稻荷狐神社

[青火]《To be continued…》17
發文時間: 11/7 2012

---

　　相比起隔天早上青峰的神清氣爽，火神反倒是因為一夜無眠而精神委靡，眼下還隱約可以窺見淡淡的青色痕跡。
　　
　　其實火神雖一時之間無法理解青峰昨晚的舉動，但也沒有另外想到超出兄弟親友情誼範圍外的地方去，更多的是因為青峰一副毫不在意，彷彿前一晚什麼都沒發生過的態度而感覺到莫名的糾結。
　　
　　那種糾結可以歸類到青峰本來就沒啥節操，所以對身邊親近的友人做這種事或許也算家常便飯，只是因為他第一次遇到這種情形，所以才會被嚇到？
　　
　　坦白講，火神自己也知道他其實糾結的不是青峰沒節操誰都好連兄弟親友都可以出手的這種事， 而是憑什麼對方可以事後雲淡風輕， 他卻莫名扭捏一點都不像個男人般豪爽大氣？
　　
　　雖然跟親友做這種事確實有些奇怪，不過老實講雙方也都是舒服的，也稱不上誰吃虧的道理……那他到底是在糾結些什麼？
　　
　　火神苦思一夜未果，連早餐都吃得形同嚼蠟般嚐不出任何滋味，若不是坐在他對面的青峰突然用力踹了他的腿一腳， 恐怕火神在恍神之餘連眼前的盤子都可能拿起來往嘴巴裡塞去。
　　
　　「…一大早的你心不在焉發什麼呆啊？不知是你家電話還是門鈴， 從剛剛就響了好一陣了，你都沒聽到嗎？」
　　
　　伴隨小腿隱約刺痛一起傳遞到火神大腦的， 還有青峰慣有傲慢不羈的嘲諷。
　　
　　總算從自己思考世界中回過神來的火神還來不及跟對方報剛剛的一腳之仇， 馬上又一陣傳遍整間屋子每個角落的悠揚樂聲響起。
　　
　　猛然想起今天便是平安夜， 也是自家老爸預定從日本分公司回來到家的日子，火神臉上閃過一絲驚喜，也沒空再去思索直到剛剛都還讓他倍覺困擾的疑惑，當下從椅子上跳起，三步做兩步地衝往大門方向──
　　
　　「爸！你不是說日本公司那邊還有事沒處理完，所以可能會耽擱到回來的時間。怎麼這麼早就到──」
　　
　　火神咧著大大的笑容本想給門外的人來個久違重逢的擁抱，卻在拉開大門看清門外來人的相貌後， 露出了一瞬的愣怔。
　　
　　「怎麼？不歡迎我？」
　　
　　一如以往，唇邊噙著一抹優雅淡然笑意的冰室微瞇起雙眼，總給人溫柔印象的雙眸滿滿盪漾著眼前人似乎仍未從愣怔中回過神來的倒影。
　　
　　「辰、辰也？怎麼會是你──不， 我是說，你什麼時候回洛杉磯的， 怎麼都沒事先通知我一聲──……」
　　
　　除了一開始的錯愕，火神臉上的表情很快便換上純粹的驚喜，更因為看見從小便情同自己親大哥般的冰室而內心瞬間充斥著滿滿的喜悅。也因為從沒想過會在這具有特殊意義的節日會看見同樣對自己有特殊意義存在的人，火神欣喜若狂之餘， 反倒忘了語言上的邏輯， 簡單幾句話都問得結結巴巴的。
　　
　　冰室其實並不在意那些， 他唯一在乎的，只有眼前人的一舉一動。
　　
　　更在看見火神毫無掩飾的驚喜神態後， 原先空洞的心也跟著瞬間充實起來，本就笑起來面若桃花的臉龐更顯幾分妖嬈。
　　
　　伸出手，彷彿已經做過這動作幾千幾百回了般，冰室勾住火神脖頸，一邊拉往自己， 一邊不忘略仰頭迎合上去，帶著微涼氣息的雙唇清淺地印上火神溫熱的唇瓣，也堵住了對方喋喋不休詢問的話語。
　　
　　雖然說僅僅不過一秒的時間便分開， 和過去成千上百次的問候吻看似沒有什麼差別，不過冰室卻偷偷存了一點小心思。當彼此雙唇相觸的那一瞬間， 他也跟著悄悄以舌尖快速掃過一遍對方柔嫩中微帶堅硬的唇瓣，順便舔去火神剛在用早餐時殘留在他唇角處的一點蕃茄醬漬。
