稻荷狐神社

[主山龜/輔all龜]《獸王》 - 22
建檔時間: 12/10 2008　　更新時間: 12/10 2008

（22）

「…我只交代說將他人帶出來，誰讓你們碰他的？！」

黑暗中，一聲隱隱帶著惱怒意味的質問，如利刃撕裂空氣一般的犀利無情。

一名因為目睹同夥友人在侵犯龜梨途中而被闖進來的黑崎當場秒殺現場的男人，雖然距離事發已經過了兩天，但他此時此刻卻依舊難以平復當時的恐懼與震驚。

揮著手，一臉死白的結結巴巴解釋：「我、我也勸過他們的…但他們在看清那小子的容貌後就像被鬼迷了心竅般，怎麼也勸不聽…還說什麼難得有這種尤物落在手裡，千萬不能浪費了這次機會之類的…哇啊！」

猛然被一鞭抽在臉上，

男人立馬疼得捧住已經皮開肉綻的臉不斷在地上打滾著。

「對不起、對不起…我真的有制止過他們了！但是…但是他們就是不聽我的話啊………」

「…給我捅出了這種大簍子，

你居然還有臉出現在我面前跟我索要後續的款項？嗯？」

擦得黑亮的黑色真皮馬靴冷冷踩住男人沾染臉上鮮血的手掌，殘虐地施力旋轉。

「…─────」
強忍疼痛的抽氣聲，男人以另一隻同樣染上鮮血的手猛力揪住對方穿著綁帶馬靴的腳，咬牙費力地道：
「…雖然是…這樣……但，你也達到了親近那小子的目的了不是嗎？況且我這邊還犧牲了兩條人命………」

「所以？」

停下扭轉對方手掌的舉動，面孔始終隱藏在黑暗中的男人緩緩揚起一抹陰狠的冷笑。

「你打算藉著這理由來威脅我嗎？既然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你以為我還會留你活口？」

驚愕地瞪大雙眼，

染血的男人難以置信地望著對方一邊慢條斯理地戴上手套，一邊從懷中掏出裝上消音器的短槍指向自己腦袋，

在那剎那間，

他就像是喪失了所有語言能力般，渾身劇烈顫抖。

「你…你………」

「沒料到黑崎高志郎會出現是我的疏忽，但是，你們千不該萬不該的就是違反了當初我委託你們辦的事，甚至動了那小子！」

眸光微瞇，

嘴角輕揚，月光從窗戶外斜斜的映照進來，瞬間打亮了那一直被黑暗所隱蔽的男子身影。

俊朗的面容，

高大的身軀，不羈的微笑中更是襯映著一身雪白騎裝的男人有若童話故事中的王子一般，風度翩翩。

其掛在胸前的一條純銀製成的逆十字項鍊也在冰冷月光的映照下，

熠熠生輝，猶如那悖德之原罪，

帶著引人墮落的甘甜耀眼……

「那麼，夜深了，也該是說“晚安”的時候了……」

戴著白手套的手動作優雅地拉開保險，瞄準地上男人佈滿驚恐的臉，

隨後，

扳機扣下，

混著一部分腦漿的鮮血噴濺到男子合身的白色騎裝與漆黑的長馬靴上，猶帶著些微硝煙的彈殼從槍匣中迸出，

滾落在灰色水泥地上。

「───晚安。做個永遠也不會再醒來的美夢吧……」

將短槍隨手扔在男人已不再有任何反應的屍體上，一身勁衣騎裝的男人輕輕卸下手套，同樣毫不在意的隨手一丟，並以手中馬鞭無情揮開男人就算死也仍抓著自己腳不肯放開的手，邁開步伐，

