
　　「「…………」」
　　
　　火神跟青峰面面相覷地互望了一眼，雖對黃瀨所說的話存有一定懷疑，但是如果黑子真的是特地從日本飛來美國見他們，不去也未免太說不過去了。
　　
　　而火神雖很不想再跟青峰扯上關係， 不過至少黑子這個在日本認識的好友來訪， 說什麼也應該要到場才對。
　　
　　「……如果是黑子的話…我知道了，我會過去。」
　　
　　見火神明明那麼排斥跟自己相處，卻因為聽見有關黑子的消息而留下來，更承諾黃瀨說會到場後，對於火神這麼看重黑子的反應，青峰心底突然有種說不上來的奇怪彆扭感。
　　
　　「…既然哲這麼說了，那我就去吧。反正一樣都在校區內。」
　　
　　『啊， 那真是太好了～那就這麼說定了。時間跟會面的地點我會在傳短信給你們。那就先這樣啦，掰！』
　　
　　這回黃瀨沒有再囉唆， 很爽快的切斷了通訊。
　　
　　既然後天還要再見黑子，與其像原訂計畫去寄宿在別人那邊幾天順便找租屋處，還不如告訴自己忍耐兩天，等黑子他們離開後再來專心處理搬宿舍的事。托黃瀨那通電話的福，火神已經暫時冷靜下來，也不再覺得還要跟青峰共處一室是多麼令人難以忍受的事。
　　
　　反正頂多兩個晚上而已，當青峰是隱形人，做自己的事睡自己的覺就行了。
　　
　　打定主意，不再想著離開去找同學借宿的火神又一次用力甩開青峰仍抓著沒有放開的手， 這一回倒是很容易就掙脫了。
　　
　　勉強算是達成共識不再提起剛剛爭執的火神跟青峰兩人分別一前一後地回到寢室後，早一步先回來的火神因已經洗完澡，所以便將東西丟著，外套一脫便往屬於自己的那張床躺上去，拉高被子， 決定將今天被消耗掉的體力利用食物跟睡眠好好補回來。
　　
　　而既然已經填飽了肚子，自然就是該好好睡一覺。
　　
　　向來都是好吃好睡的火神除了正規比賽前一天容易緊張睡不著外，其他時候倒是很快就能入眠。尤其今天又是打球又是比賽然後還要打掃已經讓他累得夠嗆，幾乎是一沾上床， 不用三分鐘，青峰便聽見了火神陷入熟睡的微鼾聲。
　　
　　「……你是屬豬的嗎你！笨蛋神。」
　　
　　低低地咒罵一聲，青峰也逕自去浴室沖掉滿身的黏膩跟汗水後，只在腰際圍著一條毛巾便走出來。
　　
　　坐在自己的床上，青峰一邊拿毛巾擦著自己的頭髮， 一邊盯著早已睡到四平八穩的火神，微微一嘆，回想起剛剛火神要離開時自己拉住他的那種行徑，青峰自己都搞不清楚為什麼要這麼在意火神生氣甚至是發飆的理由。
　　
　　而想不出來的事，再想也只不過是浪費時間。
　　
　　一向鮮少去深究問題核心的青峰隨手將擦完頭髮的毛巾丟在地上， 關了燈，一樣躺回自己床上時， 卻忽然聞到一陣濃郁的女性香水氣味。皺眉思索半天後他這才突地想起那應該是下午帶回來辦事的那女人身上所留下來的香水味道。
　　
　　本來還覺得那味道挺清爽好聞的青峰，不知怎麼搞的，青峰突然有種強烈噁心的感覺。
　　
　　突地翻身自床上坐起，青峰滿臉厭惡地瞪著自己染上甜膩香氣的床被，莫名心中一陣焦慮與煩躁。
　　
　　相比起火神睡眠品質絕佳的一夜酣眠，被那香氣給擾得輾轉反側的青峰卻是難得的一夜無眠。
　　
　　一直到天亮， 晨光自窗外映入室內，同時顯現出火神身上的被子被半踢下床，露出一截肚子的大字型睡相後，睜著兩眼瞪著天花板直到天明的青峰在又一次翻身看到火神那稱不上是雅觀的睡姿後，心底莫名地泛起一種溫暖而又安心的陌生感覺。
　　
　　翻身躺平在床上，閉上眼睛，這一次青峰倒是很快就睡著了。
　　
　　帶著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唇角勾勒出來的淺微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