　　
　　若以往常，火神絕對不會對冰室這舉動產生任何懷疑跟聯想。
　　
　　但，不知是不是昨晚和青峰在浴室那番逾越舉止的影響， 火神產生了一瞬間的閃神，不由得將剛剛冰室略冰冷的唇和昨夜青峰猶如燒燙烙鐵般炙熱的雙唇互相比較起來。
　　
　　一個是清淺如春風拂面般溫柔優雅的吻，一個則是充滿侵略與征服意味如獸噬咬般狂狠的吻……無從比較也無法比較。
　　
　　縱使火神明知因為義兄一個禮貌性的問候吻而去想到昨夜的輕狂實在有點怪異， 偏又在他剛想努力挪正自己心思的同時看見眼前冰室彷若意猶未盡般，以拇指輕輕滑過自己下唇瓣，一副偷嚐了腥的貓般慵懶魅惑的神態， 那看似無心卻又隱帶挑逗意味的舉動，讓火神剎那間徹底失了神。
　　
　　微張著嘴，火神明明想說什麼卻腦中一片空白，更在冰室似笑非笑地抬眼看他， 帶著隱約笑意的嗓音問說該不會他早餐又吃漢堡了，不然蕃茄醬味道怎麼這麼明顯時，臉上倏地湧起一陣無法遏止的燙意，就連心跳脈搏也比過往還快上那麼幾分。
　　
　　冰室雖然很滿意火神現在的反應，不過下一秒當他聽見自火神身後傳來一道充滿不耐煩且隱含敵意的低沉嗓音後，臉上優雅和煦的笑容也跟著產生一瞬間的僵凝。只是冰室掩飾的極快，不過轉眼之間，他臉上掛著的笑容又和往日沒什麼區別了。
　　
　　「大我， 你開個門也開太久了。如果是強迫推銷的，直接趕人甩門就好了！」
　　
　　因聽見青峰的聲音而下意識回頭去的火神錯過了冰室認出青峰聲音所產生的不自然表情， 回首只見青峰雙手橫置胸前， 一臉不爽地單肩倚靠在牆上， 渾身上下都散發出生人勿近的黑暗氛圍，也不知到底在那邊看了多久了。
　　
　　即使因昨晚之事到了早上吃早餐時仍處在困惑迷惘的狀態，不過相比起剛剛因義兄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問安吻而產生了莫名悸動，火神反倒是十分感激青峰此時出現的正及時， 不然他還不知道要拿什麼臉去面對自家兄長咧！
　　
　　「啊…大輝， 你來得正好！這是之前跟紫原一樣就讀陽泉的冰室辰也，你應該認識的。」退開一步距離，火神讓出空間好讓青峰可以看見冰室的身影，同時不忘跟冰室介紹：「辰也，他是之前桐皇的青峰，不用我多介紹你應該也知道的。現在跟我同一所大學，也是籃球隊的隊友。」
　　
　　相比起青峰一副愛理不理的傲慢姿態，冰室倒是十分有風度地率先朝對方伸出手，臉上依舊維持著溫文儒雅的清淺笑意。
　　
　　「久仰大名， 青峰君。我是冰室辰也，請多指教！」
　　
　　無視冰室懸在半空中的手，青峰可不屑去和無名小卒打交道，但是在火神帶著隱約警告意味的眼神瞪視下，青峰雖對眼前這名不論從哪裡都挑不出其缺點的俊雅男子本能地厭惡， 但也不好太直接駁火神的臉面， 意思意思地上前拍了一下對方的手便充當打過招呼握過手了。
　　
　　「…青峰大輝。」
　　
　　察覺氣氛有些冷場，火神雖發現青峰似乎對冰室不怎麼友善，不過青峰一向自視甚高， 和他人相處也極少一見如故， 所以火神也當他中二病又發作了並沒有太過在意，反而是回頭親暱地勾住冰室的肩頸，將他從玄關處拉進來，同時有些迫切地道：
　　
