稻荷狐神社

[山龜/奇幻系]《轉生神子》第一章(2)
建檔時間: 7/16 2008　　更新時間: 07/16 2008

【第一章．宿命】(2)



當和也清醒過來時，天色已經完全都黑了。

他發現自己躺在一個漆黑的房間中，只能從門縫透進來的微弱光芒和窗外明亮的星光來判斷週遭環境。

「……」

自床上坐起身，待眼睛比較能適應黑暗後，和也這才發現，這房間簡直簡陋的可以。

一張木頭所建造而成的硬板床，一張四角桌，二張木板凳，一個櫃子（估計看起來應該是衣櫃之類的），剩下的空間幾乎全被密密麻麻且堆積如山的厚重書本給佔去了大半空間。

這房間的主人該不會是書蟲之類的吧…？
而且這是什麼床啊？硬梆梆的！難睡死了，

就連被子都還有一股霉味…真是噁心透頂！

一臉嫌惡地將原先蓋在身上的棉被踢到一旁，和也跳下床，

伸了伸因為睡到爛床而開始腰酸背痛的身軀。

肚子也因為主人的清醒而開始咕嚕嚕的叫了起來，和也這才想起早過了該吃晚膳的時間了。

雖然很疑惑這是什麼地方，但和也並不是一個會用理性與常理去思考的人，肚子餓了就該吃飯，管他這裡是哪裡，

先填飽肚子再說！

在和也走到房間門口的這一小段路上，和也不斷的踢倒堆在地上厚厚的好幾堆書籍，

更有幾次整個人被絆倒而連人帶書撲倒於地…一邊用腦袋中所能想像得到的粗魯話語咒罵著，

和也多次掙扎著從書堆中脫困，好不容易終於來到了門口處。

剛伸手想開門，門已經先一步被人從外面打開，

門板更是直接撞上和也那年紀輕輕便已經呈現出超越常理美貌般的俊美臉龐。

「和也王子，您醒了嗎？」
咦？人呢？剛剛明明有聽到裡面傳來很多碰撞聲的啊……

「田．口．淳．之．介！限你三秒以內立刻將門板從本王子臉上移開，不然本王子就賞一個切腹自殺的命令給你！！」

聽得出是已經咬牙切齒到快要瀕臨怒氣爆發邊緣，淳連忙退出門外再度將門帶上，同時不斷在門外道歉謝罪著：「對不起！王子，

屬下不知道您正好站在門邊，真的是萬分的抱歉！」

「如果道歉有用的話，這世上就不會有戰爭這種鬼東西存在了！」

房門再度被打開，和也臉上掛著兩條鼻血，紅著鼻子，

一臉惡狠狠地朝淳瞪過去。

一邊要認真的道歉並說明自己並不是有意，

一邊又要對著和也那張目前看起來很可笑的臉龐憋著不能有任何表情，淳覺得自己已經快要嚴重內傷了。

好不容易等和也氣比較消了，淳這才又換上嚴肅專注的臉龐，

同時在和也面前蹲跪而下行騎士之禮。

「和也王子，

屬下有件事必須向您報告。」

「有啥事等本王子填飽肚子再說啦，

我肚子餓了，快去找東西給我吃～」

和也沒好氣的擺擺手，轉身朝這棟木屋的大廳走去，走沒兩步卻聽見身後淳沉重的聲音再度傳來…

「我們準備前往神都米雷爾的車隊全軍覆沒了。」和也的腳步頓時停了下來。「包括王子您的行李和一些準備獻給當代喜多川法王的禮物，全都被盜賊給搶奪一空，就連我方隨行人員也都無一倖免。」

「…你是說…」

和也慢慢地轉過身來，

嘴巴一張一合的想說些什麼，

卻乾澀到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事情應該是發生在屬下尾隨您後面去追的時候，藏匿於迷霧森林中的盜賊似乎看準了屬下不在隊伍之中，車隊防禦出現了漏洞時進行奇襲…王子，

