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龜] 空氣(1)
更新時間: 04/07 2006




有沒有一種人,他的存在就像空氣一般稀薄透明,卻從來不會去在意他是否真正存在?
有沒有一種人,他的神態總是溫和如水,從不曾在你面前抱怨或發過脾氣?
有沒有一種人,你明明從不曾去注意,卻在失去後才驚覺他對你有著不可或缺的重要意義?

我曾經擁有過這樣溫柔的一個人。
可是…當我發現自己的目光總是不知不覺的在人群中尋找他的身影時,我卻早已失去愛他的權利。

<山下智久>

***

第一次注意到他時,他是被BAGA硬拖過來的。
一身被陽光曬成小麥色的肌膚,亂七八糟的頭髮,

 

眼睛又細又小,眉毛卻驚人的濃密…乾扁瘦弱的活像營養不良。
嗯,

 

簡單來講,基本上像這樣一個其貌不揚且一看就知道絕對不適合在複雜的演藝圈生存下去的單純運動少年,我幾乎見過他之後便當下認定這小子一定撐不了多久…
演藝圈沒有外表那般的單純,光鮮亮麗的包裝下是用鉤心鬥角和阿諛我詐構成的基本型態。
缺乏這層認知但又充滿虛幻夢想的人我見過太多,而下場…不是自甘墮落便是黯然退出。
我想,

 
 

這傢伙應該下場也好不到哪去吧?

當我還在心底嗤笑這個長相不怎麼樣的醜小鴨時,仁已經抓著他的手介紹他的名字給我認識…
「P,

 

他叫龜梨和也。是我最近交上的好朋友喔!我們都叫他小龜~」
我堆起了微笑,

 

雖然覺得仁居然會和這樣一個醜陋的小孩交朋友實在有夠沒品味,但我從小便鍛鍊而成的溫柔優雅形象還是要繼續維持下去。
伸出手,我對著那個名叫龜梨和也的小孩露出向來被全事務所譽稱的『天使般的笑容』…
「龜梨君,

 

初次見面。我是山下智久…」
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那個叫龜梨的小子好像在聽到我說初次見面的時候,眼神明顯的一副受到打擊的樣子…
難道我曾在別的地方見過這小子嗎?
當我還在思索自己是否曾在別的地方見過這小子時,他已經握住了我伸出的手,同時回給我一個讓我印象深刻到幾乎忘都忘不掉的溫柔爽朗笑容…
那一瞬間,

 

我似乎有點明白,他爲什麼會被選中成為小Jr的理由了。
「山下君,你好…很高興認識你。」
微溫的手掌並沒有停留在我手上很久,他很快地便放開了。
───果然很粗糙。上面還隱隱殘有厚繭呢…
這是我當時握了他的手之後第一個浮現腦海的感想。

後來,我和那傢伙的交集也不過僅僅侷限於有時候仁的任性將他一起拖來和我們一起出去玩或逛街之類的。
那小子意外的沉默,

 
 

似乎不怎麼喜歡說話的樣子…所以我和仁以及他三人一同出遊時,

 

經常會因為他的寡言安靜而忘了他的存在。
有時候猛然想起時,一回首,便會發現他抿著嘴唇笑得雲淡風輕的模樣。

我曾經私下問過仁,

 

爲什麼喜歡熱鬧喧嘩場合的仁會和龜梨那種安靜到極點的傢伙成為朋友?
仁卻一臉不可思議的回望我。
「不會啊!小龜雖然有時候不太愛說話,

 

但也不算安靜到極點吧?而且小龜人其實很溫柔,

 

跟他在一起會有一種很舒服很放鬆的感覺喔!彷彿所有的壓力悲傷一遇到他便會通通消失了一樣。」
「有沒有這麼誇張啊你?」原來那傢伙是屬於治癒系的嗎?還真是看不出來…那改天有機會試驗看看好了。
只是,在我還沒找他試驗看看仁口中所謂的精神放鬆壓力消除,我已經先遇上了我曾一度以為是我命中注定對象的天使───生田斗真。

***

我很喜歡斗真。
不僅僅是因為他出色的外表,更因為他有著一顆純真美麗的善良心靈。
和他共同組成的4TOPS時期,是我對他的感情燃燒到最高點的時候。那時的斗真,在我心中的份量遠遠超過任何人,

 

就連已經是無話不談的大親友的仁,

 

也比不上斗真那時對我的重要……
仁不只一次的跟我抱怨我最近很少有機會陪他一起去逛街,就連打電話聊天都只是他單方面在講,而我只是隨口敷衍…
雖然知道仁只是害怕寂寞,

 
 