如同來時一般，安靜而悄無聲息的跨上停放在外頭的黑色駿馬，扯緊韁繩，

馬鞭一揚，就像是童話中外出巡視的一名王子般，尊貴優雅地離開了這個位在碼頭邊的廢棄倉庫。

帶著罪惡氣息的夜晚，染上些許腥紅色彩的滿月，就和剛剛離去的那人一樣，都充滿著濃重的詭異森冷氣息……


＊＊＊


「…這一兩年一直都沒有你的任何消息，

一度更有人傳言說你早已經死了呢。」

一杯裝滿頂級威士忌與冰塊的酒杯被眼前一身華服的男人親自端到桌上擺在面前，冰塊與酒杯互相碰撞的清脆悅耳聲令黑崎微微挑了一下眉，不動聲色。

「雖然我不認為你會那麼容易死，

但也確定你離開了這片土地…───帶著從我這邊挖走的人才！」

略瞇眼，黑崎冷冷揚起一邊唇角，望著坐在自己對面位置上，

留著平頭，臉頰延伸到脖子處有著一處極其明顯刀傷疤痕，雖然滿臉笑容卻又讓人感覺不到對方善意的華服男人。

男人的身材並不高壯，但卻渾身散發著一股無法讓人忽略的奸險狡詐氣息。

雖然對外的身分是一名擁有著跨國企業的商人，

但比起商人的滿身銅臭味，黑崎卻覺得對方身上的暴戾血腥凶狠氣息更是濃厚……

若說獸王是藉著自由名義來施行暴力的戰爭犯；城田優便是打著正義名號來操縱人心的政治犯；而田中聖…眼前的這個男人，便是運用商業買賣機會金錢交易貨幣流通來掌握世界走向的經濟犯。

「…你還真是愛說笑了。放眼天下，有誰不知道田中聖手下人才何其之多，哪會因為我帶走區區幾個人便因此感到困擾的？」

「…哼，我手下雖然人才濟濟，但你帶走的偏偏又都是其中的佼佼者！」

聖深深地看了黑崎一眼，輕蔑地冷哼一聲，

擡起放在交疊的雙膝上的右手，自桌上所放置的一包牛皮紙袋中抽出某項東西，

然後擲在桌上，

整個攤平散開了的，

竟是許許多多不同人物臉部特寫的照片。

而其中，更有不少現今在《獸》當中建立起名聲與不凡地位的人………

「不管是三年前在生存賽中存活的草野博紀、小山慶一郎還是加藤成亮…或是更之前的無差別戰鬥中的第五屆冠軍．赤西仁；甚至你最後一次出現在這邊，一併帶走的那個無差別戰鬥史上最年少冠軍，更被眾人稱做猶如惡魔轉生般的天才美少年．手越祐也……現在，

據說可都成了那個世界最大犯罪組織《獸》的樞要幹部了啊。」

「啊啊。」

平靜地回望，

黑崎不帶任何偽裝，表情還是一如往常般的冷淡。

「那群人確實是很優秀，可是賣了不少好價錢呢…獸王的賞賜可是這個業界出了名的大方，不是嗎？」

「所以，你也投入《獸》的麾下了？」田中聖的語氣低沈了許多，帶著極大的壓迫感。

「不。」

輕柔但堅定無比的反駁。

「我說過：我絕不讓任何人來掌控我，我也只做自己想做的事。誰要毀滅誰，

而誰又要拯救誰，這些都與我無關！誠如數年前你知道的我，

我一向都是獨善其身的一個人，過去不會變，現在不會變，就連未來，也一樣不會有任何改變。」

在聽見黑崎這一番話之後，

田中聖先是瞇起眼細細打量著眼前的黑崎，

似乎在思考判斷對方的話有幾分真實性。

沒多久，便看見他緩和了臉色，就連原先陰冷咄咄逼人的語氣也都放軟了下來。

「…黑崎，

你知道的，我一直都很希望你能過來為我效力。憑你的實力與本領，結合我所掌握的龐大金錢後盾，我們可以聯手將現在的版圖擴張不知道幾倍有餘…為什麼你就是不肯再更有野心一點呢？」