您沒事吧？」

眼見和也原先還算紅潤的臉龐瞬間化作死白，淳不禁擔憂地問。

「啊…嗯。你通知了父王了嗎？」
深吸了一口氣平復過於激動的情緒，和也蒼白的臉龐才恢復了些微血色。

「還沒。因為連通訊用的魔法道具都被奪走，屬下認為等到了神都米雷爾後再另尋方法通知皇帝陛下。」

「嗯，那就照這樣吧。」

一聽到往米雷爾的行程照舊，和也便安心了。不然讓他那個有戀子情節的皇帝父親知道，

不立刻派飛空艇來將他接回帝國去才怪，

然後回去之前還會順道將這個迷霧森林夷為平地。

既然不必擔心會被強制帶回帝國，和也馬上又感覺到肚子餓了，

偏偏和也又是那種餓著肚子脾氣便會加倍暴躁的人…下一秒，便看見他像在發洩一樣對著跪在地上的淳猛踹。

「既然事情報告完了就快點幫本王子找吃的來！你是存心想餓死本王子嗎？！」

「……想吃東西前面大廳有水果和剩下的稀飯，用不著這樣大呼小叫的。」

似乎是被和也的大嗓門給引來，山下一邊肩膀靠在走道的牆壁上，一邊面無表情地朝正在向淳發洩怒氣的和也道。

「啊？」

抬高音調，和也轉過身來瞪著不遠處的黑長髮少年，雖然此刻沒有那巨大黑色雙翼，

但那張臉和裝扮的確是自己昏過去之前曾見過的面孔沒錯。

看起來和我年紀差不多嘛…只是這小子比我蒼白且瘦小多了。

嘖！這傢伙到底是男的還女的？

雖然穿著破舊還到處都是補丁痕跡的男性法袍，不過那張臉卻是比和也所見過的任何一個人都還清秀美麗…

先別提他身上無比窮酸的裝扮，

但那傢伙與生俱來的獨特氣質卻是怎麼也掩蓋不住，甚至不說話站在那邊都讓人覺得他是一個出身良好的貴族子弟。

一想到自己貴為一國王子，而今居然有人長相比自己還出色，而且氣質神韻什麼的也比自己更像個氣質修養極佳的一國王子…和也一想到此，內心便猶然浮現一種不愉快感。

挑起一邊眉毛，和也雙手橫置胸前，

揚起下巴，態度高傲地道：「你這窮酸的傢伙知不知道我是誰啊，

居然敢用那麼無禮的口氣跟我說話？」

「不知道。我也沒興趣知道。」

似乎不想理會和也那幼稚的挑釁行徑，山下轉身便想回大廳時，

身後又立刻傳來和也氣急敗壞的怒吼。

「給我站住！你這傲慢的賤民竟然無視本王子的存在！站住！！」

和也想也沒多想的便衝上前去，山下也正巧轉過身來，還來不及開口說話便被和也給撲倒在地，一拳接著一拳全朝著山下臉上招呼而去。

山下個子瘦小歸瘦小，

力氣倒比起從小養尊處優慣了的和也還大，

不甘於平白無故挨打，山下揪住和也衣領，膝蓋朝上一頂，隨後一個翻身便成功的將剛剛仍處於優勢的和也給壓在底下，同樣毫不客氣地一一給他反擊回去。

「王子！」

見和也處於弱勢，淳有些心慌，和也打小在深宮內苑長大，

哪個人對他不是當成掌上明珠般的寵愛呵護著，幾時曾受過這樣的委屈？

而今他居然被一名年紀相仿的少年給壓倒在地上挨打，

淳雖平日總不滿和也的任性暴行，但也見不得一國王子如此受人欺凌…（淳：又是該死的騎士精神作祟！）

淳剛想上前幫忙，卻被一隻手給攔下。

「小孩子為了促進友好感情的打架，大人最好別管那麼多。小孩子的事情就交給小孩子自己解決，嗯？」

說話和攔人的是一個滿臉鬍渣，

雖然歲月無情地在他身上刻劃下時間的痕跡，

不過卻不難看出過去也曾是個罕見的美男子…只是，昔日英俊瀟灑的美男子早已不復再，現在出現在淳面前的，

不過是名邋遢中年大叔罷了。

對方穿著一件已經是破爛不堪且到處都可見補丁痕跡的深灰色法師袍，另一隻手上還拿了個酒瓶，帶著微醺的醉意拉著不知道該怎麼辦的淳，繞過在地板上仍不斷扭打在一塊的和也與山下朝大廳走去。

「來來來，別管小孩子了。小孩子全是既任性妄為又麻煩透頂…咱們大人還是來喝酒聊天吧～」
「可是…」

淳被強壓坐在一張椅子上，剛想站起馬上又被按著肩膀坐下，隨後更感覺到一個裝滿酒的缺角酒杯被強硬塞到自己手裡。

「沒有可是！喝酒！以我大賢者．堂本光一的名義，給我喝光它！」

啊？大賢者．堂本光一？！

那不是佛爾肯公國中，地位僅次於喜多川法王的三大魔導師之一嗎？

可是…聽說大賢者．堂本光一早在二十年前便因為犯下研究並使用闇黑禁術的重罪，

而被剝奪大賢者之名，逐出神都米雷爾，

然後便從此下落不明了啊……

這個醉醺醺且不修邊幅的中年男人，

真的是那位放浪的賢者．堂本光一嗎？

雖然懷抱著滿腹疑問，但淳還是道了聲謝後，小心翼翼的將酒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好酒量。再來！智久那小子年紀太小了，

