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山龜/輔all龜]《獸王》 - 32
建檔時間: 2/1 2009  更新時間: 02/01 2009




(32)


「…………。」

躊躇著,龜梨凝視對方那隻朝自己所伸出來的手,望著正等待自己答案的優,卻是遲遲沒有任何行動。

許久,才聽見龜梨細不可聞的詢問…

「如果…如果我要優你放棄軍部的一切,跟我一起兩個人逃到沒有人知道的鄉下一起度過餘生歲月……優,你的抉擇會是甚麼呢?」

是軍部?

還是我?

「…和也…?」

錯愕地望著眼前的戀人,優像是從沒想過這種可能性般,在龜梨殷殷期盼的眼神下,

 

陷入了沉思。

靜默地等待優的答案,

 

龜梨盼望著,哪怕對方只是想討自己歡心的謊言也好,只要他一句話,自己都會毫不猶豫的相信。

只要他一句話。

───讓我看吧…優,讓我看看你的心究竟在哪裡。

我願意用今後你我兩人的命運作為代價來下賭注!

如果你真對我無心…

如果你真忍心,就用殘酷的事實讓我看到!

讓我看到,讓我看到這一切!!

這一切的一切!!!

空氣中瀰漫著讓人窒息的氣息,

 

下一秒,優卻猛然捏緊了拳頭,

 

縮回手,

 
 

同時一語不發的自床邊站立起身。

「優!」

「…身為一名軍人,這是我唯一的選擇。」

別過頭,龜梨看不見他的表情,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轉身離去,聽那腳步聲在空蕩蕩的走廊裡迴盪不已……

「………」

喉嚨裡發不出任何聲音來,

 

龜梨雙手手指緊纏著已經染上斑斑血跡的白色被單。

希望如同飄渺的煙雲,正從龜梨的世界瘋狂逃逸。

燦爛的陽光穿透巨大的落地玻璃窗,炙熱的照射在龜梨的身上,

 

滾燙的溫度正痛苦地煎熬著心口上血淋淋的傷口,讓絕望的靈魂無處藏匿,無地閃躲。

「─────…」

命運和他開了一個殘酷的玩笑……

不要…不要離開我!

優,不要離開!!

永遠都不要離開!!

跳下床,抓起一旁的椅子狠狠地擊碎房內落地窗口的玻璃,

 

龜梨就著一身簡陋的衣裳,通過佈滿玻璃碎片的落地窗,逃開優羽翼的保護,不再猶豫遲疑地狂奔向通往地獄的黑暗深處。



「將軍…就這樣放他走沒關係嗎?」

凝視著窗外地平線彼端沒入人群逐漸變小消失的身影,

 

肩上扛著狙擊槍,

 

嘴邊還叼著一根香菸,

 
 

一臉慵懶神態的松田翔太略為猶豫地朝一旁的優提出疑問。

「……讓他走吧。」

拇指輕輕地滑過自己不久前剛被狂吻狠咬過的嘴唇,優拿下眼鏡,

 

沉鬱地閉上雙眼。

「只屬於黑暗的血腥生物,再怎麼馴養也變不成溫馴的寵物的……這是他自己選擇的路。」

「……」

不再答腔,側著頭觀望已經消失在人群當中的龜梨身影,松田只是彈了一下手中的煙灰,不再多說,

 

默默地陪在同樣一語不發的優身旁。



沒有遇到任何攔阻,順利逃離優等人落腳地方的龜梨,似想徹底逃離這傷心地一般,

 

跌跌撞撞地奔跑著。

卻在人潮擁擠中不小心被撞得跌了一跤,沒有人理會他,也沒有人去主動上前攙扶他,豔紅的鮮血從擦傷的手肘和膝蓋上滲出,仍纏著繃帶的舊傷口也劇烈地疼痛著,彷彿要將他整個人都給撕裂一般的疼痛著…

最痛的,

 

卻是位在左胸口,名為心臟的那個部位。

身邊是來來去去的陌生人群。

有人冷漠地瞥了他一眼,有人好奇地停下腳步對他指指點點、交頭接耳,

 
 

也有人像是從未發現倒臥地面的他的存在,神色漠然地急匆匆自他身邊經過……

龜梨掙扎著想從尖銳的砂石地面爬起,卻一再地發現自己力不從心。

抬起頭,烈陽依舊,刺痛的雙眼再次染上溫暖的潮濕,顫抖著將手伸向太陽,把眼光投向天空……

終於失去了…

終於,

 