但我也無可奈何,只好玩笑似的要他快去找個喜歡的人,有喜歡的人之後就會少來煩我。
但是下一秒,仁卻陷入了寂靜之中。
我有些錯愕地望著仁漂亮的臉龐一瞬間漲得通紅,同時還一副正極力忍耐些什麼般的要哭不哭表情…
「…仁?」
「…我知道了…反正我在你心底就只是一個BAGA…沒有比斗真還來得重要就對了!」仁吼完後便用力的推我一把,我幾乎是毫無防備的被推得當場跌坐在地上。
在我還搞不清楚怎麼一回事,

 

只能狼狽的從地上爬起來想追上仁幾乎可說是落荒而逃的身影時,

 

卻看見龜梨正沉默地站在門口處,似乎早已望見剛剛那一幕。
仁一看見龜梨便像是個溺了水的人發現一根浮木般,

 

抓著對方,將臉埋在他單薄的肩膀上便號啕大哭起來。
龜梨還是一語不發,只是伸出手輕拍著仁的背,眼神彷彿能包容他所有的悲傷痛楚般溫柔如水;只是當他的目光越過仁在空中與我交接時,我卻有種莫名的恐懼,率先移開了相對的視線。

後來,4TOPS解散,

 
 

我跟斗真的感情也隨之結束。
也是在那時候,我才從他人口中知道,

 

原來仁曾經喜歡過我…是超越朋友的那種喜歡。
只是,從仁趴在龜梨肩膀上哭過之後,仁和我又像以前一樣打打鬧鬧的,依然是朋友,還是大親友。沒有改變。
改變了的,是仁對我的感情。
我和仁,

 

真的就只侷限於親友的關係,再無其他…
而仁,

 

卻在我沒注意到的時候,和龜梨越走越近。每次見面吃飯聊天,

 

話題總離不開龜梨…
而龜梨…偶爾我們三人湊在一起吃飯時,他還是安安靜靜的,沉默的就像活在自己的世界。
不變的,還是在不經意回首的瞬間,

 
 

他那輕輕綻放、若有似無的微笑…

***

「…龜梨君要不要試看看修個眉毛之類的?」
一次,

 

t我們三人又在仁的強迫之下一起去吃烤肉。
仁去上廁所,我一邊翻著烤肉,一邊突然像想到什麼般的朝對面的龜梨建議著。
他似乎被我的提議給弄得一愣,看得出他似乎是想問爲什麼,我索性在他提出問題之前又繼續將話說下去…
「你的五官髮型還是穿著什麼的都其實都還過的去,只是我認為如果你再修個眉毛,讓眉毛整齊一點的話,

 

整個人說不定會更有精神也不一定…」因為你實在太安靜了!不說話的話根本沒什麼人會注意到你。
我悄悄地在心底補上這一句,挾起眼前已經烤到火侯適中的鮮嫩烤肉便是往嘴裡塞。
對面的龜梨似乎還在思索,

 

但很快地便再度露出那淺淺如風般的微笑…
「…謝謝,山下君的建議我會好好考慮的。」
輪到我愣了一下,一般人會特地為了這種隨口說說的事而跟人道謝的嗎?這傢伙會不會太認真過了頭啊?
模糊地應了一聲“噢",我繼續埋頭吃我的烤肉,他也安安靜靜的吃著旁邊的火鍋,

 

一直到仁回來之前,

 
 

我們彼此沒再搭過任何一句話。

當我再度見到龜梨時,離上一次和仁一起去吃烤肉的那次見面已經過了好幾星期,而在那之前,

 

我已經聽事務所的一些前輩說KAT-TUN的龜梨最近像換了另外一個人一樣,不但整個人都變得亮眼起來,感覺上也沒有以前那種冷漠生疏的樣子了…
雖然不說話的時候還是一樣讓人覺得難以親近,但他笑起來的時候卻給人一種前所未有的妖魅,感覺靈魂幾乎都要被他的眼睛給吸引吞噬了般……
聽著前輩們的低語討論,我只覺得謠言果然都是誇張膨脹了好幾倍的東西。
直到我親眼見到龜梨的變化,我才意外的發現,原來謠言偶爾也有陳述事實的時候…
他真的聽了我的建議跑去修了眉毛,原本就輪廓深邃的五官因那細長的眉型而更顯得出眾明顯;頭髮也去剪過重做了造型,

 

衣服方面則沒多大變化,但造型師卻開始喜歡讓他多穿一些很裸露的衣服…
連負責拍照取景的攝影師都習慣將鏡頭轉往他和仁的互動身上,

 

同時感嘆:這兩個湊在一起的畫面是多麼和諧美好啊……

我不知道那個時候自己的內心該做何感受…
若是以前,

 