根本就不能陪我喝酒。而我老是一個人喝酒也實在無聊透頂…來！咱們今夜來給他好好的喝個過癮吧～」

舉起酒罈，自稱為大賢者．堂本光一的男人將它放到淳面前的桌上，隨後自己也另外再拿了個酒罈，

仰頭便是舉起酒罈猛灌酒。

如此豪氣的喝酒法，連身為帝國第一騎士的淳都是第一次看到，更何況這還是出自於一名〝賢者〞身上……

不甘落於人後，淳效仿堂本光一的方式，

同樣舉起酒罈仰灌而下。

什麼皇帝的命令、王子的保護者、第一騎士的榮耀…通通在黃湯下肚後，沒多久便被淳給全部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

至於另一方面的和也跟山下…

一個是已經被揍到鼻青臉腫還不肯放棄認輸，因為力氣比不過別人所以只好用指甲與牙齒作為反擊，弄得對方同樣傷痕累累、血流如注的狼狽模樣。

另一個雖然個子較為瘦小卻力氣獲勝，雖然處於上風卻仍被抓咬得臉上、脖子上、肩膀和雙手都是齒印與血痕，情況並不比對方好到哪裡去的慘烈狀態。

末了，兩人同時力氣用盡仰躺在地板上不斷的喘著大氣…

「哼，

不錯嘛！居然能跟本王子打到勢均力敵。」

「……」連理都不想理，山下當作沒聽到的翻了個身背對著一旁的和也。

「喂，你叫什麼名字？」

「…在問別人名字之前應該先報上自己的名字吧？」山下沒好氣地回道。

「什麼？像本王子這麼尊貴的身分你居然不知道？我可是卡斯嘉帝國的王子，王子耶！」
哇哇叫著，

和也一臉不敢置信的咋舌模樣。

「吵死了，王子又怎樣？我從小到大從沒踏出過迷霧森林一步，誰知道卡斯嘉帝國的王子是誰啊！」

「啐！井底之蛙。算了，

那本王子就好心告訴你我的名字好了！」

一副施恩的模樣，和也裝模作樣的撥了一下散落到臉頰邊的深褐長髮，道：「我叫『和也．龜梨．馮．桑得拉．威斯多藍德』，也是日後將繼承皇帝之位的唯一正統繼承人。啊，我可以特准你叫我和也王子殿下就好了～」

