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山龜/輔all龜]《獸王》 - 23
建檔時間: 12/13 2008  更新時間: 12/13 2008



(23)



當龜梨一踏進這間位在街角,既無醒目招牌也沒有豪華裝潢的不起眼簡陋小酒吧時,很快地便從沒幾個座位的有限空間中搜尋到他要找的人。

田口隨性地穿著條紋襯衫與皺巴巴的吊帶牛仔褲,正窩在一群聚賭的醉鬼當中吆喝地玩著擲骰子的賭局。

從那天分別之前,雖然田口已經跟自己做過自我介紹,還拿了名片給自己…但看著眼前的這景象,龜梨怎麼也無法將對方與記者聯想在一起,這模樣跟一般常見的街頭小混混有啥兩樣?

不,還是有不一樣的地方。

雖然從那一次之後也偶有幾次見面的機會,但多半是對方神出鬼沒的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

 

問他為何會出現在這種地方,他也總是笑得一臉玩味地說著是因為私人採訪的因素…然後便這麼打發過去不願多說了。

偶爾,真的只是偶爾,龜梨會意外地發現總是笑得一臉溫和的田口會突然隱沒所有笑容,露出一抹讓人感覺極度陌生的冷酷眼神望著某處…但也只是瞬間,他又恢復成原來的玩世不恭模樣。

變換之快都曾讓龜梨誤以為那樣陌生的田口是否只是自己的錯覺罷了。

還維持著觀察對方融入賭博的人群中模樣,龜梨自己在吧台前找了個空位逕自坐下,

 

順便跟酒保點了杯酒,本想等田口玩到告一段落再出聲叫他,

 

不過對方似乎已經發現到他了。

只見田口跟那群還沉浸在賭局中的人打聲招呼後便直直朝龜梨方向走來,

 

一手撐住龜梨身旁的吧台空位,一邊將臉湊到對方面前,以搭訕般的語調輕挑地問道:「嗨,美人兒,可以坐你旁邊的位置嗎?」

接過酒保遞過來的調酒,龜梨連看也不看他一眼,只是淡淡地道:「那種早就過了時的搭訕法是釣不到任何人的,田口先生。」

「KAME chan還是一如以往的冷淡啊~」

聽起來頗哀怨的聲音,

 

但表情卻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

「而且我已經說過很多次別再叫我田口先生,直接叫我淳之介或者是淳就好了啊~一直田口先生田口先生的叫,感覺多生疏啊。」

抱怨完之後又馬上跟著向酒保點了一杯跟龜梨一樣的酒,龜梨終於側頭淡淡瞥了他一眼,話語依舊清冷。

「…事實上我們彼此也沒熟到能互相叫對方名字的親暱地步。」

「就是因為不夠親密所以才需要培養感情啊!──嘖嘖,

 

KAME chan你這樣可不行唷,這樣是交不到知心的好朋友的。如果你不先向別人敞開心防,別人也不會對你敞開心防的唷~」

笑嘻嘻地轉過頭,明明一頭亂髮,

 

襯衫也皺得像好幾天沒洗過,

 

但那一瞬間對方流露出來的高貴氣質卻是讓龜梨有種童話中落難王子一般的錯覺。

明明沒有高雅的談吐,

 

行為舉止也粗野不堪,外表更是邋遢到只能用不修邊幅能形容…為什麼還是會給人一種出身高貴的懾人錯覺呢?

怔怔地望著明明衣衫襤褸卻莫名散發尊貴氣質的田口,龜梨有些彆扭的別過頭,為什麼自己要在這邊聽別人說教啊?

