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太郎x峰治] 結局之後…(峰治篇)

 

 

 

走在入夜後的積雪街道上,剛到勇介打工的地方探完班,順便送晚餐給他的峰治,望著街上因應聖誕節及將來臨而裝飾得美輪美奐的商店櫥窗及人行道,忽地想起,原來自己掉落到這個未來世界也經過一年多的時間了…

 

雖然從一開始掉落這世界的不安到茫然失措,也多虧了龜梨君的收留才讓舉目無親的自己有了一個暫時的棲身之所…也因為這樣,自己才會認識了當時也一起寄住在龜梨君家的勇介。

 

想起初次與勇介認識的經過時,峰治至今依然印象深刻。

 

不管是刻意染成顯眼醒目模樣的金髮,還是那對自己凶狠不友善的態度…

 

甚至似乎因為某種原因而總是不斷在打工忙碌奔波著的身影,都讓當時的自己以為和勇介永遠不會有過深的交集,別說是像現在只有兩個人搬出來租屋住在一起的關係,也許那時連當朋友想好好談個話都有困難。

 

步伐停駐在一家禮品店前面,看著落地玻璃櫥窗內所擺設的精美禮品,峰治認真地思索著聖誕節要送甚麼東西給住在一起的勇介。

 

經過這一年多來在這時代生活且從電視與報章雜誌上吸收來的資訊,好像不管是家人、朋友還是情人…在遇到某些特定節日都會互相贈送禮物給自己所重視的人,藉以聊表一下自己的心意這樣……。

 

印象中還記得,去年自己也有收到勇介送的外套跟帽子…說是讓自己單獨出門時偽裝用的。

 

畢竟,自己和勇介不但長相如出一轍,更和身為大眾人物且身為當紅偶像歌手的山下智久也都長得一模一樣…巧的是,那山下智久不但是勇介的親表哥,也是龜梨君同公司的同事。

 

所以,峰治雖然一直只能從電視或雜誌上得知而始終無緣真正見識到山下智久本人,但有次幫勇介接電話時倒是曾聽過對方聲音,也有幾次和勇介談話中了解到其實他們表兄弟彼此之間的感情並不怎麼好……

 

也或許是因為這樣,所以初認識勇介時,對方一直對自己沒有過甚麼好臉色的原因就是出在自己的長相正好和勇介所討厭的那個表哥一模一樣上頭吧。

 

臉上微微泛起一抹淺淡的笑意,抬頭,忽然發現禮品店內的店員正隔著玻璃櫥窗好奇地望著自己的臉,似乎想確認甚麼般的死盯著瞧…

 

峰治一邊在心底暗叫著不妙,趕緊將頭上帽子的帽緣壓得更低,急急轉身離開。

 

「欸,等等!你是那個山下智久嗎?!」

 

聽見身後傳來那店員追出來到馬路上的呼喊,峰治更是不敢逗留原地太久,眼見因剛剛那店員呼喊出來的名字導致周遭人潮往自己投射過來得好奇目光越來越多,甚至還有人加入那店員追著自己跑的行列…嚇得峰治更是不敢停下腳步,原先快走的步伐已經是變成慢跑,最後更是演變成死命狂奔的狀態。

 

被追到幾乎是無路可逃的地步,峰治眼尖發現路邊有一棟門戶半掩的廢棄小教堂,也不管這算不算私闖民宅,反正先躲再說的閃身藏入。

 

背靠在教堂入口大門的門板上緊緊貼著,峰治憋住呼吸,專心一致地聽著門外的動靜…一直到外頭追逐自己的人潮漸漸遠去,他這才深深地吐出一口氣,同時擦著額上的汗水也跟著卸下緊繃的神經。

 

總算有點了解勇介過去所遇上的悲慘遭遇到底是怎麼回事…雖然隨著時間推移勇介也漸漸習慣,甚至發展出自己的一套應對方法,只是勇介可以光靠不良凶狠的外表和冷酷的眼神就能逼退其他企圖靠上來的女孩子,但自己卻無論如何也沒辦法做到這一點。

 

所以先前雖有過幾次一樣在路上被人當作是山下智久而慘遭追逐包圍的命運,但也都是多虧了勇介或是新太郎幫忙解圍才沒事…如果是自己一個人的話,還真是怎麼都做不到呢……

 

漫在嘴邊的苦笑因腦海突然浮現閃過的某個名字而瞬間凝結在嘴角,不自覺地伸手揪住左邊胸口處的衣服,另一手則摸著掛在自己脖子上的造型十字架項鍊,低下頭,連呼吸都感覺胸口狠狠地作痛著。

 

…新太郎………

 

明明不該去想起的。

 

為什麼…此時此刻又再度想起那個早已不存在,玩世不恭又總是一副遊戲人間姿態的後代子孫呢?

