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山龜/輔all龜]《獸王》 - 26修正版
建檔時間: 12/21 2008  更新時間: 12/24 2008




(26)

While our dream is confronted with the reality, you always feel painful. Just trample on the pain, or you‘ll be beat down by it.
(當夢想和現實面對時,總是很痛苦的。要麼你被痛苦擊倒,要麼你把痛苦踩在腳下。)

───截自《和平年代》




『靠!中丸你去哪撿來這個骨瘦如柴,一副隨時會掛掉模樣的病癆子小鬼?!』

『X的!食物都已經不夠我們大家分著吃了,你還帶這要死不活的小孩回來幹嘛?當我們幹慈善機構的啊!』

『又髒又瘦又小…還病懨懨看起來像隨時會斷氣的樣子,送去當男妓大概也沒哪家娼館想收吧,這小子……』

『哈哈哈哈哈~搞不好還沒接客就斷氣了,老鴇還要負責替他收屍咧!』

『哼,這種賠本的生意誰會做啊?倒不如快快丟出去,

 

隨他去自生自滅也比整天看了礙眼好。』


聽著棲身在貧民窟中一起討生活的夥伴們你一言我一語的咒罵訕笑聲音,

 

中丸低下頭,凝向正害怕地瑟縮在自己身後,同時雙手緊揪著自己褲角不放的瘦弱孩童。

中丸不發一語地望著那幾個夥伴們,他們這群人在這世上早已沒有任何的血親,各個都是必須獨自一人在這悲慘世界生存下去的孤獨生物。

左手緊緊搭在小男孩正微微顫抖,恐懼再度被捨棄的瘦小肩膀上,中丸並沒有去制止那幾人對男孩的嘲弄與譏笑,

 

相反的,他卻是靜靜地等待那群人笑夠了以後,

 

才不疾不徐的開口:

『…你們放心,

 
 

我會帶著這孩子離開這裡,不會跟你們搶食一分一毫的食物的。』

說著,中丸略彎腰,扶在男孩背上的手微用力,看似輕鬆地將那看起來七歲都不到的男童給抱了起來。

沒有理會身後夥伴錯愕的呼喊,

 

沒去在意男童怯生生搭在自己雙肩上的雙手,中丸只是筆直的,毫不留戀地離開了這個從小便伴著自己長大,

 

雖然龍蛇混雜卻又有著自己獨有建立起來的一套法律,冷酷殘暴,同時也庇護了許多弱小生命有著棲身之地的最底層社會。


那個時候的中丸,年紀也不過16歲,雖然沒有殺過人,

 

但也幹盡了幾乎所有讓人搖頭不齒的壞事來換取最基本的生活所需。

販毒、走私、人口買賣、娼館保鑣、賭場打手、竊賊、強盜……他也曾進過監獄,坐過牢,也在一場集體囚犯策畫逃亡中,跟著離開了那名為正義枷鎖的地獄。

他並不是個天生的壞胚子,

 

只是,

 

他若不這麼做,

 
 

便無法在這個全球經濟恐慌、糧食短縮的末日世界填飽肚子。

所以,他雖然壞事做盡,

 

卻始終死守最後一道防線,堅持不殺害任何一條人命。

他給自己下了這道鎖,彷彿只要不破壞那條戒律,他就還可以保有身為“人”的尊嚴,不至於淪落成只為食物和生存下去而彼此互相殘殺的野獸……

───中丸一直以來都是這麼認為的。

也因為這樣,

 

他才收留扶養那個外表無比纖弱,且年紀輕輕便滿身病痛的孩子。


初見那孩子時,他正被數個身軀足足大了他數倍有餘的流浪漢輪流侵犯著,

 

任憑他哭到嗓子都啞了,下身也被蹂躪到佈滿斑斑血跡,早已無法蔽體的衣物露出底下肌膚,上頭滿佈新傷舊傷交錯的青紫瘀痕。

刀傷、燙傷、鞭痕、菸頭燙出來的疤、因綑綁多時而血液循環不良加上傷口沒有及時處理導致化膿潰爛幾乎見骨的發臭傷口……

骨瘦如柴,連最後抵抗的力氣都快要失去…

那樣弱小而卑微毫不起眼的一個生命,中丸本來也和其他路人一樣不屑理會的。

然而,

 

