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還有兩個星期,你就能離開這個地方,重見天日了!真里谷君!」

前警視廳搜查一課課長的高林靜雄,一臉興奮地趴在死囚監獄專用特別會客室的強化玻璃上頭,混濁的雙眼散發著狂喜,死盯著正背對自己望向窗外的真里谷,那道純白無垢的身影,像極了他這五十多年人生中唯一遇見並景仰崇拜的神祇般,雙手手指緊摳著玻璃,一臉討好獻媚的奉承扭曲表情。

「………」

雙手握著終日不離身的白色手帕,對白色有莫名執著,甚至近乎潔癖般堅持的真里谷聞言緩緩回首,一臉不耐煩地望著身後的高林。

「你這傢伙還真是樂此不疲呢…」

呢喃低語的聲音微弱得只有真里谷本人能聽見,然而,即使是再怎麼不想跟這種隨便被抓住人性弱點便能輕易操控在掌心玩弄的人有過多糾葛,但,真里谷也明白,對方的協助與幫忙對自己在兩周後的最後審判中能否獲得無罪釋放有著相當關鍵的地位…

所以,真里谷不到兩秒的遲疑,馬上又揚起一邊唇角,歪著頭,緩步地走上前去。

「……很有趣對不對?征服那些陪審團…說服法官……以言語的力量,扭轉一個人的命運。這種感覺,帶給你前所未有的滿足與充實感…對嗎?」

「沒錯!」

重重地點著頭,高林像是恨不得穿過那玻璃般,用力的將臉更貼上那玻璃,直到五官都扭曲變形。

「你說的每一句話都太有意思了!我活著的這五十多年來,第一次發現道原來我真正該做的事是甚麼…得到的又是些甚麼……真里谷君,告訴我!告訴我,我還可以再做甚麼!我還可以到達甚麼樣的境界!!」

微笑,真里谷緩緩伸出手,隔著一層玻璃,掌心與高林的掌心相對,居高臨下地俯望著他。

「…誰說人生的道路只能往前直行呢?就像大腦的構造般,峰迴路轉不是更值得期待麼?」

手勢變化,真里谷一手拿著手帕,一邊以牙齒咬著手帕一角,同時以空著的左手比出手槍的手勢,再一次緩緩移動到高林的心臟部位瞄準著。

「吶…你已經成為先驅者了嗎?你已經…看到別人所看不到的真相了嗎?更深一點……再更深入一點,仔細地審視自己的內心。」

毛骨悚然的低笑聲伴隨著這特別會客室內幽暗的微弱光芒,靜靜地在懸浮的空氣中飄蕩。

真里谷微瞇起雙眼,深邃的瞳眸散發著無法解讀的光芒,像穿越這守備森嚴的牢獄,凝向不知名的遠方…

「正視自己的欲望…坦然面對自己的野心……這樣,你就能發現到自己!───真正的…自己。」

「………」

靜默地抬頭隨著真里谷的視線往不知名的遠方望去,高林也咧開了嘴角,扯動臉部肌肉神經,帶出一道令人心懼的詭異笑靨。

舉起手中用來支撐半邊癱瘓身軀的拐杖,指向既是唯一入口也是唯一出口的鐵閘,臉部肌肉抖動。

「對…我還沒發揮出我真正的潛能………要更深一層,更深一層的將它挖掘出來…為了尋找、理解、認同…真正的、自己。」

「そう……本当の、自分。」

滿意地瞇起雙眼,真里谷再次將雙手攀附在那玻璃上,仰頭,迴身,背對著高林,難以自抑地發出幾近瘋狂的妄笑───…







「甚麼?!」

搜查一課特殊犯搜查係SIT5係的辦公室內,驚愕的呼喊讓辦公室內的眾人紛紛轉頭朝SIT5係管理官‧桐澤圭吾的方向望去。

玲子像是驚覺自己的反應過於激動,急忙穩住心神,再度恢復以往從容不迫,冷靜鎮定的冰山美人模樣。

「很抱歉,桐澤管理官。」

「…………」

並沒有對玲子加以怪罪,桐澤斜坐在椅子上,一半身軀倚靠在辦公桌上,隻手拿著自己慣用的白色手機,再度下意識地玩起掀開手機蓋,然後闔上,掀開,然後再闔上…如此反覆且看不出其意義何在的動作。

「…兔子(うさぎ),你可以拒絕沒關係。」

「是宇佐木(うさき)。」

雖然明知那不過是同僚們取自己姓氏諧音所念的綽號,但玲子還是忍不住出言糾正。

「桐澤管理官,我驚訝的不是這個。我驚訝的是,為什麼會挑上我?還有,真里谷無罪釋放的可能性已經是篤定的了嗎?」

面對玲子的質問,桐澤沒有做出任何回答。

相反的,一旁端著熱茶朝玲子靠近過來的墨田耕平,綽號老墨的SIT5係交涉班係長,卻是一邊伸手打算朝玲子挺翹的臀部摸去,一邊接口回道:

「嘛…其實法院那邊派來的人是問說有沒有警方相關人員可以協助幫忙的。不過你也知道,真里谷恭介那小子根本不是個正常人,當初光是他一個人帶給整個交涉班的夢靨早已經是變成大家無形中的龐大壓力…懂得珍惜自己性命的人當然不會蠢到去配合法庭提出的這種人道計畫…───痛痛痛!」

伸手趕在老墨的手襲上自己臀部之前抓住對方,並用力往後一折,成功地讓老墨急忙哀聲討饒。

「其實…管理官一開始便提出拒絕聲明的,但卻礙於來自前警視廳搜查一課的高林課長緣故…據說他這一兩年不斷的在為真里谷恭介的事四處奔走,也是因為他的力保與提出的證據和相關證明,才能讓法院那麼快便通過真里谷恭介的辯護律師所提出的上訴要求和審判……」

上前替老墨解了圍的木崎誠一郎,一邊將還不斷揉著差點被折斷手腕的老墨推到一旁,一邊遞給玲子一份資料,續道:

「因為前高林課長暗中施壓的關係,再加上SIT其他係的成員各個聞風色變,誰都不想淌這一灘混水好讓自己有可能成為下一個真里谷恭介手下的犧牲者。桐澤管理官還有老婆孩子;老墨也年紀大了,可能不是真里谷的對手;長谷部的話…他平常已經有壓力大容易失眠的困擾了,再讓他和真里谷共處同屋簷下的話,應該不出一個禮拜他就暴斃了吧。」

「……」

沒好氣的接過木崎遞過來的資料,玲子一邊翻閱著,一邊問:

「…那你呢?」

「木崎身為交涉班的台柱,當然不能讓他去冒這個險。」

安靜了好一陣的桐澤突然接話,此話一出,卻是引來玲子內心一陣OS:“…他不能冒那個險,我的性命安全就不重要嗎?”

就在玲子橫眉豎眼正想反駁這根本是歧視的當下,木崎又接著開口了…

「桐澤管理官會考量適任人選是你不是沒有原因的。還記得兩年多前,在新瀉山區所發生的那起案件嗎?」

「…啊啊。」

玲子怎麼可能會忘記,那時她可是差一點是被真里谷拿匕首刺穿咽喉,一不小心就會沒命的危險狀態。

「真里谷明明就解開了手銬,也奪走了交通工具…他有的是時間和機會可以選擇更多脫逃方式,但,他卻還是來到了現場。為了救你而來。」

「那是……」

玲子正想解釋真里谷並不是為了救自己才隻身來到滿是警力佈署的山區別墅,而是為了尋死與一求解脫而來…但,木崎卻伸手制止了她。

「真里谷他…只會聽從你的話,也唯獨只有你,是他最不可能傷害的對象。兩年多前的那一次,讓桐澤管理官和我們,都認清到這個事實…」

「………」

玲子簡直想飆髒話了。

最好是這樣,她性命垂危的時候,有誰看到了?

她跟真里谷鬥智鬥力、用盡心機、費盡心思的周旋交手時,又有誰真正知曉?

有著天使的容貌,卻住著惡魔的靈魂…

真里谷恭介,雖然沒有親手傷害過任何一條人命,但,他操縱人心與對方思想的手法,卻是比任何手段來得兇殘。

不屑弄髒自己的手…扭曲的,近乎潔癖一般執拗,那便是真里谷一直追求並享受其中的,遊戲的美學。

「……所以?」

放棄辯駁,心知說再多也無法改變現況,玲子退而求其次的詢問接下來的發展。

「───三個月。為了判斷真里谷恭介是否能真正融入正常社會,你必須與他共同生活三個月的時間,並觀察監視他的一舉一動!如他在這期間有任何危險舉動或你判定他不適合在普通社會與一般人共同生活,三個月後,他將會被送回死囚監獄或精神特殊療養所二擇一來度過餘生。」

「…………」

沉默。

在眾人都屏息靜待玲子究竟會說出怎樣的回答時,玲子卻是一語不發地看完手中法院給發下來的再造重建人道計畫。

然後,玲子緩緩放下了手中的資料…

「我知道了。」

既然這是來自真里谷恭介所下的挑戰書,那麼,她就沒有理由不接受。

她和他,長達七年的仇恨與牽絆,以此為導火線,二周後,即將正式引爆───








《終?》








後語:

真糟糕…

我明明是只想寫單篇完結的東西

為啥會像變成是單元劇一樣啊?orz

不過讓我意外的是,原來恭介x玲子不是只有我一個人在萌耶~(感動)

我一直以為這劇因為沒沒無名,所以看過的人也不多…

沒想到居然有人跟我一樣在萌這一對…真是太讓人感動了TAT

長得帥的變態罪犯+正義的談判搜查官真是讓人萌到爆的組合>//////////////<

真里谷君,請努力維持變態樣啊!(激動打滾)

我還等著你繼續調戲咱們家兔子姊姊呢~(玲子:是宇佐木(うさき),不是兔子(うさ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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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稻荷狐太郎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1) 人氣()