 

那個…明知不該去愛,也明知絕不能對對方產生任何親人以外的特殊感情,卻又忍不住被對方隱藏在開朗無謂笑臉下的陰暗孤獨寂寞那一面給深深吸引………

 

閉上眼,剛剛因跑步原因而還算紅潤的臉龐此刻已經一片蒼白。

 

尤其一直以來自己總是刻意遺忘的記憶,卻在那剎那間流竄而出,無法阻止也停止不了的強烈心情,如驚濤駭浪般的沖蝕著峰治已經劇烈顫抖著的身軀。

 

 

 

『…啊,說起來的確是你出現在這邊的話,那我應該早晚有一天會消失吧。』

 

蠻不在乎的表情,調笑的語氣,新太郎還伸出手觀察自己手有沒有變得比較透明,感覺一點都不擔心的神態。

 

 

 

『唔…真糟糕。對先祖大人出手的話,奶奶知道會打死我吧……』

 

看著身旁新太郎不知道在因為什麼而感到苦惱兼自言自語的模樣,峰治則是望著對方,露出一臉充滿疑惑困惑的表情。

 

 

 

『───小峰治你對自己太缺乏自覺了!除了我以外,通通不准對其他人太好!不管是男的女的通通都一樣。…特別是那個看起來就是對你別有居心的金髮不良,你給我跟他保持距離,叫他滾遠一點!』

 

『新太郎你說話太沒禮貌了!而且在下算是你長輩,你怎麼可以直呼在下的名字…再說,矢島君只是外表看起來比較冷漠不好親近,其實人很好也很溫柔……───新太郎?!』

 

猛然被拉過去狠狠親了一下的峰治像受到驚嚇般地推開眼前的新太郎,一手摀住剛被偷襲的嘴唇,臉上肌膚紅得快要能滴出血來。

 

『…甚麼長輩不長輩的…我才不管你是不是我祖先,只要是我喜歡的人我就絕不會放開!───峰治,你是我的。只能是我一個人的!我絕不會…讓別人有任何機會來覬覦我的東西。』

 

聽著新太郎難得認真起來且聲線低沉了許多的音調,對方盯著自己不放的炙熱眼眸讓峰治一瞬間有些慌亂了起來,剛想轉身逃避面對新太郎瞬間變得有些陌生的眼神,卻被對方抓住雙手用力抵在牆上,逼迫自己正視回應他的感情。

 

 

 

『……時間看來似乎已經差不多了。吶…峰治,你可不要越變越可愛了………以後我要是不在了,可是沒人能幫你擋那些無聊的騷擾分子了。』

 

睡夢中,隱隱約約聽見身旁的新太郎一邊輕吻自己髮梢一邊微帶悲傷情緒低語的聲音…。

 

 

 

『嘛~笑一個嘛!幹嘛這麼愁眉苦臉的?我又不是死掉,只是漸漸消失不見而已啊!』

 

依舊是痞子一般的欠揍笑容,明明自己的身軀都已經透明到只剩薄弱依稀可見程度的影子,新太郎還是在這最後的時刻試圖安慰自責不已的峰治。

 

『雖然很不甘心要將你身旁的位置讓給勇介那小子…不過,我也相信他會代替我好好保護你的。因為我是個很自私的男人,所以我絕不會說出要峰治忘了我去好好追求自己的幸福這種話…相反的,我很清楚的知道,就算到死,峰治的心底也只能容納的下我的位置!我已經不再有繼續陪伴在你身旁的權利,所以讓勇介取代我來照顧你已經是我最大的讓步了…只有你的心,我無論如何都不想交付給任何人……哪怕日後你想起我時會覺得無比的痛苦,我也不希望你忘記,我要你牢牢的記住我的存在,記住我是懷著怎樣的心情愛著你。』

 

那過分沉重濃烈又無法被允許的愛戀,從相遇開始就注定了結局只能是悲劇。

 

已經連實質感覺都感受不到的吻,讓峰治本來就看不太清楚的視線更顯得模糊,不斷從眼眶滑落的溫熱液體,陌生到連自己都覺得無比厭惡。

 

明明是最後了…為什麼連想要仔細看清楚對方的表情都做不到?為什麼眼淚偏偏要來搗亂,讓自己不能將對方最後的身影給深刻留在腦海裡?