數日之後再經過此地,那孩子還在,只是,

 
 

當初那幾個作賤他的男人,早就化做一具具躺在凝固的血泊中再也無法動彈的屍體。

聽其他圍觀的人竊竊私語說:前天夜裡,有看到一對分別穿著軍部正式服裝的少年和少女經過這裡,那個穿著女性士官衣服的少女似乎十分看不慣幾個大男人欺負一個小孩子的行徑般,拔槍便是當場處決了那幾個人渣…

雖然那兩人並不是蓄意想救那孩子,但也確實起到嚇阻作用,以為那病弱孩子跟軍部走狗們有甚麼連繫的人群,

 

能離那孩子多遠便離多久,既不會有人對他伸出援手,也不會有人再來欺負打壓他……

只是當他是隱形人,任其自生自滅。

中丸一邊聽著人群的圍觀討論,一邊毫不介意眾人的目光走上前去,來到男孩面前,見到他下意識的捲縮起身軀,睜著一雙骨碌碌的大眼,

 

充滿畏懼警戒神態地望著自己。

伸出手,中丸並沒有主動碰觸他,

 

只是低聲詢問著:

『你想死嗎?還是想繼續在這片絕望的天空下活下去?』

男孩沒有說話,那雙死死盯著中丸的大眼睛卻迅速蒙上一層他以為早已乾涸掉的水氣,

 
 

張著嘴巴,彷彿想說些甚麼,但連日沒進食也沒喝過一滴水的乾渴喉嚨,卻像被火燒灼過般,

 

疼痛到發不出任何聲音。

唇畔微微勾勒出一抹自嘲的弧度,

 

中丸正在心底暗笑自己是發甚麼神經,自己養活自己都快要沒辦法了,哪還有餘力再去負擔一條性命?

縮回手,改變主意起身正想離去,下一秒,那男孩卻像抓住了甚麼救命浮木般的撲向中丸,死死抓著他的褲角不放,

 

生怕他會丟下自己,讓自己又一個人孤獨的面對充滿絕望風景的地獄。

低頭,

 

看著那男孩也正仰頭望著自己,乾涸的血跡凝結在他的髮梢與滿是髒汙的臉龐,圓潤的大眼則早已積滿了淚水,那因過度缺水而變得乾燥裂血的唇辦正一開一合地咿咿呀呀想說些甚麼,那聲音卻乾澀得幾乎無法成調。

『………想活下去嗎?』

就算這個世界沒有任何讓人值得留戀的美好事物,

 
 

明明你不久前才被糟蹋到幾乎連命都要送掉,

 

你也想活下去嗎?

眼底隱隱浮現一抹冰冷色彩,但,中丸卻清楚看見了那孩子雖有所畏縮卻勇敢直視自己目光的坦然眼神。

那是───

即使一無所有,

 

身上背負著的也盡都是不堪回首的記憶,也抹殺不了他強烈想在這世界夾縫中繼續生存下去的決心。



帶著那孩子,一同離開了熟悉的貧民窟,中丸帶著那名為YUYA的男孩,一路輾轉,

 

在各個大城市的邊緣地帶生活著。

也因為職業的關係,中丸總是避免在同一個地方定居太久,如黑夜的子民般,靜悄悄地融入黑暗中生活,

 

不被任何人查覺到他們的所在之處。

那段浪跡天涯的日子,是孤獨且相依為命的兩人唯一擁有的溫暖。

兩人對待彼此比真正的家族更像是充滿愛的兄弟,互相彌補著彼此的寂寞,

 

像是想填補從未體會過的家庭溫暖般,朝對方灌注著不求任何回報的愛情,過著彼此都無法忍受失去對方的日子。


中丸曾經以為,

 
 

這樣平淡且幸福的日子會一直持續下去,卻怎麼也沒想到,兩人會有分開的一天。

而斬斷兩人緊密羈絆的,

 

不是別人,正是最愛黏著自己,總是不厭其煩要自己承諾說要永遠一起生活下去的YUYA───



離開了貧民窟的兩人,

 