…誰希罕你的特准啊。
山下沒好氣地翻了翻白眼，只是簡短的說了一句：「我叫智久。」

「智久啊…挺不錯的嘛。然後呢？」

「什麼然後？」

「姓氏啊！我可是完完整整的將姓氏都說出來了，你只說個名字，太不公平了吧！」

…又沒人叫你說。
「我沒有姓氏。若真要說有的話…那應該是『山下』吧？畢竟我問了好久，

堂本光一才很勉為其難的告訴我…」

「耶？那個堂本光一是你父親嗎？」

「不是。堂本光一只是把我從迷霧森林撿回來的人。」
說什麼因為我的名字早在出生前便有個叫什麼法王的人幫我取好了，

加上他又是在山腳下撿到我的，所以就把山下當作是我的姓氏……真是有夠不負責任的＝　＝

「智久你不喜歡他嗎？」
聽你的語氣好像對他很不滿似的…

對和也的詢問，山下有些困惑地伸手抓了抓頭，「沒什麼喜不喜歡的。因為從我小時候，

堂本光一就一直跟我說：『你不是該存在於這個世界上的人，總有一天你會受命運引導而離開這裡。』堂本光一他雖然撿回我，把我養大，卻很少跟我說話…」

頓了一頓，

山下的目光浮現了些許的迷惘。

「其實堂本光一說的話有些我都覺得太艱深困難了，

我聽不懂。久而久之，我們便幾乎都沒有再交談了。」

一聽到這裡，和也突然覺得一陣莫名的心酸，眼眶也開始溼熱起來。

「那你不就很寂寞？都沒人陪你玩，也沒有人可以跟你說話…就連唯一可以依靠的家人都如此冷淡對你…你好可憐……」

說著，和也的眼淚已經滴滴答答的掉了下來，頓時嚇得山下一陣傻眼外加手足無措。

「喂，

你幹嘛哭啊你？我、我一點都不覺得我哪裡可憐啊！」

看著和也那張原先如花似玉般的臉此刻卻哭得淅瀝嘩啦、慘不忍睹，山下忍不住滿臉黑線，

心想：

這傢伙到底腦袋哪邊有問題？有誰會莫名其妙因為一個不相關的人而哭的這麼悽慘的嗎？這個自稱是帝國王子的小子是同情心過度氾濫是不是？= =+

「吶，你瞧！我不是一個人，我有夜鴉陪我啊。」
連忙叫來蹲在屋頂橫樑上的大烏鴉，

山下急忙解釋道：「夜鴉雖然是堂本光一的使役魔，但卻和我感情很好，而且也會陪我說話聊天…所以我並不會覺得寂寞什麼的。」

模糊著一雙淚眼看著眼前忙著安慰自己的山下和大烏鴉，和也像下了什麼決心似的，突然握住山下的雙手，表情認真地道：
「我決定了。我要帶你離開那個渾蛋又冷漠的教什麼堂本光一的人身邊！然後你也別管他給你取的什麼破姓氏了，

我把我的姓氏送給你！今後你就叫『智久．馮．桑得拉．威斯多藍德』，從現在起你就和我一起共享這個偉大的姓氏吧！」

「我才不要…|||||||||||||||||||||||||||||」臉上頓時掉下一排黑線，山下像被毒蛇猛獸給咬到一般連忙縮回自己的手。

開什麼玩笑！叫那種名字能聽嗎？我寧可一輩子沒有名字也不要這種超怪異的姓名。

況且真照你那種說法，我還寧可用堂本光一給我取的姓名！這樣至少還比你那個超奇怪的一長串詭異名字還正常多了。

「吶，智久！我們以後就是共享姓氏的好兄弟了喔。」

「我不是說了我不要嗎？不要自做主張！」

剛想甩掉又伸過來牽自己手的溫暖，

一轉過頭，山下便看到和也一臉快睡著的愛睏模樣趴在地板上，伸出的右手正牽繫著自己的左手，一臉幸福的模樣。

「…我從來都沒有任何兄弟姊妹…雖然王宮裡的大家都很疼我也很寵我，

但我還是覺得很寂寞……可是智久不一樣，第一眼看到智久時我就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好像我們從很久以前就認識了。」

山下沒有說話，但他知道和也的意思，因為自己也有相同的感覺。自左手掌心傳遞過來的溫暖熱度，

讓山下心底莫名地湧起一種前所未有的感情…彷彿是曾經失去過的另一半靈魂再度回到了自己的身旁一樣。

「從今以後，一直在一起吧……一起…當好兄弟……」

細碎的低語漸漸飄散在空氣之中，

山下望著已經陷入沉睡，發出均勻呼吸聲的和也，腦海中不禁回想起下午自己躲在樹上睡覺時所做的那個惡夢。

軟棕色長髮，

琥珀色眼瞳，驚為天人的妖艷邪魅容貌……唯一不同的便只有年紀與身上散發出來的絕對冰冷與狂氣。

夢中與自己進行死鬥的青年看起來約十八九歲，

包裹在上級法師袍中的軀體雖然纖瘦，卻更深具一種魔性的美感。

而眼前的和也雖然特徵都和夢中的青年一樣，不同的卻是他比夢中那個人更多了一分天真與傲氣，雖然是個任性又不知世事的帝國王子，不過卻也怎麼看都不可能和夢中那名褐髮青年的影像相重疊。

所以，果然是不同人吧……這傢伙只是湊巧和我夢中的人長相相似而已，

只是個湊巧罷了。

就著原地同樣躺在木頭地板上，山下不忍心縮回手，就深怕這一個小小動作會驚醒好夢正酣的和也，以右臂為枕，閉上雙眼，將腦海中關於兩人為何會對彼此皆有著莫名的熟悉感以及下午那個驚心動魄的惡夢，通通都趕出腦海之外。