 

眼前視線一黑,被新太郎拜託幫忙遮住峰治雙眼的勇介,只能默默無語地自峰治身後伸手遮住他雙眼,同時另一手像要給與他支撐下去的力道般,將峰治的身軀從身後緊緊環抱住,不忍讓他見到新太郎最後消失的那瞬間。

 

『…那最後的吻我就收下了。雖然我比較想要求最後愛的一發啦,但時間看來好像不夠讓我做完的樣子~唔,我這算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嗎?嘛,真要是這樣也不賴……』

 

新太郎最後的言語猶清晰在腦海迴盪,只是當勇介最後終於放開自己時,周遭早已沒有新太郎的蹤影。

 

就像從來不曾有過這人存在一般,新太郎消失了,連一丁點痕跡也沒有留下…除了還掛在自己脖子上,之前新太郎硬要送給自己,說甚麼當定情之物的十字架項鍊。

 

 

 

有些痛苦地彎下身子,峰治蒼白的臉龐有著絲絲冷汗下滑,看起來似乎很難受的樣子。

 

「……還好嗎?你臉色看起來很難看呢。」

 

一旁傳來陌生的腳步聲,伴隨著有些蒼老卻嗓音渾厚低沉的詢問。

 

峰治仍維持緊揪著胸口處的衣服,強迫自己深呼吸好緩和每次只要一想起新太郎就會引發的呼吸困難症狀。

 

仍蹲著身軀緩緩搖頭,雖然很想開口請對方不用擔心,但空氣一直進不到自己肺部,那幾乎缺氧的痛苦讓峰治的臉色除了蒼白更已經徹底沒了血色。

 

「…不用緊張,放輕鬆。沒事的…放輕鬆……」

 

感覺一隻大手緩緩撫上自己的背部,彷彿在幫助自己緩和情緒般,峰治依舊有些艱難地吐著氣,但呼吸已經比剛剛順暢了點,慘白的臉色也漸漸稍微恢復了點血色。

 

終於不再覺得呼吸困難的峰治在深深的換了幾口氣之後,這才抬起頭,望著身旁那名看起來年紀頗大且頭髮花白的老人,同時對對方剛剛的伸出援手心懷感激。

 

「咳…咳咳。對不起…在下沒事了………給貴殿添麻煩了真的是很抱歉。」

 

聽著峰治怪異的遣詞用字,老人先是一愣,隨及哈哈大笑起來。

 

「這位小兄弟你可真有趣…莫非是主知道這教堂過兩天便要被拆了,所以才派你這孩子來讓我這懷舊的老人開開心麼?」

 

「耶?主是……?」

 

一邊疑惑著老人口中所說的“主”到底是誰,峰治在身體狀況比較恢復後也跟著站起身,這才開始仔細打量起這棟自己剛剛為了躲避人潮而藏身進來的小教堂。

 

小小的教堂內已經是油漆斑駁且擺設陳舊,橫在室內的數十張長椅與大大小小打包成一箱一箱的物品重疊堆積在角落,看起來確實是像要遷移的模樣。

 

「那個…未經同意擅自闖進來,真的是非常的抱歉。」

 

看著又一次低頭向自己道歉的峰治,老人倒是覺得好笑,同時也在心底感嘆現在這個時代還能遇見這麼有禮貌懂事的年輕人,真的是件極罕見又不容易的一件事。

 

「其實你也不用跟我道歉,這教堂的門本來就是為任何人開啟,凡是迷途羔羊,必將受到主的指引尋找到真正的道路…雖然它即將面臨拆除重建的命運,但只要有人願意再進來看看它,重緬它過去的模樣,我高興都來不及了,又怎會怪你呢?」

 