在經過了六年的歲月後,22歲的中丸跟13歲的YUYA,在那充滿煤灰的天空,連下著的雨都是充滿灰塵雜質髒汙的雨季裡,埋葬了彼此共有的曾經,也徹底抹消了6年的幸福假象…。

在那又同樣下著傾盆大雨的夕日黃昏,剛完成一筆買賣拿到報酬的中丸,一手撐著雨傘,

 

一手則捧著熱騰騰剛新鮮出爐沒多久的麵包與醃肉,打算回家和同居人的YUYA一起慶祝的那時,一打開落腳的屋子大門,中丸便看見,YUYA衣衫不整,下身赤裸地坐在一個同樣沒穿任何衣物的肥胖臃腫男人身上,喘著氣,

 

扭動腰身,

 

唇角帶著魅惑人心的妖媚微笑,如天使墮落成惡魔般,充滿懾人心魂的美麗。

『YUYA…?』

中丸拿在手中剛收好的雨傘仍不斷滴著水,一滴兩滴,逐漸匯成一池小水窪。

YUYA卻像是沒發現到中丸的存在,仍噙著一抹帶著血腥的豔麗笑容,極盡所能的取悅著底下自己正騎坐著的男人,同時,

 

在那臃腫醜陋的男人達到高潮並在YUYA體內釋放體液的那瞬間,YUYA已經抓起一旁之前中丸留給他,要他收好當做護身用的短槍…

喀嚓。

空氣中傳來的細微震動讓中丸敏銳地發現YUYA的手已經扣住扳機。

察覺了YUYA想要做甚麼時,中丸剛想出聲制止,

 

下一秒,YUYA已經將短槍的槍管硬塞進那男人的嘴巴,側著頭,彷彿沒看見男人飽受驚嚇錯愕放大的雙眼,

 

似乎在玩甚麼很開心的遊戲般,

 

咯咯笑著,並以他那曾被中丸讚美說足以媲美天國旋律的美妙歌聲,輕輕地吟唱起來…

『There was a man, a very untidy man,
 Whose fingers could nowhere be found to put in his tomb.
 He had rolled his head far underneath the bed;
 He had left legs and arms lying all over the room.
 (一個男人,一個不整潔的男人,
 他的手指到處找不到,沒辦法放進墳墓。
 他的頭遠遠滾到床底;
 他的腿和手臂,在房間裡到處亂丟。)』

明明是聽著對方在吟唱著18世紀的歐洲童謠,

 

對方的表情也十分愉悅似乎樂在其中,但,

 

隨著他唱完那首童謠的那一瞬間,中丸的心臟也狠狠顫抖了一下。

槍聲迴響在被大雨掩蓋而過的黑暗裡,子彈從肥胖男人的嘴巴貫穿腦門,飛濺出來的血滴染紅了YUYA白淨的秀氣臉龐,但YUYA卻連眼睛都不眨一下,只是微笑著,眼看男人的身軀不斷痙攣顫動著,大約三次以後便再也不動了。

『…討厭,衣服弄髒了………這可是雄一送給我的衣服呢。』

中丸震驚地待在原地,

 

看著YUYA從男人的嘴中抽回仍帶著硝煙的槍管,看著他微帶煩惱地看著地面上的男人屍體,看著他起身踏過那已釀成血灘的血漬,搖搖擺擺,繼續吟唱著剛剛的童謠走進廚房,

 

並拿出了一把屠刀,一邊繼續哼唱著相同的歌謠,一邊用力剁下男人戴著諸多金飾的肥腫手指……

『There was a man, a very untidy man,Whose fingers could nowhere be found to put in his tomb.~♫
 (一個男人,一個不整潔的男人,

 

他的手指到處找不到,沒辦法放進墳墓。)』

摀住嘴巴,中丸必須運用多大的意志力才能克制住自己不當場嘔吐出來。

強忍住胃部不斷翻湧的酸嘔感覺,中丸簡直不敢相信,

 

眼前那漂亮得如同天使一般的孩子,

 