完全沒有任何聯繫了……

再也…沒有任何挽回的餘地……

一直以來,都是溫暖自己生命,是自己人生唯一信仰與精神支柱的那個人…

救贖了自己悲慘墮落命運的那個人……

此時此刻,終於,徹底失去了。

接觸不了,觸摸不到,我至死堅信不疑的愛和溫暖…

…我再也接觸不到生命中唯一的光芒了───

絕望地將身軀捲縮成一團,不顧周遭圍觀人群指指點點討論起來的好奇目光,

 

龜梨再也壓抑不住悲苦的情緒,像個無依無助的孩子般,

 

雙手手指深深陷入沙石土礫之中,身軀一顫一顫地放聲大哭了起來。







正和《獸》所派遣而來的聯繫人員商討交代接下來組織的動向,

 
 

坐在面向旅館出入口方向位置的山下,遠遠便看見了龜梨步履蹣跚,一臉失魂落魄模樣地往旅館方向走回來。

靜默地以手勢制止眼前負責擔當居中連絡人的內博貴繼續說下去,表示今天暫且就先到此為止,

 

並以眼神意示對方盡快不動聲色地離開此地。

身為北天王錦戶亮副官的內博貴,

 

在收到來自獸王的命令後,沒有任何遲疑地迅速有禮地退下離開了。

戴上帽子跟墨鏡,如一般的旅客般,內提著像是行李箱的箱子,像個剛辦完退房手續的旅客般,與前南方天王的龜梨擦身而過。

已無多餘心神再去分心注意剛剛那名陌生的旅人為何在經過自己身邊時,似乎若有所思地朝自己方向看了一下,

 

龜梨沒去介意,只是筆直的,

 

如一個空殼的遊魂般,緩緩走進被優襲擊擄走前,自己跟黑崎共同下榻的旅館裡頭。

確認了內並沒有被龜梨發現其身分,並成功遠離這片區域後,山下再度偽裝起身為黑崎的身分,

 
 

坐在原位,

 

一邊優雅地啜飲著咖啡,一邊目光凌厲地凝視著一身土灰髒汙且狼狽的龜梨。

一邊疑惑著為何城田優會放走龜梨,雖然不是想過龜梨會自行脫逃的可能性,

 

但,以城田優的性格,不可能會輕易的讓到手的獵物逃走…

再加上此刻明明自己就坐在旅館大廳還算顯眼的位置上,龜梨卻像是沒看到自己般,右手死死抓著他自己的左手,

 

目光充滿了對未來的茫然,像失去了生存目標般的,空洞無神…怎樣都讓黑崎覺得不太對勁。

目送著龜梨走向櫃台,要了門卡鑰匙後轉身便打算回房間的模樣,

 

黑崎又喝了一口手中溫熱的黑咖啡,思索了好一會才起身尾隨在龜梨身後,跟著回當初兩人一起共宿的房間。

一推開房門,

 

便看見龜梨整個人坐在地上,背靠著床,將臉埋在雙臂之間的頹喪模樣。

走到自己的床邊位置,

 
 

黑崎一屁股在自己的床上坐下,同時拿出自己連洗澡時也從不離身的短槍,一邊進行著例行的維修檢查,

 

一邊冷冷問著:

「…回來了?」

「……嗯。」

悶悶的,聽得出一點精神都沒有的聲音,微弱地自不遠處傳來。

「問題都解決了?」

知道黑崎言下之意是在詢問自己與那幫針對自己而來的追擊人馬關係,

 

龜梨卻是怎麼也不願去回想,悶不吭聲。

他不知道,自己拒絕返回優身邊,接受他的保護這抉擇究竟對還是不對…

但,龜梨也知道,自己並沒有因此而後悔。

即使失去了優,失去了自己生命中對自己而言如此重要的那個人,縱使有所悲傷迷茫,

 

他也不曾後悔過。

他清楚的知道,自己有自己該走的路!

而那條道路,絕不是像個需要被人保護的女人般,依附著另一個男人,更不是像隻被馴服飼養的寵物般,渴求保護與憐寵。

不自覺地捏緊了雙拳,龜梨想起優決絕離去的背影,

 

痛苦地咬牙閉上雙眼,

 

強迫自己不要再去回想。

只是,下一秒,自己後腦勺的頭髮卻被人用力揪住,強迫般地抬起頭來…

睜開雙眼,龜梨恨恨地瞪著近在咫尺的黑崎,痛恨對方連一刻安寧都不留給自己。

「幹甚麼!」

「…我在問你話。問你:問題是不是都解決了?」

不是沒看見龜梨明顯就是哭過的紅腫雙眼,但黑崎卻選擇無視,只是執拗地想得到自己剛剛問題的答案。

憤憤地甩開黑崎揪著自己頭髮的手,

 

龜梨惱怒地一邊揉著自己被扯痛的髮根,一邊沒好氣地回嘴:

「誰知道!至少,可以確定的是,下次見面…我應該不可能再有機會活著回來了吧……。」

「………」

是內鬨嗎?