要峰治若不是急著離開的話,可以到處走走看看沒關係,老人一邊表示著他是長久以來一直在這教堂服務的牧師,並說著他還有因為教堂預備拆除重建的事需和建商聯絡,所以先到裡頭去處理一些事後,便再度拍了拍峰治的肩膀,像是要給他打氣般的笑了笑,轉身先進裡頭忙碌去了。

 

感激地目送老人進去內室,峰治雖然有獲得老人允許可以四處晃晃,但良好的教養卻讓他也不敢亂翻人家東西,只是沿著牆壁繞了屋子四周一圈後,便停駐在有擺放聖經與一些圖書的櫃子面前,一邊愣愣地望著天花板的彩繪玻璃與正前方的巨大十字架發呆,一邊隨手抽出聖經翻閱著。

 

看著聖經中從最初的創世紀源起開始敘述故事的內容,峰治忍不住恍惚想起,新太郎送給自己的項鍊,也是跟那鑲嵌在牆壁上的巨大十字架一樣形狀……是有代表著怎樣的特殊含意嗎?

 

…犧牲、受難、奉獻…以及,無私偉大的愛。

 

看著聖經中記載耶穌為了拯救世人自願成為犧牲者,並被釘上十字架的過程……峰治雖然明知那不過是神話故事,但卻還是忍不住想到為了自己,情願犧牲他自己換取自己留在現代權利的新太郎。

 

雖然他當時說過他的愛比誰都自私…可是,他為自己所做的一切,卻是像他留給自己的那十字架項鍊一般,全然付出毫無保留,以自己的性命來証明了他比誰都要輕浮不正經卻也比誰都要深重濃烈的愛情。

 

默默地合上書本,一想到新太郎,峰治就覺得胸口又開始不舒服起來。

 

揪著又開始隱隱犯痛的心口,峰治就近挑了一張長椅坐下,將頭靠在前一張椅子的椅背上,艱難地喘著氣……

 

明明知道自己不該去想那個人,也知道自己只要一想就會心臟犯疼到無法呼吸的地步,更曾多次在勇介陪伴下去看過醫生,但卻怎麼也查不出原因…最後也只能歸咎是心理因素作祟。

 

如果…就這麼因思念他而致死的話,對自己而言又何嘗不是一種幸福?

 

苦笑。

 

峰治自己其實真的不只一次這麼想過,但,每次在極度的痛苦中昏迷,卻又總在勇介擔憂充血的雙眸凝視下醒來後,自己就覺得自己沒有辦法那麼自私,無法拋下從新太郎不在後,便一直陪伴在自己身邊照顧著自己的勇介…

 

如果自己沒有來到這個時代就好了……

 

這樣,新太郎就不會消失了。

 

而勇介…也不會因為自己而一次又一次的被傷害著卻還始終對自己不離不棄………

 

如果…當初消失掉的人是自己…

 

是不是,就可以不用那麼痛苦與難過了?

 

是不是,新太郎就能繼續生存在這屬於他的時代?

 

是不是,勇介可以尋找到屬於他自己的幸福,而不是被跟新太郎的約定而束縛在自己身邊……

 

是不是……三個人的結局都會幸福的多?

 

 

 

像個虔誠祈禱的信徒,峰治低著頭,自暴自棄地想著自己犧牲了他人活在當下的意義到底在哪裡?

 

彷彿就連胸口處傳來的劇痛都無法讓他中斷這個念頭般,兀自煩惱。

 

 

陷入這如螺旋般沒有盡頭的迷惘當中,峰治就這樣,獨自一人怔怔地坐在教堂內,直到打工返家卻沒看見峰治的勇介心急的出來找人,並終於在這不起眼的教堂內尋獲峰治為止…。

 

 

喘著氣,在這隆冬之中四處奔波尋找峰治身影的勇介,終於找到了他所想找的人後,一手撐住教堂入口處的門板,一邊急促地喘著氣藉此平復剛剛劇烈運動過後的絮亂呼吸。

 

待整個人呼吸比較平順,勇介這才悄無聲息地走上前去,來到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甚麼的峰治身後,俯身,猛然自他身後環抱住坐在椅子上的峰治,在對方嚇了一跳想回頭確認身後是誰的當下,勇介已經將臉埋入對方頸項間,同時收緊抱著峰治的雙臂…

 

「───為什麼不待在家裡?回到空無一人的家,給你的手機也放在桌上沒帶出門…我以為,你會跟那傢伙一樣,消失不見………」

 

被嚇了一跳的峰治還來不及說些甚麼,便馬上感覺到勇介緊抱著自己的雙手彷彿在極力壓抑些甚麼般,隱隱顫抖。

 

自己果然…又一次讓勇介替自己擔心了嗎?………

 

伸手覆上對方從身後環抱住自己身軀的雙手,從指尖傳遞而來的冰冷觸感,都讓峰治了解到,對方肯定是為了找自己而在這種寒冷的天氣下找了很久吧…?