　　「辰也，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一通電話都沒先打給我？阿列克斯那邊你聯絡過了嗎？吃早餐了沒，要不跟我們一起吃吧！如果你不喜歡跟我們一樣吃漢堡，那我再幫你做點別的……」
　　
　　猶如連珠砲般一連串的問題自火神口中不斷竄出，冰室則全然不在意， 甚至是有些樂在其中地任由火神拉著他往裡面客廳走去。反倒是被那兩人遺忘而落在後方的青峰，等那兩人經過轉角拐入客廳之後， 本就帶著些微不悅的臉龐， 更是刷地瞬間黑得跟鍋底一樣。
　　
　　剛才火神是因為背對著他，而冰室是被火神的身影擋住所以兩人都沒注意到，但青峰其實是和火神一開始衝去開門的時候也跟在他身後出來。一開始本來也和火神一樣， 以為來人是火神的父親，所以秉持著小輩拜見長輩的意思想說前來跟對方打個招呼……誰知長輩沒見到，反倒看到義兄弟情深擁吻的畫面。
　　
　　好吧， 雖說是冰室單方面摟人過去親，而且也是再尋常不過的打招呼表示親密的方式……不過青峰莫名就是覺得很膈應，連帶看冰室都一整個不順眼起來。
　　
　　就連剛剛， 火神介紹他們認識時，比起握手打招呼，青峰更想直接送對方一拳同時叫對方滾遠點的。現在回想起來，青峰倒有些後悔那時候怎沒順應自己心意，直接揍得那個叫冰室的一雙桃花眼直接變成熊貓眼！
　　
　　男人是很簡單也很複雜的生物。就像是自然界中所有力量強盛的雄性一般，對於自己的領域和認定的東西會擁有極為強大的佔有慾和排他本能。
　　
　　雖然青峰常笑火神說他打球根本就是依據本能來走，比真正的猛獸還像隻猛獸。但，青峰自己何嘗不也是如此？甚至比火神更瘋狂更恣意， 猶如燃燒生命來綻放自身光彩般，耀眼到讓人難以直視又捨不得挪開一丁點視線。
　　
　　唯一比火神好的是， 他可以憑自己的意識推開那扇只有立於頂端的王者才有資格佇立其前方的神秘門扉。
　　
　　正是因為他們是那麼的相像相似卻又不盡然完全相同，所以青峰也很清楚的知道，如果他那時候真對冰室動手，只怕回頭火神會以加倍、甚至多餘三四倍的報復代替冰室還給他。
　　
　　就如同他因為打從心底認同火神的存在，所以無法接受比自己還弱的人在他身邊與他比肩而立一樣。火神也因為冰室是他的義兄， 是從小到大情份非比尋常的青梅竹馬兼師兄弟，所以一樣不會容許任何人去冒犯他！
　　
　　也正因為看出了冰室對火神的重要性，青峰才覺得心底更加不舒服。但真要他說出究竟是那邊看冰室不順眼，他又說不出一個所以然來。因此，青峰最終也只能歸咎成他和冰室是天生八字不合，道不同不相為謀。
　　
　　沉著一張臉跟在那兩人身後慢吞吞地進了客廳，火神跟冰室已經一起鑽到廚房去了。
　　
　　隔著吧台，青峰很清楚的看到火神動作十分俐落地從架子上拿出乾淨的平底鍋，而冰室也像在自己家般， 十分熟稔地依照火神指示打開冰箱取出食材。一個清洗，一個削皮，一個切塊，一個料理…分工合作， 搭配的完美無缺。
　　
　　甚至火神在和對方閒話家常中不忘順手將手中剛試過味道的小勺子仿照剛才，挖取一小匙煎蛋卷直接遞到冰室嘴邊讓他嚐嚐味道如何。眼前這幅猶如新婚夫婦般異常和諧的畫面， 讓早一步吃完早餐只能坐在客廳沙發處佯裝看電視，實際上卻在不斷偷瞄他們的青峰莫名覺得胃部直冒酸水。
　　
　　青峰甚至感覺， 火神那傢伙昨天去超市是不是買到了不新鮮的食材了， 要不他怎麼一大早吃完早餐就感覺渾身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