身體內居然住著惡魔的靈魂。

見YUYA將男人手指頭上的值錢首飾都給拔下來收到一旁的桶子裡後,接下來又扯住屍體脖子上那條粗大的金項鍊,高舉拿著屠刀的右手,狠狠將男人的頭跟身體一刀兩斷……

『He had rolled his head far underneath the bed;He had left legs and arms lying all over the room.~♬
 (他的頭遠遠滾到床底;他的腿和手臂,在房間裡到處亂丟。)』

取下了項鍊,

 
 

YUYA又將目標轉到男人手腕上的名錶和臂環。

刀起刀落,動作俐落的不像是第一次做這種事,

 

一直到收集完男人身上所有的值錢物品,YUYA才全身染滿鮮血地抬起頭,持續哼著那一樣充滿血腥意味的童謠,開始動手將被自己肢解過後的男人屍體裝進垃圾袋裡……

所有的動作都是那樣自然而沒有一絲違和感,看著那樣的YUYA,中丸已經再也壓抑不住震驚,

 

丟下手中的所有東西衝上前去,緊緊抱攬住那名正在將屍體打包起來的纖細美少年。

即使是被中丸突如其來這樣緊緊擁抱住,

 

YUYA也沒有一絲的驚慌,只是一如往常,像迎接對方回來般的說著相同的招呼用語。

即使中丸不斷地告訴自己也告訴對方,“因為這次是逼不得已,所以就算了,但以後絕不能再殺人”這樣的話,對方也依然含著一抹天真無邪的燦爛笑靨,

 

笑著反問他為什麼不能殺人?

甚至於,

 

說著已經不想再軟弱下去像隻水溝的臭老鼠一樣過著見不得人日子的YUYA,

 
 

也在中丸不注意之時,舉起手邊剛剛才奪取了一條人命的短槍,用力朝中丸的心臟部位開槍……

長期養成的優秀反射神經讓中丸及時推開YUYA而躲開了這致命的一槍,只是,子彈仍沒入了自己的腹側,燒灼般的激痛拉扯著中丸的神經,難以置信地望著眼前那名和自己共同生活了6年之久的漂亮少年。

『…YU……YA……?為、甚麼……?』

『因為我喜歡雄一啊,

 

正因為喜歡,所以想一直和雄一在一起呢。』

美麗卻充斥著殘酷色彩的笑容在中丸面前絕妙地綻放。

『但是,雄一太軟弱了呢。我想要變強,強到再也沒有人可以從我身邊奪走任何的東西……我已經一無所有,不想連雄一都失去了……』

低著頭,YUYA那雙如天空般澄澈的美麗眸子,

 

滑出美麗的流星墜落。

『不殺人的人,是無法在這個世界活下去的!我…想活下去。為了變強…為了活下去……為了不再失去任何東西………我要脫離雄一你的羽翼保護之下,走我自己想走的路。』

扭曲的愛情,

 

化做變態的執著。

『所以…堅持不殺任何一個人的雄一,總有一天也會死在某個人的手下。與其這樣,不如讓我親手來解決掉雄一,

 
 

奪取你的生命,當做是我愛你的最後證明吧!』

YUYA那帶著哽咽悲哀的嗓音沉著得讓人覺得不可思議,中丸覺得自己的心臟從核心部分急速冷卻了下來,從腹側不斷滴落的鮮血帶著刺鼻的味道,

 

讓人暈眩。

『さようなら…』

又一道刺耳尖銳的槍聲劃過天際,中丸清楚的感覺到,

 

這一次子彈準確地射進自己的胸膛,穿過軀體,在已經進入夜晚的漆黑夜幕下,伴隨彷彿永不會停息的大雨消失不見。

雙膝再也支撐不住自己,中丸猛地跪倒,在經過兩秒的短暫堅持後還是臥倒地面,

 

感覺從胸口與腹側都湧出了大量的鮮血,意識開始模糊了起來…。



『一起…墮落到地獄的最深處吧,雄一。』

YUYA最後的話語化做溫柔的呢喃殘留在中丸最後的意識中。









後語:

這一回跟下一回都會是丸子的回憶篇囧

是說我越寫越血腥了orz
一開始我就有警告過了啊,

 

好孩子請千萬不要亂入,做噩夢或對人格造成啥不好影響就糟糕了(爆)


以上=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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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稻荷狐太郎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