 

不然,為什麼手會冰到猶如冰塊一般涼冷呢?

 

「……對不起…在下本來想替你送完晚餐後便馬上回家去的,所以就沒將勇介你送的手機給隨身帶在身上。後來因為一些突發事故而暫且到這邊躲避一下,結果想事情想到忘記時間了……」

 

垂下眼睫,峰治有些心疼為了自己連回到家都無法好好休息的勇介,愧疚的心情讓他解釋的話語越來越小聲,幾乎都快聽不見的地步。

 

「……………」

 

沒有吭聲,勇介仍是維持著擁抱峰治的姿態沒有鬆手,那一語不發的反常態度讓峰治有些侷促不安,只能小心翼翼地又一次開口探問:

 

「……勇介,你生氣了?」

 

「……對,我其實真的很想生氣。生氣到我都想揍你一頓的地步!」

 

帶點苦悶的嗓音緩緩自頸項邊流出,礙於姿勢關係,既無法回頭也看不見勇介表情的峰治也只能憑藉對方現在的聲音來斷定他現在的心情…

 

只是,勇介的聲音聽起來不像是生氣,反而懊惱與焦慮煩躁的成分居多?

 

「…勇介……」

 

「……………」

 

收緊雙臂,勇介像害怕甚麼般的緊緊擁抱著峰治,彷彿只要自己一鬆手便會永遠失去對方般,懷著無比的恐懼。

 

「…我不是他。所以…無法在你不開心時逗你笑,也無法在你憂傷困擾時要你趁著人生苦短好好享樂忘卻煩憂……我也沒辦法像他一樣擅於言詞討人歡心…但是,只要你能留在我身邊,就算要我當那傢伙的替身也無所謂!」

 

怔住。

 

峰治愣愣地抓住對方還環抱住自己肩頸的手臂,不明白,為何對方會說出這麼無奈,甚至委曲求全的話語…

 

下一秒,勇介的話幾乎都要讓峰治以為自己早已隨著新太郎消失也跟著一併乾涸的眼淚掉下來。

 

「…───不要離開我。留在我身邊,哪裡也不要去……不要、一聲不響的自我眼前消失……」

 

低著頭,長長的黑色瀏海覆蓋住眼前的視線,峰治只覺得鼻子一陣犯酸,明明有甚麼話想說,張口卻連一個音節都吐不出來。

 

他知道。

 

其實,這將近一年來勇介對自己的好,自己一直都知道…

 

只是,自己卻無論如何都無法忘卻新太郎,無法拋開過去的包袱去重新接納另一個人的愛戀。

 

每每看見勇介那張與自己和新太郎一模一樣的臉龐,雖然明知是不同人,但,卻總是會在失神恍惚間將對方當作是早已不存在的新太郎……

 

而勇介也總用著與新太郎截然不同的模式在默默的關心照顧著自己…

 

即使從不說出口,即使每次自己又尷尬喊錯名字,即使自己一次也沒回應過對方的深情付出……勇介依然,一如以往,不離不棄,始終如一的陪伴照料著自己。

 

不光只是與新太郎約定過那般簡單,若不是自己本身願意這麼做,怕麻煩又討厭照顧他人的勇介,又怎會不厭其煩充滿耐心的陪在自己身邊?

 

為什麼…這麼溫柔的人卻要喜歡上自己?

 

為什麼……這麼溫柔的人不去另外尋找自己的幸福,偏要苦苦等待不可能得到回應的感情?

 

為什麼………明明無法忘記新太郎的自己卻又貪心的眷戀著勇介的溫柔無法割捨?