不是沒看見龜梨彆扭的模樣,但也心知以對方高傲的心性再繼續調侃他下去很有可能令他馬上轉頭走人,所以田口一邊在心底感嘆龜梨從一開始的生疏冷漠到現在會偶爾跟自己鬧脾氣的率真,應該歸功於自己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總算沒白費,

 

雖然耗時耗力,但也總算能讓對方不再那麼的防備自己,回應給自己的也已經不再是千篇一律敷衍應付似的虛偽笑臉了。

望著龜梨端正白皙的側臉,

 

田口有些情不自禁地伸出了手,一邊替他順了順落在耳朵旁邊的鬢髮,一邊狀似漫不經心的問道:

「那麼,我可愛的KAME chan,凌晨三四點這麼早的時間約我出來,我可不認為只是睡不著想找人聊聊這麼簡單乏味的原因喔~」

一聽見田口主動詢問自己深夜找他出來的原因,

 

龜梨卻是難得地垂下眼睫,望著自己手邊那杯艷紅如血的調酒默不作聲。

田口也不逼他,縮回手,

 

改把玩起自己從不離身的銀色倒逆十字架項鍊,在等待龜梨回答的這段時間,他也沒閑著,一邊在腦海中思索著自己長久以來一直掛心的事,一邊捏緊了手中的逆十字項鍊,然後又放開,緊接著再握緊…不斷地重複著。

龜梨也注意到了,

 

田口只要在想著某件事的時候,就會不自覺地把玩起自己掛在胸前的逆十字項鍊。

雖然也曾問過他項鍊是否對他具有特別意義,但對方卻只是笑一笑說是路邊攤隨處都能看到的便宜貨,沒有意義…。

似真還假的回答讓龜梨明瞭對方也有不想讓人探知的心事,對項鍊的事似乎也是有所隱瞞…但龜梨本就不是愛探詢他人隱私的人,所以既然對方不想說,自己也很識趣的不再提起這類話題。

就像過去幾次曾注意到的一樣,田口在陷入沉思時的表情是毫無笑容的,

 

甚至眼神隱約都帶著不為人知的森冷陰寒。

就連目光明明是漫不經心地望著吧台前的酒保忙碌地工作模樣,他卻像是凝向更遙遠的地方,

 

陷入記憶的螺旋當中……

時間緩緩流逝,龜梨難得地主動打破沉默:「───那個…田口先生。」

「嗯?」田口仍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緒當中,

 

純粹是反射般地應道。

龜梨也沒有看向他,目光浮現困惑。

「嗯……昨天傍晚,我被BOSS召見了。」

喃喃自語般,龜梨說著田中聖對他下達的命令,

 

要他在這三個月期間負責發落黑崎的生活起居及大小事項,

 

不論黑崎對他提出任何要求,自己都不能有反抗或拒絕的權利,否則他將拒絕原先自己跟他的協定,不再對他提供金錢上的援助……

田口的一言不發讓龜梨鼓起勇氣講下去,剎那間龜梨覺得自己好像在低訴著紛擾的記憶,隨著傾訴一點一點掙開了什麼,也不在意對方是否真的在聽……

「…………」

靜靜地聽著龜梨的敘述,田口不知何時早已回過神來,正側著頭眸光深凝地望著他。

沒有給龜梨任何意見,

 

也沒插話提出疑問,田口只是安靜地傾聽著,若有所思。

直到龜梨自己猛然驚覺自己居然在別人耳邊自顧自的說了一堆,簡直像在發牢騷或抱怨似的…說到一半的話語硬生生打住,轉頭正想向田口道歉時,

 

對方卻已經一手搭在自己頭上,

 

接著使勁弄亂自己的頭髮。

「等…等一下,田口先生……」

一邊伸手制止,抗議的話語還未說完,

 

田口已經縮回手,笑嘻嘻的容顏一如往常般,恣意灑脫。

「KAME chan想從我這邊聽到什麼答案呢?其實你自己也明白,沒有所謂的答案,真正重要的,是你自己想怎麼做才對吧。」

動作猛然僵在半空中,龜梨看著田口的眼神帶著像被人看穿心事般的慌亂失措。

「從之前幾次對談跟剛剛你的話語,都讓我覺得,過去的你始終是只為了他人而活,

 

從來沒有想過要好好善待自己…你是不是平日太過壓制你自己的真實想法了,試著再過得更任性妄為一點如何?不管怎麼樣,活得自由,

 

別讓自己被所謂的限制給束縛住是很重要的。」

「─────……」

猛然起身,龜梨因為被人直接指出心底一直不願承認的事實而臉上不自覺地浮現代表著難堪的紅暈,幾乎是落荒而逃般的,

 

轉身便是直接離開了這個不起眼的小酒吧。

而田口也不阻止,只是坐在原座位上,一邊目送著龜梨的背影離去,

 