現在的這些，都不是自己所應該關心的問題…就將這些充滿疑問的問題留給未來之後再來慢慢探索解答吧。

＊＊＊

隔天一早，兩個宿醉的大人和兩個渾身是傷兼鼻青臉腫的小孩共同坐在一張桌子上吃著早飯。

對和也這個向來光是吃早餐就都講究極盡奢華豐盛的王子而言，

桌上擺的那個只差比清水還濃稠一點的稀飯和咬起來根本不知道在吃啥的燉樹根，

以及鹹得簡直會出人命的醃羅蔔…沒一樣是他吃得下口的。

瞪著桌上的食物，

好似它們跟自己有啥深仇大恨一般，和也的臉臭到簡直可以跟茅坑裡的大便相比了。

「小鬼頭，我是不知道我家的食物是哪得罪你了，但你要是不想吃的話，麻煩請滾到旁邊涼快去。一大早就得看你那醜的要死的臉色，實在嚴重影響到了我的食慾。」

正巧坐在和也對面的堂本光一，一邊端著飯碗，

一邊用木頭筷子指著和也，要他別在這地方影響別人吃飯的情緒。

「無禮的臭老頭！你好大的膽子，竟敢侮辱本王子？！」

火大的一掌朝木桌拍去，和也怒氣沖沖地自原地站起，

指著對面的堂本光一怒吼。

「淳！給本王子將這無禮老頭的舌頭給我割下來！！」

「王子…」

因宿醉緣故現在還在頭痛的淳，現在又遭受和也高分貝的音波攻擊，

當下更覺得頭痛的快要裂開了。

「請您先稍息怒，這一位是之前的米雷爾三大魔導師之一．堂本光一大賢者…並不是什麼無禮的臭老頭。您的措辭太失禮了……另外，堂本光一大人，

這一位是我國的王子．和也殿下………好了，王子，跟堂本光一大人打聲招呼吧。」

「什麼───」

再度高八度的音調。

「賢者？我看是〝閒著〞吧！」

態度傲慢地揚起下顎，

和也冷哼一聲，擺明了根本不相信眼前這骯髒又邋遢的糟老頭會是米雷爾三大魔導師之一的大賢者。

「哦，王子？雖然我不明白井之原皇帝為什麼要這樣對外宣布，不過那也與我無關。」

意味深長的望了眼前態度囂張的和也一眼，堂本光一舉起碗喝了口稀飯後，接著又道：

「用完餐之後你們便離開吧，

出了小屋之後朝東直行，走三個時辰便能走出迷霧森林。如果能趕在中午以前離開的話會對你們比較有利。」

明白堂本光一是好心在指引自己安全上路的時間，淳連忙忍著宿醉的頭痛連聲道謝。

但和也似乎不明白淳的行徑，再度氣得猛跳腳…

「淳你在幹什麼！你沒聽到臭老頭在趕我們走嗎？你居然還跟他道謝？！」

「不是的，王子。痛！王子請快點住手……」

無視一旁正在上演全武行的主從兩人，堂本光一接著又用筷子夾起一條燉樹根，

邊塞進嘴裡邊朝另一邊的山下道：

「智久你等等也去將屬於你的東西收一收，跟他們一起離開這裡吧。」

錯愕地睜大雙眼，

始終默默無語專心吃東西的山下猛然轉頭望著仍一派悠哉的堂本光一，

不解。

「…為什麼…？」

「不為什麼，只是時候到了。」

沒有再多做解釋，堂本光一只是淡淡的丟下這句話，隨後便不再說話，

專心的吃著那極為簡樸的早餐。
不再追問，山下也默默地低下頭，專心地吃著那屬於自己的那份早餐。

與一旁簡直可以稱做吵鬧的主從相反，這一對既是師徒又像父子的堂本光一和山下，彼此間的氣氛卻意外的安靜凝重……

就連到了告別的時候，這兩人都仍是無言相對。

拿著簡單的行囊，

山下本想向堂本光一說些感謝的話，但對方卻朝他擺擺手，然後便當著山下的面將大門甩上。

山下無語，

轉身想追上走在前方的和也與淳那兩人的身影時，一道黑影卻從空中飛降，停在山下的肩膀上。仔細一看，竟是身為堂本光一使役魔的夜鴉。

「夜鴉？」

『主人要我跟著智久大人您，並說今後智久大人便是我的主人了。』

大烏鴉簡短地交代完為何會追上來的原因，

隨後便又飛到鄰近的一棵樹上，俯瞰著底下的山下。

「………」

再次回首凝望身後那棟簡陋的木屋，那裡有他和堂本光一共同生活了十四年的回憶，

雖然並不盡是一些讓人覺得溫暖或開心的記憶，但山下知道，他將會永遠記得這裡，永遠記得那個總是對自己漠不關心，卻又用他自己的方式在守護扶養著自己的堂本光一。

「…堂本光一，謝謝你。」

彎腰朝木屋深深地一鞠躬，

再度最後一次凝望著木屋，山下隨後便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了這個地方，

也從此走入他未來崎嶇坎坷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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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