 

一手緊抓著與新太郎共同擁有的回憶,另一手也貪戀勇介毫無保留的深情付出,一邊不斷自對方身上剝削許多人渴望許久也不曾得到的溫暖感情,一邊又總是狠狠傷害對方直至體無完膚………

 

真正罪孽深重的人是自己才對。

 

真正不該存在於這世界,該徹底消失歸無的人…是自己,不是新太郎。

 

真正值得勇介去疼愛呵護的人,可以是這世上的任何人,就是不能是自己……

 

因為,自己早已失去擁有獲得幸福的資格了。

 

打從新太郎為了保全自己,而情願讓他自己本身消失的那一刻起───

 

「……勇介…」

 

沙啞微帶哽咽的嗓音,陌生的連峰治自己都不認識。

 

手指微微使力,指尖陷入對方仍環抱著自己的手臂皮肉中,似想留下些甚麼,又想証明些甚麼…峰治抬起頭望著正前方的巨大十字架,剛剛都還一片清明的視線,頃刻間卻模糊不清了起來。

 

「…在下……無法給予你任何承諾……在下…甚麼都沒有…甚麼也給不起……勇介,值得更好的人。不值得浪費時間在在下身上……」

 

勇介覺得自己快因為剛剛峰治那番話而窒息了。

 

咬緊牙關,他將懷中的峰治抱得更緊。

 

「…值不值得,是由我自己來決定的。…───跟這世界上的其他人比起來,我,覺得你比較重要。」

 

遠比起直白的“我愛你”更凸顯出勇介的個性,正因為長久的相處讓峰治知道,對方的重要程度一但認定便是會持續一生一世,除非他本人放棄,不然誰也無法改變他的心意。

 

眼前的霧氣又更加重了。

 

峰治吸著鼻子,努力掙扎著想看清楚眼前…

 

「…傻瓜……明明比任何人都聰明能幹的勇介,為什麼現在就成了一個傻瓜了?…在下,已經一無所有,根本沒資格再擁有幸福了啊………」

 

「…無所謂。至少,你還有我…不管發生了甚麼事,我會在站在你身邊支持著你。如果這個世界要與你為敵,我也會為了你,對抗這個世界!───對我來說,你就是這樣一個必要不可或缺的存在。」

 

在峰治耳邊低語呢喃著,像在上帝面前許下一生一世的諾言般,就連緊擁著峰治的雙手,勇介也一丁點都沒有想放鬆的意思。

 

「…………」

 

皺著眉,明明一再告誡自己:不能再軟弱的去依賴眷戀勇介所給予的溫柔…可是,貪心的自己,終究還是捨不得放開手。

 

咬著下唇,一直強忍著不哭出來的情緒,在這最後,終於忍不住嗚咽地掉下了眼淚……

 

像個受盡委屈與傷痛的孩子般,峰治靠在勇介懷裡,抽抽噎噎地哭了。

 

將面孔整個埋進峰治的頸項間,勇介沒去看峰治哭得悽慘的臉龐,也沒再說話出聲安慰,只是沉默地抱著對方,像對方專屬的守護天使,在這隆冬之中張開雙翼,將對方的所有悲傷苦痛全都接收納入懷中,照單全收。

 

 

 

外面,原先已經靜止了的雪,又開始從天空深處緩緩飄落…

 

如同散著冰冷氣息的白花,帶著悲傷與絕望的味道,靜靜紛落,堆積在舊有的雪層上。

 

深夜的街道上,零星稀疏的人影伴隨著無聲飛降的白雪,猶如那忘不了的回憶與無法捨棄的眷戀,都是那麼的孤寂,和…美麗。

 

 

 

END.

 

 

 

 

 

 

 

 

後語:

 

應該不會有人能心臟堅強到可以撐到最後吧?(好吧,我知道某喵除外,爆)

 

真糟糕,我明明是負責勇介路線的劇本

為啥會對峰治小白兔這麼有愛啊?!(抱頭)

照理來說,我應該是去推廣我負責的究極CP路線山勇組合才對…但我現在卻一整個愛上小白兔峰治了Orz

 

唔……連勇介都淪陷了,還好魔王跟峰治只有後宮結局路線,沒有愛情路線,不然我真會是在全面推廣all峰治了囧

55555~~~~~

小白兔果然很好推倒又很好食用~重點是和痞子在一起的兔子真的太可愛了啊啊啊啊~~~~~(奔)

 

老樣子,有勇氣看完的同學記得保密啊~(燦笑)

那,我要接著去寫跟人求婚用的情書了(粉碎爆)

 

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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