我應該會很自豪的說是自己建議龜梨去修眉毛讓他整個人看起來改頭換面的,然後眾人就會發出“真不愧是J家中穿著打扮最有品味的山P…"等等諸如此類的讚嘆。
可是現在…我卻有點不是滋味的望著和仁在相機前一副無比親密模樣的龜梨。
那應該是我先發現的,也是我建議讓他去改變造型的!
可是,

 

爲什麼我會成為全事務所中最後一個才發現他驚人蛻變的人?
明明以前就只是個醜陋的要命的小鬼一個,憑什麼現在得到眾人的注目還得以與仁平起平坐?
我不解,對於龜梨的蛻變,

 

除了驚訝外我更多的情緒是不悅。
但我究竟是哪邊看他不順眼,我卻說不上來…

***

04年的SUMMARY,NewS&KAT-TUN合演。
在排練打鬥的那場劇情時,我和仁演對手,

 

卻在意外中被仁給壓得摔倒在地…
而那時,仁吻了我。
只是單純的唇碰唇而已,我當它是意外;但是事後仁卻堅持那是一個吻,並說:「…這樣我就能完全的忘掉P了,以後,真的只是親友了。」
我聽到時只是愣了愣,仁原來那時只是想作個決斷嗎?將所有對我不屬於友情之外的感情給作一個了斷…
那時我也只是笑笑沒說什麼,

 
 

其實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是直覺應該要笑,讓仁真正的放下獲得解脫。

幾個月後,仁和龜梨共同演出了ごくせんⅡ…
仁和龜梨因為那部戲的高收視率而知名度水漲船開,

 

處處可見有關他倆共同代言的產品與CM…
仁也開始跟我抱怨時間總是不夠用,很想休息之類的…還說這話只能跟我說,讓龜梨聽到的話,

 

一定會臭罵他一頓。
笑著鼓勵他振作起精神,我一邊準備著等一下要拍PV的服裝,一邊模糊地在腦袋思索…龜梨的敬業程度實在有點嚇人,雖然自己也一向要求完美,但那傢伙却非要超越完美不可。
他的工作狂程度也是人盡皆知,連同樣也是工作狂的小亮都曾罵過:「龜梨和也你是有自虐傾向是不是?!排工作也不是這樣排得滿檔的!你是人又不是鐵做的,想操死自己嗎?!」
那時的自己應該是笑著反吐嘈小亮,說他根本沒資格說別人…
剛回想到此,

 

仁的聲音又興奮地從電話那端傳來:「對了,

 

P!前天我和小龜一起去買了一對尾戒喔~我和小龜各戴一個,改天有機會再讓你看看!挺炫的說…」
我的心情莫名其妙的因為仁這番話而DOWN到谷底,剛好小山過來告訴我說要開始進行拍攝了,我草草掛了電話,

 

跟著小山一起走出休息室…
只是到了那天工作結束,我的心情卻始終像有個什麼東西懸在那邊,讓我莫名的焦躁不安。
不願去想,浮躁的心情是因何而來…
直覺告訴我,

 

不能去追根究底。
所以選擇無視忽略,

 

卻始終無法擺脫捨棄…

***

在拍攝ドラコン桜的中途,接獲公司通知要和龜梨合作演出秋季日劇,我只是淡淡地應了聲“我知道了"。
雖然接著連拍兩部日劇是有些累人,但還不到撐不下去的地步。
我也不是笨蛋,自然會衡量自己的狀況做決定…所以,我二話不說的答應了。
為了宣傳即將開拍的秋季日劇,我和龜梨分別抽了時間接受雜誌的訪問,

 
 

還各自頂著各自劇組中的造型合拍了一張照片。
感覺上就像是勇介和金田一兩個完全不相干的人硬湊在一起拍了一張照,不但笑容僵硬還蠢斃了!

出了攝影棚,

 

我只是維持著一貫商業用的笑容,輕輕地朝他說了聲:「那合作期間就請多多指教了,龜梨君。」
從仁第一次介紹他給我認識時開始,

 

我在他臉上所見到的笑容始終沒變,清淡如風卻如嬌似媚。
「山下君是我的前輩,我才該在演技上面多向山下君討教。」誠摯的眼神說明了他不是口是心非,只是更多的是我無法解讀的朦朧曖昧。
「彼此彼此。那…我還要返回ドラコン桜劇組接續拍攝未完成的部分,正式開拍那天再見了!」皮笑肉不笑地朝他揮了揮手,我轉身先走了。
走沒兩步,

 

意外的沒有感覺到背後的視線,我有些疑惑的回頭,發現龜梨也朝著我反方向的地方轉身離去…兩個人背對背,一個向左一個朝右,各自往各自的路途前進。
───就像南極和北極,

 

相對平行而無法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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