還是和革命軍那邊起了甚麼爭執,

 

徹底決裂了?

在內心臆測著龜梨與革命軍之間的關係,雖然早在先前自己便一直懷疑對方是否為革命軍所派遣進《獸》的間諜,卻始終苦無確實證據。

所以,自己故意要瀧澤幫忙向革命軍的人透露風聲,

 

好讓城田優派人來將下落不明的龜梨帶回去…

本以為,

 

龜梨若是一去不返,便極有可能應證自己的猜測。

雖然也有可能是慘遭對方滅口的可能性,但上次在市集見到他們只是想活捉龜梨而不是狙殺他的行為舉動,黑崎便大膽地推翻了這方面的假設。

如今,龜梨卻完好無事的返了回來…

這一點卻是讓自己覺得倍加可疑。

再怎麼說龜梨也曾經是《獸》的南方天王,沒有嚴刑拷問外加殺人滅口已經是實屬可疑,如今卻還毫髮無傷地全身而退……

若不是革命軍的間諜,

 

怎麼說也無法解釋城田優會輕易放人的原因何在。

瞇眼,黑崎審視龜梨的目光又加深了幾許冷冽。

再度伸手,

 

不顧龜梨的激烈反抗掙扎,黑崎拖著他一路來到房間內附設的浴室門口,冷酷地將他一把推進去。

「好好的將你自己骯髒的樣子洗乾淨,有礙市容!」

「什…」

聽見黑崎這個表情也一直沒好到哪邊去的面癱居然還有臉罵自己有礙市容,龜梨幾乎要氣炸了。

狠狠惡踹一腳剛被對方順手帶上的浴室門,咒罵著隔著一扇門的同伴。

等到自己乖乖地聽從黑崎命令洗完澡,打理好自己的儀容後,連帶也從怒氣中回過神來時,龜梨發現,

 

自己原先因再也無法跟優恢復以往密切關係而感到絕望沮喪的情緒,不知不覺中已經淡然了不少。

雖然,想起時依然會覺得心痛,但,已經不再像是一開始覺得世界一片灰暗,

 

人生未來已經不具任何意義那般的痛苦不堪…。

走出浴室,黑崎早已經完成他的槍支保養工作,正背靠著床頭,一如往常面無表情地看著電視正播放的深夜新聞。

一語不發地走到自己的床和黑崎的床中間走道,

 

龜梨看了下自己有些零亂的床鋪,猶豫了一會後,轉頭走向一旁黑崎的床。

並在黑崎冷冷目光的凝視下,繼續不吭一聲地爬上對方的床,

 

鑽進被窩,

 

在黑崎旁邊的空位以趴臥姿勢睡下。

「…喂,你的床在另一邊。」

見龜梨居然無視自己這個正牌床鋪主人,大刺刺地喧賓奪主,黑崎冷冷舉槍抵在對方腦袋,低聲警告。

「……我知道。」

知道?

知道還主動爬上自己的床?

不自覺蹙眉,

 
 

就算是想引誘自己,這舉動也太沒技巧了一點。

突然感覺衣服一角被甚麼東西揪住,

 

低頭一望,龜梨那蒼白無血色的手正輕輕揪著自己衣服一角,隱帶顫抖。

就連那脆弱模糊的扁扁嗓音,也隔著棉被無力地穿透而出。

「…一個晚上就好,不,幾個小時也可以……請讓我暫且待在這邊…等天一亮,

 

我就會恢復你所熟知的那個KAME。現在…就暫且容許我軟弱這麼一回………」

「…………。」

沒有回話,黑崎望著對方的目光帶點不知名的心緒,

 

卻依舊陌生到難以解讀。

好半响,才見他緩緩撤回原先抵在對方腦袋上的槍口,不再將心神放在看似已沉沉睡去的龜梨身上,又一次將眸光轉移到依舊在報導著阿拉伯領地內戰的新聞上頭。

靜謐的夜色籠罩著整片大地,黑崎和龜梨都心知肚明,等天一亮,他們彼此都依然是為了各自目標而充當暫時夥伴的個體…

今夜互相依靠,

 

互相分享彼此體溫的行徑,

 

不過是一次短暫的心血來潮。

不具任何意義,

 
 

也同樣的不會改變他們兩人之間一絲一毫的關係…。

縱是如此,與龜梨互擁,形成相對擁抱而眠的黑崎,卻是跟對方一樣,一起擁有了難得無夢的安穩一夜………










連爆了兩次日更,我的精力耗盡了…囧
接下來我要回南部鄉下去休養個幾天,咱們33章再見orz

arrow
arrow
    全站熱搜

    稻荷狐太郎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