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離開遊戲艙,仍然怒火難平的靳曜回頭看見那個黑棺材形狀的遊戲艙時,更覺得一肚子火,看什麼都不順眼。

 

「……什麼帶有隱藏職業的遊戲艙,分明是帶衰本少爺的破棺材!!」

 

狠狠踹了遊戲艙一腳以示洩忿,靳曜頓時又回想起自己居然和靳昊那個混蛋雜種在遊戲裡幹了許多回那種齷齪事,登時一臉鐵青,覺得自己全身上下簡直骯髒的有夠徹底。

 

扭頭衝進自家寬廣的大浴室沖洗身體時,全身塗滿泡沫的靳曜眼角瞥見此刻正在放水的陶瓷大浴缸,靳曜腦中頓時又浮現他和破天兩人在客棧浴房共浴的場景。

 

正搓洗身軀的手猛然一頓,明明只是虛擬實境中所發生的事,但靳曜卻覺得自己身軀似乎還記得對方雙手游移撫摸在自己身上的觸感……甚至在憶起當初被強勢入侵的疼痛與逐漸累積起來的快感時,靳曜也發現自己的下身居然有了微微抬頭的跡象,明顯是起了反應。

 

羞惱無比的靳曜此刻恨不得自己一頭撞上浴室牆壁,看能不能將自己腦袋撞清醒一點。

 

咬牙將蓮蓬頭的溫水開關猛然切換到冷水,刺骨的冰寒讓因為玩遊戲而已經禁慾好幾個月的靳曜頓時狠狠地打了個哆嗦,累積數月的欲火也就這麼被生生澆熄。

 

──可惡,一定是現實中禁慾太久了,才會想到遊戲裡的場景就起了反應……操,晚點得找個人來洩洩火才行了。

 

連泡澡的心情都沒有,靳曜沖洗完便直接披上浴袍走出浴室。一邊整理自己的儀容一邊聯絡自己過往那些豬朋狗友出來一起找樂子時,靳曜忽地看見自己房間內的內線電話正一閃一閃地亮著紅點。

 

這宅子裡的傭人至少都有服務靳家至少兩年以上的資歷了,除了身為管家的莫叔外,沒有人會那麼沒有眼色地利用內線電話撥打到自己房間。所以靳曜也沒有多想,直接按了接通,甚至沒有關掉全息電話的1/20顯影功能,直接讓對方和自己的模樣呈現在彼此面前。

 

「莫叔,什麼事?」

 

大敞著衣襟,剛處理完自己那些新長出來的鬍渣,靳曜正滿意地對著鏡子摸自己重新又恢復了光潔下巴的帥臉,渾然沒注意到通話那頭一片靜默,接著又按下遙控開啟自己平日都有專人負責打理的衣櫃挑起外出服來。

 

「……靳曜,是我。」

 

正拿著幾件襯衫在鏡子前比對著的靳曜動作忽地一僵,若是剛剛還算心情平和,現在則像是炸藥被點燃了引信,面色猙獰到隨時有爆發的可能。

 

「你這小子居然還敢出現在我面前……給我滾!!」

 

手中的衣物隨著靳曜的咆哮飛躍過來砸到了那投影虛像上,但也因為是投影的關係,所以那些衣物自然是穿過那些虛像,一一砸上了放著電話的床頭櫃。

 

「靳曜,我承認我不該說那些譏諷你的話,我道歉。但你能不能先別動怒,好好聽我把話……」

 

狠狠一拳砸上結束通話的按鍵,靳曜咬牙:「道你媽的歉……憑什麼本少爺就非得接受你的道歉不可!」

 

重新撥通內線,這回靳曜直接關閉了顯影功能,也不管通話那方接聽的人會是從小看著自己長大的老管家還是靳昊,劈頭就道:「莫叔,立刻叫保鏢們給我將靳昊痛打一頓後丟出去!!下次再讓我知道你私自放他進來,你也不用再繼續幹下去了。」

 

光只是這樣還不夠解氣,靳曜又拿起電話改口,讓保鏢直接將人給捆了帶去大宅另一側的練武場。

 

換上已經許久沒有再穿過的武道服,靳曜重新踏入這自從他和靳昊小時候一起被綁票救回過後,自家那個短命的臭老爸便為了訓練他們兩人的自保與反應能力,特地新設擴建出來的日式武道場建築物。

 

即使這地方早已許久未經使用,但這宅子裡的諸多傭人也不是白養的,許多設施都有在進行定期的汰換與清整。因此當靳曜冷著臉赤腳踏上鋪著榻榻米的地板時,完全沒有感覺到此處已經久置到幾乎快要荒廢。

 

瞇眼看著應該是一出遊戲艙就直接趕到這邊來的靳昊,那個向來有些微潔癖且總是不忘將自己打理成一派社會精英幹練模樣的異母弟弟,現在居然滿臉鬍渣且頭髮也沒經過整理的亂糟糟模樣,第一次看見對方如此不修邊幅一面的靳曜不禁冷笑地嘖嘖奚落起來。

 