一邊意有所指地笑著伸出右手,輕輕地揮了揮:「───晚安,KAME chan……要再撥電話給我唷~♡」

沒有聽見田口最後的話語,龜梨在奔出小酒吧時,不小心和一個穿著風衣的男人產生了擦撞。

雖然龜梨因不想惹事生非加上自己理虧在先而道歉,但對方卻是像沒發生任何事般的不予任何回應,只是逕自地走上前去……

凝視著那男人的背影,龜梨正覺得對方那一瞬間的面孔有些眼熟卻想不起來曾在哪邊見過時,正巧他也從不遠處的巷道轉彎,街燈模糊的光讓龜梨在那短短的時間再度看清男人側臉,那側臉,

 

竟是和《獸》裡頭同樣任職四天王之一的北天王.錦戶亮有著驚人的相似───

龜梨不敢大意地馬上追上前去,卻在追上轉彎處時發現眼前那條筆直的馬路除了一隻瘦到皮包骨的流浪狗正在翻著電線桿下的垃圾桶外,再無任何生物的身影。

「………」

──是錯覺嗎?

龜梨在審視了許久確定無任何異樣後,在心底反問著自己。

那真的是北天王的錦戶亮嗎?倘若是,為什麼錦戶亮又會出現在這遙遠的異國之地?在革命軍與《獸》關係緊張的這種時刻,他應該駐守在自己的領地上防範未然才對,不可能會出現在這種地方的啊……

又或者,

 

這一切只是我的錯覺…?

懷著一絲不安的疑問,龜梨再度確認了四周動靜之後,這才朝向自己來時路上返去。



***



奢靡腐敗,是錦戶亮對田中聖所一手建立出來的軍火王國及敗金聖地的第一印象。

混濁不安的大氣迂迴在雷電之中,路邊隨處可見的乞丐和因賭博而賺取大把財富的有錢爆發戶一路可說是延伸至田中聖所在的商業大城,人民臉上交雜著野心和惶恐,兇殘及軟弱…極其明顯的對比。

這也是個猶如墮天之城.巴比倫般的國家。

杯盤與人心的交錯間,田中聖為了討好黑崎而替他安排在首都中首屈一指的高級娼館裡舉辦一場接風宴,宴會中不時翻騰著劍拔弩張的氣勢,

 

在暗處波濤洶湧的詭譎漫沒了一切空氣,卻淹不去虛偽的交際笑語。

再者,雖說是接風宴,但其實不過是田中聖出資包下整個號稱世界最頂級娼館.《夏洛特之館》,

 

讓裡頭的所有被評鑑為超優特級的妓女及男娼在逢場作戲的交際應酬中結束後,剩餘的時間便讓他們全部專心接待黑崎這麼一位客人罷了。

在此待命的妓女與男娼皆是萬中選一的極品,正因為是一流,所以接待的客人與費用也都屬於一流的行列。

錦戶從私人司機所駕駛的賓士上緩緩下車,

 

面對眼前金碧輝煌的娼館外觀,

 

有些不屑地低低哼了一聲,在心底暗暗鄙視建造這家娼館的田中聖品味實在庸俗沒品到了極點。

雖然外觀極盡奢華,但卻更讓人覺得空洞寂寞…這也難怪需要依靠人體體溫來尋求慰藉了。

前往入口接待處,那邊,一名穿著黑色晚禮服的男人動作俐落地迎上前去:「歡迎光臨。這位客人似乎是初次見面的生面孔,請問您今日是經由哪位介紹而光臨本館的呢?」

真不愧是高級娼館,似乎將每個熟客的臉都記住了…也就是說可疑人物一概無法進入就對了。

田中聖這傢伙連娼館經營都要這麼小心謹慎,

 

難怪會被獸王評價為多疑又難搞的對手…若不是必要,還真不想跟這種疑心病過重的人打交道呢……

臉上微微顯露麻煩的神態,

 

但錦戶還是依照山下之前的命令,自口袋中拿出他事前便交給自己的介紹信及邀請函。

男人臉上完美的商業笑容在快速審視過那兩封信件後,原本不帶任何感情成分的笑容立刻增加了五成的親切和藹:

「原來是黑崎先生招待的友人,黑崎先生已經等您許久了,那我們這邊請。」

跟著男人轉過長長迴廊,拐了無數個彎,在這猶如迷宮般迂迴的華美公館中,錦戶一邊暗暗咋舌這裡實在大到離譜,一邊觀察這邊的初步地形與建築結構。

最後在一扇裝飾過度華麗的厚重櫸木雕花門扉前停下步伐,

 

在前頭帶路的男人轉身朝錦戶深深一鞠躬,道:

「那麼,黑崎先生正在裡頭,在此先預祝兩位談話愉快。」

佯裝沒看見錦戶蹙起的眉頭,男人再度轉身敲了敲門,

 

並在推開門後便看見被一群身材纖細長相妖艷的妓女與男娼包圍在正中央,如帝王置身後宮般享樂的黑崎。

那群貌美的少年及少女們一看見那晚禮服男人進來,像心照不宣似的理解了什麼,全部停下圍繞在黑崎身邊取悅他的行為舉止,

 

朝向黑崎和後面跟著進來的錦戶深深鞠躬後,便全部跟著那晚禮服男人退了出去。

看來他們已經事先被黑崎交代說等等有客人來訪,會有重要的對談,所以有不要任何人在場打擾吧…?

直到確定所有人都退出門外,這偌大的空間只剩下自己及黑崎後,

 

在一切騷動都恢復平靜之時,錦戶這才緩緩踏上前一步。

「……看來您似乎頗受那個疑心病超重的田中聖所重視呢,…首領。」

能讓《獸》的北方天王如此恭敬地尊稱為“首領”的男人,普天之下也只有那麼一位。

黑崎…不,是化名為黑崎高志郎的山下智久,

 

也就是萬惡組織《獸》的領導者.獸王唇邊緩緩浮現一抹似笑非笑的微揚。

「畢竟,我從還沒建立起《獸》之前便已經設下了這個局,

 

現在的結果不過是之前的鋪路開始發揮了成效罷了。」

隻手撐頰,山下以眼神意示錦戶不需那麼拘謹,放鬆心情坐下再談。

雖然主子很放心,但錦戶仍是有些遲疑地提問:「…這地方…適合討論事情嗎?」

意謂他對在田中聖的地盤上談論有關《獸》的內部機密仍是有些不放心。

明白錦戶的顧慮,山下微微側頭,柔順的黑色長假髮自背後滑至胸前,

 

瞇眼,沒有發出聲音的低笑像極了一隻蓄勢待發的黑豹。

「…啊啊,別看他那麼多疑,只要能突破他的心防取得他信任,對方也會回應你同等值的信賴。這也是田中聖雖然惡名昭彰,卻在國際間商業聲譽完美一流的原因。」

既然自家主子都這麼說了,錦戶也不再多問地在山下對面的沙發軟墊上坐下。

「那麼,首領,回《獸》之前屬下有幾點事要先跟您匯報。」

頓了一頓,

 

見山下一邊替自己斟上葡萄酒一邊不作聲的默許自己繼續說下去,

 

錦戶這才又接著道:

「第一是關於東方軍與革命軍的交戰成果,

 

到昨天為止,東方軍以些微的差距險勝革命軍,但負責關西領地的相葉弘樹也在計策及連番奇襲當中重創了東方軍勢…嚴格來講,目前兩軍實力是不分軒輊。」

「……相葉…弘樹…嗎?」

低喃著覆頌一次相葉的名字,這個能令手越這個向來喜歡速戰速決外帶全滅式手段的人到現在還沒擺平搞定…看來確實不是個簡單的人物。

「第二件事是關於西天王.生田斗真的處分。」

沒有遺漏山下在聽見斗真名字時的銳利眼神,也明白這兩人之間有著自己無從了解介入的深刻羈絆,所以錦戶選擇忽略山下少有的瞬間情緒外流,

 

續道:

「西天王因俄羅斯一行的任務失敗而自請處分,這請求自他回到《獸》開始也已經過了二個多月了,您卻遲遲未作出相應的處理,只是限定西天王的行動範圍…再這樣下去,恐怕將招致有心人士的不滿…而事實上,在基層也已經傳出您過度偏愛西天王,