「那是因為…」

目光毫不畏懼地迎上眼前田中聖如芒刺一般的犀利眸光，黑崎仍是無動於衷。

「人類是一種貪得無饜的生物，

一但野心擴大，便永無止盡的想要更多…而我的野心一但越界，難道你就不擔心我會反過來撲滅你？」

面對黑崎探尋般的質問，田中聖卻是仰頭放聲大笑了起來。

「行了！就到此為止，

讓我們停止彼此互相試探的行為吧。看到這些年來你一點都沒變，確實是讓我放了不少心啊！」

淡薄一笑，「你也是，

疑心病一直以來都這麼重。沒變的人應該是你吧？」

「嘛…進行合理的懷疑是身為商人的本能啊。」

舉杯，兩人的酒杯在半空中發出清脆的碰撞聲。

「這次出現，是又發現了什麼喜歡的獵物了嗎？」

「…如果我說是，

你就會乖乖讓渡給我嗎？」

啜飲一口香醇濃郁的烈酒，黑崎噙著一抹極淡的笑意反問。

「天底下可沒有不勞而獲的這種好康事喔，黑崎君。」

咧嘴一笑，

田中聖放下手中酒杯，雙手交握膝上，這時商人談判的本能便出現了。

「正好我也需要你來幫我處理一些檯面下棘手的事…期間為三個月，

到這一屆的無差別戰鬥賭局結束為止。───相對的，報酬和以往一樣，外加我旗下的所有物產你可以任選一件帶走！」

「哼…這次倒是意外的豪爽大方嘛。肯定是燙手山芋吧？」

見田中聖並沒有想回答自己問題的意願，黑崎也不甚在意，垂下眼眸，視線落在自己手上的酒杯上，似乎在盤算些什麼般，若有所思。

就這樣，

兩人各自沉默了許久，良久之後黑崎才率先打破沉默，徐徐開口：

「要我幫你這個忙不是問題，但我有個先決條件，這三個月期間，把你旗下那個名叫“KAME”的人調過來我身邊負責我的一切生活起居。」

掀了掀眉，田中聖臉上的意外之情倒是毫不掩飾的明顯。

「你不是習慣單獨行動也不愛有人干涉你的生活起居…───難不成，

你看上那小子了？」

在質疑中猛地恍然大悟，

田中聖笑得一臉曖昧。

「雖然評斷他人所好不是我的作風，但我還是奉勸你不要比較好。那小子漂亮歸漂亮，卻帶著一股邪氣的美感，先前已經有不少人打過他的主意，但可沒半個活著回來過！若是要長得美的男人，比他條件好的多的是，你要十個百個我都派人送給你，所以你最好還是放棄他吧…」

對田中聖的提議全然不放在心上，

黑崎只是微側著頭，面無表情，視線一動不動地停駐在對方臉上，唇角和眼中溢滿自信的笑意。

──除了他，

我誰都不要。要不要答應這個條件，你自己看著辦吧──

自黑崎眼中看到不容更改的堅持，

雖不明白對方堅持要龜梨的理由何在，但田中聖也深知對方脾氣，

條件一但開出，

只有接受與否，沒有更改條件的餘地。

所以，田中聖若有所思地打量著黑崎，許久才慢慢道：「…不要後悔。」

「至今我還不知道什麼叫做“後悔”。」

自信到近乎自負，黑崎的眼神深沉而充滿陌生難以解讀的光芒。

嘆了口氣，既然對方如此堅持那自己也沒什麼話好說。

拿出契約書，白紙黑字各自簽名畫押，

各自都留存一份當作證明。

伸出手，彼此的雙手在空中交握，

代表著契約買賣的成立……

直到黑崎離開後，田中聖在確定對方確實已經離開自己的豪華宅邸後，這才按下桌上的電話分機，

交代秘書讓龜梨馬上到自己辦公室報到。

在等待龜梨到來的這段時間，田中聖的目光始終冷冷望著方才簽訂好的契約書，燈光在他臉上錯落出陰影，看不清他臉上神情，然而，他週遭的溫度卻像是驟降了般，

異常陰冷冰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