「怎麼,堂堂靳二少居然放任自己如此邋遢的出門?你就不怕被那些喜歡挖名人八卦的狗仔拍到你這落魄乞丐樣?還是說……你是在預演之後被我掃地出門、淨身出戶的下場?」

 

極盡所能的譏諷著,靳曜走近對方,狠狠一腳就是踹向被五花大綁扔在地面的靳昊肚子。

 

他們兄弟兩人自幼便被逼著一起學自保手段與諸多防身術,對於怎樣出最小的力才能最大限度的讓敵人無法動彈,以及在面臨困境時如何保護自己,將傷害減低到最小化都十分的清楚。

 

靳曜那一腳自然是用上了狠勁的,若是一般普通人也許已經吐血了也不一定。但靳昊可說是與對方對練著長大著,對靳曜會出啥狠招自然也能摸得七八分透。

 

只是他雖避免要害直接受到衝擊,那激痛仍是令他不可避免地悶哼一聲,整張臉刷地瞬間都白了。

 

咬著牙,靳昊知道如果不讓對方出一口惡氣,別說和對方好好談一談,他這條小命能不能活著走出這裡更是個問題。

 

「……你要揍就揍吧,但我希望你能夠出完氣後靜下心來好好聽我解釋一下。」

 

見素來強勢的對方竟也會有示弱聽憑宰割的時候,雖然一直以來靳曜確實巴不得看到對方在自己面前伏低做小的模樣,但當這畫面有一天真呈現在自己面前時,靳曜卻沒有想像中那般高興,反而覺得有種說不出來的憋屈惱怒感。

 

──這傢伙什麼意思!明明屈居弱勢的人是他,為什麼自己卻有種正無理取鬧還被對方寬大包容的錯覺啊?!

 

憋著一股難以言說的悶氣,靳曜彎腰狠狠揪住對方頭髮拉向自己,強迫對方抬頭和自己面對面,冷聲道:「解釋個屁。本少爺為什麼非要聽你解釋不可!再說,本少爺還不至於沒品到對個手無寸鐵的傢伙動手。」

 

鬆手放開對方,靳曜以眼神意示留守在附近的保鏢過來替靳昊鬆綁。

 

等對方重獲自由,正揉著手腕關節活絡筋血時,靳曜已經做好備戰姿態,同時挑釁地朝對方勾了勾手。

 

「自上大學你獨自搬出去和你媽住後咱們就再也沒對練過了吧?如果你自己技不如人被打殘了也怨不了別人。」

 

靳昊一愣,頗有些意外對方居然會記得這些事。他還以為靳曜應該是恨不得將跟自己有關的所有事都抹消掉才對……

 

唇角微微勾勒起一抹幾不可見的弧度,本來心中還十分忐忑地覺得或許這回真的要跟對方劃清界線背道而馳了,靳昊卻像看見了一絲希望般無聲一笑,原本頹喪的神態又恢復了原有的自信自負模樣。

 

「……那,若是我贏了呢?」

 

雖不懂對方怎麼忽然間又恢復了以前那副似乎什麼事情都逃不出他運籌帷幄的欠揍自負樣,但靳曜也不得不承認,哪怕現下對方還是一副慘不忍睹的邋遢樣,但光只是週身氣質的轉變,就讓對方此刻看起來多了種屬於藝術家那種桀驁不馴的灑脫隨性……

 

那種天塌下來都不放在眼底的不羈狂妄,遠比起從前那副冷淡疏離的虛偽模樣看起來順眼許多了。

 

「贏?你以為我還是遊戲裡那個隨你揉捏的鏡花水月嗎?」

 

聽著靳曜的嗤笑,靳昊強忍下差點又習慣性去吐嘈反駁對方的衝動。──鏡花水月哪裡可以隨我揉捏了?!反而是破天的命完全都捏在你手裡了好嗎!

 

見對方居然沒有吭聲,誤以為對方確實是沒去想到這一點,靳曜始終維持在陰雨打雷狀態下的心情指數總算有些微好轉一些。

 

「行,你若贏了,本少爺就大發慈悲的饒你一條狗命。」

 

彷彿施恩一般,靳曜勾唇一笑,明明滿滿的輕蔑鄙夷,靳昊卻還是覺得對方這種充滿傲慢姿態的風情簡直是太撩撥男人的理智了。

 

從前雖然也曾經從他人口中間接聽聞靳曜可是某些性癖好特殊的男人性幻想的對象,也聽說過某些噬虐欲強烈的變態男人最喜歡的就是像靳曜這種出身良好又皮相絕佳的豪門公子哥,藉由征服這種滿身傲氣的貴公子來享受駕馭對方的優越感,以及滿足自己扭曲的自卑感……

 

靳昊以前雖無法理解那些人的想法,但經歷過遊戲中那幾次親密的關係後,雄性征服伴侶的本能也讓他開始覺得,自己似乎稍微能夠明白那種將對方折辱在自己身下,臣服於自己所給予的快感,藉此獲得莫大滿足感的心情了。

 

arrow
arrow
    全站熱搜

    稻荷狐太郎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