 

連犯了錯都給予偏袒的謠言聲浪都出現了。」

沉默。

山下的沉默其實也在錦戶的預料之內,只是他沒料到的是,一向勇於面對一切挑戰從不逃避問題根源的獸王,

 

竟然會在感情的驅使下選擇了逃避。

「……這件事暫且先擱著,待我回《獸》之後自會作出處理。」

目光直直地望著眼前的山下,錦戶似乎不容他逃避般,

 

犀利地直指問題中心。

「您知道繼續放任不管會招致《獸》全體上下軍心動搖,更可能使信奉追隨您的人質疑起您的公平性及威嚴…會有怎樣的後果,相信您比任何人都清楚。但您還是選擇延後處理……在屬下看來,您只是想逃避面對這件事吧!」

「亮……」

比剛剛的聲音帶著些微的嘶啞,山下眼中不願面對的痛苦在錦戶眼中一覽無疑。

「你說的我都明白,但,

 

不要逼我現在就作出抉擇……」

錦戶從以前開始就覺得自己是不是天生在愛人的這個情感上出現了缺陷?

不論是愛人或被愛…自己總是沒有深刻的體會與感覺,就連現在山下的掙扎,自己也無從了解他到底在猶豫什麼。

若只是為了無聊的情誼理由,錦戶會說:身為王者,本來就不需要那種多餘的東西。

能用理性解決的東西就用理性解決,能用法規處理的事情就依詢法規處理…這樣不是簡單又省事多了?

嘆了口氣,

 

雖然對山下這種能拖則拖的態度頗有微詞,但身為山下的心腹,自己也有義務為自己效忠的主子分憂解勞就是。

「…我明白了,

 

關於那些謠言與不滿的聲浪,屬下會依自己的判斷替您作出適合的相應處理的。」

不再逼山下當下作出決斷,錦戶接著又報告一些山下曾交代過他代為處理的事情…

「───最後,雖然屬下認為這不隸屬《獸》的內部事務範圍,

 

但還是覺得有必要讓您知曉。」

見山下默不作聲,只是瞇著眼睛一邊享用美酒一邊思索剛剛錦戶報告上來的幾件事情,錦戶接下來的話語卻是讓山下微微睜大了眼。

「屬下在過來這裡的途中正巧遇見了前南方天王,也就是在與革命軍一戰中下落不明的龜梨和也。雖然只是擦肩而過,但他似乎是認出我來了…」

持著酒杯的手微微一頓,山下在沉吟許久之後,這才緩聲問道:「…那麼,他已經確定你出現在這個區域了?」

「不…我想應該還不至於確定。因為那只是短短一瞬間,雖然他後來有意圖追上我想做個清楚的確認,

 

但我先察覺所以躲了起來…但我想,他說不定會因此提高警覺心也說不定。」

「……是嗎……」

山下不再說話了,只是思索著,好一會,才見他有了動作。

起身,

 

走到一旁的巨型落地窗旁,微微扯開金紅絲線編織而成的絲質紗帳,目光投向外頭依舊光輝燦爛、極其奢靡豪華的高級娼館夜間燈火通明的美景。

「…龜梨和也的事…我會視情況來好好處理。───倒是亮,在你回《獸》之前,麻煩你再跑一趟瀧澤那邊。」

腦海中浮現前陣子偶然路過某間廢棄倉庫前時,那個突然跑來求自己救救裡頭被綁架昏迷的友人的人……記得他說他叫“田口淳之介”…是吧………?

不知為何,山下當下的第一直覺便覺得那自稱為戰地記者的男人,形跡比在倉庫裡幹著齷齪下流事的那些人更讓人起疑…

只是自己當下也沒多想,因為在見到正被兩三個大男人綑綁玩弄中的龜梨時,

 

自己正欣喜踏破鐵鞋無覓處,意外的讓他找到想要找的人。

所以當下也順水成舟的答應了那男人幫忙拯救陷入困境之中,

 

整個人還因吸入大量麻醉劑昏迷不醒的龜梨……


「──“田口淳之介”──叫瀧澤仔細調查他的身分。」


這男人……絕對不如他所說的戰地記者如此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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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稻荷狐太郎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